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兄弟,醒醒,下車了!”


    迷迷糊糊間,於子濤感覺被人推了一把,他睜開眼左右張望,發現車已停在了商業風情街馬路對麵。


    “我剛打了個盹兒就到了,這麽快?”


    於子濤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腦袋,有點不可置信。


    老疤揉著熊貓眼,也跟著打了個哈欠:“這還快?路上堵車,走了快半個小時呢……哎呦好困啊,撐不住了,我得去找個地兒眯一覺去!”


    於子濤一扭身,感覺肚子上勒得難受,這才想起來腰上還纏著十萬塊錢呢。


    他鬆了鬆皮帶,從懷裏抓出幾遝錢,看都沒看就扔到了老疤手上。


    “於兄弟,你這是幾個意思呀?”


    好家夥,一甩手就是五萬塊,把瞌睡蟲上腦的老疤驚得一個激靈。


    “照顧曹新剛的辛苦費唄……不要啊?不要我可拿走了哈!”


    於子濤作勢要往迴拿,卻被老疤蒲扇般的大手給擋住了。


    “錢誰不愛呀?嘿嘿嘿,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嘛……”


    老疤傻笑著,拿起一遝錢重重地親了一口,上翹的嘴角都扯到了後耳根。


    一見於子濤詫異的眼神,老疤連忙解釋:“於兄弟,別誤會哈……我的意思是說,以後再有伺候人的好事,你盡管開口,不說跑腿取藥,就是端屎端尿我都願意!”


    “做夢娶媳婦,想得美!如果有下次,那也是小馬哥的。”


    於子濤拉開車門,徑直往烘焙坊走。


    老疤跟在於子濤旁邊,貶損起了馬宇楊。


    “別啊……那家夥屁股尖得跟猴似的,除了嘴巴能嗶嗶,就沒一丁點兒好!讓他伺候人,要不了幾天,屎盆子都能給人扣頭上!”


    於子濤眼角一瞥,瞅見一個滿臉猥瑣的家夥正偷偷往背後靠近。


    他故意哈哈大笑:“疤哥,小馬哥好歹也是咱兄弟,為了點兒錢你就這麽踩他,可有點不厚道哈……”


    老疤撇撇嘴,滿臉不屑:“那孫子,一看就是個小白臉!一天天紮在女人堆裏,還真把自己當個寶了......”


    “嗬嗬,我就喜歡小馬哥這種性格!”


    於子濤笑得很燦爛,“疤哥,小馬哥雖然人長得是寒磣了點兒,可他做事還是挺上心的,小小的烘焙坊可容不下他這條魚,說不定將來……”


    “得了,你就別給他長臉了!”


    老疤嗤笑一聲,冷哼道,“你就是被豬油蒙了心,那小子鬼點子多著呢,誰知道哪天就把你給賣了......”


    “啊呀……!”


    突然,一大坨奶油噗嗤一聲唿到了老疤臉上,白花花的,連眼睛都被糊成了一條縫。


    “馬宇楊,你個混蛋,給我玩陰的是不?”


    老疤一抹臉上的奶油,無名火嗖嗖往上竄,“有種光明正大的來呀,偷偷摸摸算個球!”


    “你個大狗熊,背後嚼人舌根子,不怕天打雷劈啊你!”


    從身後冒出來的馬宇楊,扔掉手裏的塑料托盤,指著老疤的鼻子挑釁。


    “哎呀,幾天不見牛氣起來了啊?”


    老疤擼胳膊挽袖子,晃了晃沙包大的拳頭,“你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了,想找打呀?”


    “大狗熊,倚強淩弱,仗勢欺人,你特麽算男人嘛你!”


    馬宇楊嘴上逞強,心裏早就慌得一筆,一貓腰剛要往烘焙坊裏鑽,卻被老疤一把揪住了後衣領。


    “嘿嘿嘿......你個死猴子,讓你來醫院替一下我,不來也就算了,還給我唱《像夢一樣自由》,說!是不是想刺激我?”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唱歌怎麽了,你管得著嗎?”


    馬宇楊像個小雞仔一樣胡亂掙紮著,“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喲嗬?還跟我裝逼?好啊,那我今天倒想看看你怎麽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老疤掄圓了拳頭,照著馬宇楊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啊……”馬宇楊嚇得一閉眼,雙手緊緊護住了腦袋。


    “嘣!”


    一記重重的腦瓜崩彈中腦門,疼得他呲牙咧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死猴子,這叫聲東擊西,知道不?”


    老疤囂張的笑了起來,“以後再拿自己當大爺,看我不捶死你!”


    當兩人還在店門口糾纏打鬧的時候,於子濤早就站到了馮瑤身後,靜靜地看著她旁若無人地給蛋糕胚上裱花。


    二十多分鍾後,兩個粉紅的大壽桃完成,馮瑤左右端詳一陣,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


    她扭了扭酸脹的脖子,端起旁邊的馬克杯想喝水,剛一放到唇邊,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珍珠奶茶?”


