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二日。


    在醫院一連二十來天的苦逼日子終於遠去,於子濤有了一種大病初愈後的輕鬆和暢快。


    要不是手機上定的鬧鈴將他吵醒,估計他都能睡到中午十二點去。


    昨天牛老頭捏住右臂一哢嚓,脫臼的胳膊肘登時恢複如初,比醫院那些拍片子上夾板的大夫厲害多了。


    沒想到這老頭還是個正骨高手,雖說脾氣暴躁了點兒,可卻是老頑童式的妙人。


    以後多做幾頓紅燒肉,好好孝敬孝敬這老頭,聊表寸心吧。


    賴在被窩裏刷了會兒視頻,被一個美食吃播的大肉包給饞得五髒廟冒青煙,於子濤立馬給陳哥打電話,叫馮瑤過來的時候捎上幾個小籠包解解饞。


    九點一刻,起床放水,洗臉刷牙。


    端詳著鏡子裏有點圓潤的自己,於子濤捏了捏腮幫子,感覺有點肉肉的,難道是醫院夥食太好,把他給催肥了?


    不可能啊……就醫院那雞湯狗食,一年到頭都是醋溜白菜湯湯麵,吃得多了個個都是眼冒綠光、麵如菜色。


    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兒呆,神念遊移,腦子裏一片虛無。


    九點三十分,大a開盤。


    雪威龍一改昨日低開收陰的頹勢,開局就是一波強勢上衝,短短五分鍾內,從開盤價7.17直接幹到了7.61,漲幅6.82%,氣勢猛於虎也!


    隨後以均價線為支撐,強勢橫盤震蕩,構築了一個小平台。


    十點零一分。


    1056手、1668手、4296手、7935手的多單,猶如滾滾而來的戰車,一路攻城拔寨,勢如破竹,頃刻間小平台被踏破,股價直逼7.74,漲勢如虹。


    可惜臨門一腳的時候,總有人扯後腿。


    見好就收的狹隘心理,如陰雨天的黴菌紛紛冒頭。


    幾十幾百手的拋單不合時宜地蹦將出來,給激昂向上的雪威龍當頭一棒,狂奔的戰馬被勒住了籠頭,漲勢戛然而止,股價硬生生拽迴到了均價線上。


    好在小平台足夠堅挺,稍稍下破均價又被強勢扳迴。


    十點三十分。


    雪威龍股價走兩步退一步,呈階梯狀緩慢上行,沒有了野兔似的橫衝直撞,但卻像烏龜一樣穩定而執著地向著目標邁進……


    這就是典型的吸籌形態,不怕慢隻怕站,隻要漲勢不停,遲早都是漲停板。


    於子濤看得心滿意足,他悠悠吐出一口濁氣,剛要摸出一根煙過過癮,防盜門傳來一聲脆甜的提示音:“您的指紋已確認,歡迎迴家。”


    這是昨天陳哥新換的一款防盜門,帶指紋識別和報警功能,一旦出現砸門就會立刻傳到手機上,自動轉接110。


    馮瑤一搖三晃地走進來,左手提著個食品袋,兩個腮幫子撐得圓鼓鼓的,右手還一個勁往嘴裏塞包子。


    “嗯,驢糞蛋,給你的!”


    早已餓得兩眼發直的於子濤,接過食品袋伸手就往裏摸索:“這……這咋才三個?”


    “光頭強買了二十個嘛,我想嚐嚐啥味兒來著……”


    看於子濤瞪她,馮瑤梗著脖子將包子咽下:“你別這樣看我……我可沒偷吃!”


    “哎,算了,聊勝於無吧!”


    把僅剩的三個小籠包吃到肚裏,又咕嘟嘟灌了一大杯熱水,總算是把肚子給騙了過去。


    一見於子濤又在看紅格子上的白線,馮瑤一巴掌將筆記本電腦合上,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拉:“走,懶豬,跟我逛超市去!”


    “大清早逛什麽超市嗎?妖妖,別鬧了哈,我還得看股票呢!”


    但凡能湊活一頓飯,於子濤都不想下樓,除非家裏揭不開鍋,才不得不去超市大采購。


    昨天陳哥剛幫他買了些米麵油,什麽凍餃呀,酥油餅啊,蝦丸羊肉卷啊,還有亂七八糟的各種調料,該冷藏冷藏,該冷凍冷凍,全都塞進了冰箱裏。


    這會兒又去超市,再累死累活地當個搬運工,真是要命……


    “看個屁的股票,我不喜歡!我要去超市買蛋糕……”


    馮瑤跟一頭小強驢一樣,非要拉著他下樓。


    “你昨天不是剛吃過火焰山嗎,怎麽又吃蛋糕?”於子濤皺著眉。


    “那你昨天剛看了美女,今天就不看啦?”


    馮瑤衝著他搖頭晃腦,又是吐舌頭,又是眨眼睛,一副耍呆賣萌的蠢樣兒。


    於子濤哭笑不得,幹脆苦哈哈地兩手一攤:“我可沒錢哈,怎麽給你買蛋糕?”


    “我有哇,看!”馮瑤一揚手,甩出六七張紅票來,“光頭強給的,他叫我中午和驢糞蛋吃頓好的,不花白不花!”


    又得在足球場大的商超裏,來迴轉圈圈……我的個媽呀,想想都覺得腿肚子發酸!


