於虎的聽力十分好,不用老於提醒,他就隱隱約約地聽到不遠處確實有一個女人的哭聲。


    初寸聲音很小,但哭著哭著,哭聲好像不再受感情的控製,逐漸大起來。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哭聲特別地刺激人的神經,使每一個聽到哭聲的人,都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


    幸虧周圍空曠,離這兒最近的房屋,也在百步之外。要是附近住有人,並且在睡夢中被驚醒,還不被嚇個半死!


    “聽到了吧,兄弟,哭聲就是從小石屋裏傳出來的,夠嚇人的了吧?”


    黑暗中,於虎點了點頭。


    “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聽到哭聲了,你第一天參加巡邏,便聽見了,你很幸運,”老於說道。


    “聽到哭聲也稱得上幸運?有些人躲還來不及呢,”於虎小聲答道。


    過了一會,他說:“你聽,好像不單純有女人的哭聲,好像還夾雜其它聲音,叮叮當當的,像是敲擊鐵器發出的。是的,就是這種聲音。”


    他把手中的燈籠交給老於,好像有別的企圖。


    “你要幹什麽?”老於問。


    “我想靠前一步,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在作怪。”


    這可把老於嚇的夠嗆,他忙阻止道:“兄弟,不可胡來。你以為聽到的真是一個女人在哭泣嗎?”


    “肯定是一個女人在哭啊,這不會有錯。”


    “你太自信了。別忘了,有時候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說不定這是一個陰謀,是一個被鎮壓了的魔鬼,用女人的哭聲,搏取好心人的同情。引誘你上當,讓你靠近他,然後把你俘獲,用你的不幸來換取她的自由。別傻了,兄弟,聽哥的話,快快離開這兒。”


    他用手扯了一下於虎,意思是一刻也不能停留,趕快逃走。


    女人的哭聲,難聽極了,他可受不了,在待下去,他非精神崩潰掉不可。


    於虎沒有動,他固執地站在那兒,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這時,敲打鐵器的聲音沒了,女人的哭泣仍在繼續,隻不過略微弱了些,好像是哭累了,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過就在這時,小石屋裏又響起了另一種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一個男子在哭。


    他聲音沙啞,就像是一個身臨絕境者,性命堪憂,而又求助無門,隻能以哭聲來表達自己的無奈。


    伴隨男人哭聲的出現,本來已經聲音弱下去的女人哭聲,聲音又逐漸大起來,並且把男人的聲音又徹底壓製住了。


    她哭的傷心欲絕,肝腸欲斷。使聽聞者,除了恐懼,還有一絲憐憫。


    一男一女的哭聲,涇渭分明:一個沙啞,一個淒厲,叫聽者心生恐懼,並產生無限遐想。


    仿佛這兒是地獄的入口,有一男一女兩個魔鬼從中逃了出來。但最終他們無法逃出被施了魔法的小石屋,隻能發出絕望的哀嚎。


    在一切努力都無濟於事後,小石屋注定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於虎想作進一步探索,可惜老於不幹了。他再也無法在這兒待下去,更不會同意夥伴前去冒險。他生拉硬拽,強迫於虎放棄了危險的想法,二人轉身離開了這片神秘的地帶。


    走了一段路之後,身後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就完全聽不到了。


    這時,老於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他問於虎:“怕嗎?”


    於虎搖搖頭,“不怕,有什麽好怕的?反而覺得好玩。你很怕,對嗎?”


    “你摸摸我額頭就知道了。”


    他把頭伸過來。


    於虎用手一摸他的額頭,都是汗水,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天哪,你嚇成了這個樣子?”


    “我真佩服你你的膽量,竟然對哭聲無動於衷,甚至還要向前看稀奇。”


    “我就喜歡對一些神秘的事刨根問底。”


    “知道我為啥嚇成這個樣子嗎?”


    “為啥?你膽子小唄,一個哭聲就能把你嚇成這樣子,還能幹啥?”


    “瞧不起人了不是?告訴你我為什麽今天嚇成這個樣子。以前,大家在這兒隻能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雖然有人說聽到過裏麵有男人的哭聲,比如老孫,但大家都不相信。今天我確實聽到了,這證明如果小石屋裏關的是我們人類的話,應該不止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男人。”


    “這事有意思。開始大家以為隻有一個女人,但現在女人還有一個伴,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在現實中發生了。”


    說完,於虎又換了一種口氣,問:“你們從沒近距離地接觸過小石屋嗎?”


    “從沒有,按照寨上的規定,那個小石屋是禁止靠近的,不但我們這些更夫,還包括寨上其他人。”


    “寨上為什麽設置這個規定?怕小石屋的秘密泄露?”


    “也許是吧。但這種擔憂明顯是多餘的:人躲還躲不過,誰又會刻意來這兒,遭受心靈的折磨呢。”


    “真搞不明白,小石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在這兒多年了,有關小石屋的傳聞,應該聽到不少?”


    “是的,關於石屋裏麵關的是誰,一直是人們茶後飯餘談論的話題,各種說法都有,但多是憑猜想臆造,不足為信。”


    “那麽說,有關小石屋裏是誰的問題,有多種版本?你能否講一個聽聽?”


    “這種故事,隻適宜在人多,太陽光照射到的地方講。現在的這個環境下,實在不適合講這種神秘的故事。”


    “哪好,明天吃早飯時,聽你們講一講,這個小石屋裏最可能關的是誰,以滿足我的好奇。”


    “這個可以。”


    “我還有個疑問:小石屋這種現象到底發生多少年了?”


    “大概也有十幾年了吧。”


    “都十多年了,這怕已經在寨上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了吧,寨上為什麽對這一現象如此容忍呢?難道他們不怕這會對山上的名聲造成極大的傷害嗎?”


    “誰知道寨上的頭頭腦腦們,是什麽想法。反正我知道,自從小石屋有了哭聲之後,這一片就被封鎖了,成了禁地。你看現在這一帶很空曠,但在以前這兒是有房舍的,後來因為哭聲的原因,吵得住在這兒的人,不堪忍受,寨上也就借機把臨近小石屋的建築都推倒了。留下了現在一個近百步的空檔,這樣,即使小石屋的人再鬧騰,也沒人聽得到了。”


    “看來寨上的頭頭,並不想傷害小石屋裏的生命。這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需要小石屋裏的生命存活,但不準許他擁有自由。由此判斷,這個石屋裏被關的人,和寨上最有決策權的人,肯定有特殊的關係?”


    他看了一眼老於。


    雖然老於答應明天早飯時講講小石屋裏的故事,但他實在等不及了。


    “這個小石屋裏關的是誰,別說我,山寨裏能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大家也就是猜測,甚至不少人懷疑,裏麵關的也不一定是人!”


    “明明是女人的哭聲,怎麽會不是人呢?難道對此你還有另外的看法。”


    “你想啊,如果是人,從發出第一次哭泣聲起,已經有十多年了,人能存活到現在?”老於說道。“那個小石屋可不是一般的居所,十分特殊,沒門沒窗,空間狹小。如果沒有超強的意誌,一年也難存活。”


    “說他不是人吧,她又發出女人的悲聲。這確實叫人費解,”於虎抓撓著頭皮,說道。


    二人就這樣邊討論邊巡邏,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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