    馮瑤一愣,剛要問正在攪拌奶油的小李,卻與身後的於子濤四目相對。


    “咦,驢糞蛋?你啥時候來的……悄默聲地想嚇死我啊?”


    “嚇死了好啊……我重新找個秘書兼助理,不光能當花瓶,還得有學曆,最好是mba畢業的,就像哪個誰來著……”


    於子濤撓著後腦勺,故意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什麽?你想把紫怡姐當秘書?”


    馮瑤掄起小拳頭,就往於子濤頭上敲,“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是不是還想把小王和小李給你攬到懷裏頭?”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瞎喊什麽呀?”


    於子濤嚇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讓小王小李聽見,還以為老板要對她們圖謀不軌呢……”


    馮瑤柳眉倒豎:“你敢?”


    “開個玩笑嘛,你咋這麽不識逗呢?”


    於子濤大獻殷勤,給馮瑤慢慢捏起了肩膀。


    “天上的嫦娥沒你長得寒酸,地上的狗尾巴花沒你長得潦草,你就是我心中的獨一份,行了吧?”


    馮瑤被捏得渾身酥麻,嬌喘一聲:“哼,這還差不多!”


    片刻之後,她忽然扭頭看著於子濤:“哦,我得告訴你件事……五一我堂姐要結婚,我得迴老家給她當伴娘,村裏事多,吹拉彈唱的可能得三天。”


    “這麽巧?”


    於子濤一皺眉,隨即莫名其妙大笑起來,“好哇,真是太好了!你這一走,我可徹底解放啦,哈哈哈……”


    “你嫌棄我?”馮瑤一愣,臉上怒氣值蹭蹭往上漲。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這一走啊,我可以放心大膽的追秦紫怡了……人家賢良淑德,高貴冷豔,可不像你這麽刁蠻任性,動不動就連掐帶擰的,誰受得了呀?”


    “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馮瑤徹底暴走,拿起一個瓷盤就往於子濤頭上扔。


    於子濤急忙一縮脖子,瓷盤擦著頭頂飛過,咣當一聲撞到壁櫃上,摔得四分五裂。


    “不得了啦,乖乖女要謀殺未婚夫啦……”


    於子濤抱著頭,像隻大老鼠一樣竄出了店門。


    烘焙坊裏的眾人一臉錯愕,一會兒看看一臉羞紅的馮瑤,一會兒看看把臉貼在玻璃門上的於子濤,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如果再加上魯飛那個二貨,一窩子逗逼全齊了。


    ……


    夜魅酒吧,三樓監控室。


    林家豪坐在搖椅上,望著窗外遠處的街景,晃蕩起手裏的半杯葡萄酒,輕抿了一口。


    “林少……”


    身後傳來黑子恭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致。


    林家豪轉過頭,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語氣冰冷:“說!”


    “已經查清了,謝鳳嫻私下找了曹新剛,給了他五十萬,曲博醉駕可能會被改判……另外……”


    黑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嗯?”林家豪狠狠瞪了他一眼。


    “曹新剛的委托人是於子濤,是他一直在和謝鳳嫻談條件。巧合的是,一個月前於子濤被撞住院,撞他的人也是曹新剛,而曹新剛之所以這麽做,是張雨鐸給了他兩盒安神補腦的進口藥……”


    黑子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曲博養了一隻叫圖圖的狗,被人弄成了殘廢,他懷疑是於子濤幹的,所以就……”


    林家豪臉上浮現一抹輕笑:“所以就讓張雨鐸找了曹新剛,故意製造一場事故,來報複於子濤,是這個意思吧?”


    黑子點點頭:“對,的確是這樣。”


    林家豪笑容放縱,一口將高腳杯裏的酒喝完,屈指敲擊著杯口。


    “沒想到於子濤比曲博玩得更大,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賠錢坐牢兩不誤,順道還把曹新剛給撞了個殘廢……哈哈哈,借刀殺人,兩敗俱傷,有意思!”


    黑子看向林家豪:“林少,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林家豪冷哼一聲:“按理說,有人替我出氣我該高興才對,可我怎麽就高興不起來呢?”


    “林少的意思是……”


    林家豪眸光一沉:“你去把張雨鐸給我找來,我要給謝鳳嫻再添一把火!”


    “張雨鐸被於子濤爆捶了一頓,從醫院出去後就找不到人了……”


    “哦,感情是一個都沒放過呀,還真是個狠人!”


    林家豪忽然大笑起來,“於子濤,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扮豬吃老虎的大蔫驢呀,哈哈哈……”


    “林少,什麽是扮豬吃老虎的大蔫驢?”


    黑子小聲問道。


    林家豪臉色一冷:“蔫驢踢死人,不懂嗎?”


    黑子忙不迭的點頭,退到門口,隱沒在暗影裏。


    “於子濤,如果你是我的隊友,你我珠簾合璧,定能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可你要是我的敵人,那就是我喉嚨裏紮著的一根魚刺……”


    林家豪叼起雪茄,黝黑的眼瞳中,閃過一道寒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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