    好我的陳哥呦,你這是幫我呀還是害我呀……


    ……


    十一點十一分。


    坐在電腦前的劉美穎,根本沒有心思在教學ppt上,趁著對麵的老學究不注意,悄悄打開股票行情掃了一眼。


    哇哦……雪威龍都7.72了!


    她心頭一驚,急忙拿起筆速算開來。


    昨天買入的成本價是7.12,按照現價7.72算,賺了六毛,三萬四千八百股乘以六……就是……個、十、百、千、萬……兩萬零八百八十塊,我的天呐!


    劉美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電腦上的計算器算了一遍,,曆曆在目。


    她激動得幾乎要昏厥,這可是一天時間內財富爆炸,帶給她前所未有的衝擊和震撼力。


    想想一個月,滿打滿算拿到手的六千多工資,跟這比起來,簡直是毛毛雨和暴雨的區別。


    毛毛雨潤物細無聲,可保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暴雨酣暢猛烈,卻能彎道超車奔向富貴……怎麽比,都是炒股更劃算!


    哦,不對……應該說炒股的大神更牛逼!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劉美穎歡喜至極,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趁著課間休息,她走出辦公室來到樓道,撥通了一個很熟悉的號碼。


    “魯老師,你看股票了嗎?雪威龍漲了六毛,你也賺了兩萬多吧?……什麽,你沒賺那麽多?咱倆前後腳買的,你應該比我還多點……跟我裝可就沒意思了哈!


    “魯老師,你能幫我引見一下這個大神不?我想感謝一下他!……什麽?不能呀……哦,是網上的vip群……不對吧,我也是二十五萬,為啥我沒有資格進群呢?


    “五十萬就一個名額呀?要不我登錄你的微信進群,跟大神說聲謝謝,你看這樣行不行?什麽,沒必要啊……有啥話你替我說?嗯,好吧,那你就幫我捎句話給大神……說有個姑娘喜歡他……喜歡可不是‘愛’,……嗯,對對,就是仰慕的意思!


    “對了魯老師,今天賺這麽多,咱不吃擼串了,我請你去海王閣吃海鮮自助,咋樣?又不去啊?你好歹給我一個感謝的機會唄……什麽,怕徐姐?哎呦,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個?你這人咋這麽軸呢,沒一點兒格調!……哎算了算了,我迴辦公室了,先掛了哈!”


    劉美穎有些氣惱,憤憤地掐斷電話。


    這個魯飛還真是不開竅,我年芳二十八,身高體態顏麵哪一點兒比徐蓉差?可他都分居了,還心心念念地記著她。


    徐蓉可是當著自己的麵,數落魯飛沒房沒車,連小孩都不敢生,說他窩囊不爭氣還好麵子,認識的狐朋狗友更沒一個好東西,當初瞎了眼怎麽就看上他了?


    瞧瞧,瞧瞧!活脫脫一個虛榮勢利的女人,這都說的是人話嗎?


    當初有多癡迷,現在就有多嫌棄!


    “唉,魯老師啊,你在意的女人,早對你愛答不理了!”


    劉美穎嘴角忽然一勾,臉頰陷出兩個酒窩,眉目間洋溢起一股青春氣息。


    “你嫌棄的人,我會奉若珍寶!徐蓉,這可是你自找的……”


    ……


    掛了電話的魯飛,莫名生出一頭冷汗。


    這個劉美穎咋迴事?


    告訴她不要破壞約定,各炒各的股,各交各的錢嘛……怎麽又想著見大神了?難道被她發現了自己瞎編亂造的神,就是於子濤!


    劉美穎和徐蓉是好閨蜜,於子濤炒股她自然也知道,隻要細細一琢磨,不難猜出這麽牛掰的人是誰。


    可她一直對老濤抱有成見,加上徐蓉在背後搗鼓,無形中就加重了對老濤先入為主的偏見,唯有‘幹啥啥不成,吃飯第一名’才配得上這個拉胯不修邊幅的人,他要能當股神?日月都能顛倒了!


    不過這樣也好,偏見越深打臉越重,我就喜歡看這種爽歪歪的老套劇。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魯飛心裏暗爽了一把,拿起手機就給於子濤打電話。


    “喂大神,在哪呢?”


    “米奇蛋糕店吃蛋糕呢,怎麽了?”電話裏傳來於子濤不疾不徐的聲音。


    “你可是咱的財神爺,不好好盯盤,跑出去吃個屁的蛋糕?有點職業素養好不好?”


    “吃屎的還把拉屎的管住了?飛子,你小子可有點飄了啊,再瞎嗶嗶,信不信我把你開除股籍!”於子濤狠狠懟了他一句。


    “開個玩笑嘛,你這人一點不識逗,真是直得可以……”魯飛嘿嘿一笑,語焉不詳。


    “什麽直得可以?你把話說清楚,別跟我拉仇恨啊!”


    “哎呀,鋼鐵直男嘛!就知道你個大蔫驢會想歪……”


    魯飛哈哈大笑:“對了,跟我炒股的那個女的,就是我領導二姨家的大外甥女,讓我給你捎個話,你想聽不?”


    “愛說不說!”於子濤嗤之以鼻,喝了一口奶茶。


    魯飛捏著嗓子,一股夾子音滾滾而來:“我賺錢了耶,大神你好牛呀,人家超喜歡你!”


    “呃……噗!”


    於子濤噎在喉嚨裏的一口奶茶,蓬勃而出,一下噴了對麵的馮瑤一臉。


    馮瑤抬起頭,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你敢給我潑洗麵奶?驢糞蛋,我要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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