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正月十一。


    又到了新的交易日。


    周末一連兩天,都沒有被魯飛電話騷擾,於子濤充分體會到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打遊戲,甚至一個人逛街的妙處。


    這給了他很充分的獨處和思考時間。


    二月份以來,銀牛化工走勢驚喜連連,在所剩不多的幾個交易日裏,大概率會賺得人生第一桶金。


    可是按照與王鵬的約定,月底的三十萬必須連本帶息地歸還。


    這麽大一筆活水撤走,無異於釜底抽薪。


    必須得想個辦法再搞點錢,借雞生蛋的遊戲誰都會玩,可我上哪借雞去?


    房爺牛老頭,身價千萬,可那都是固定資產,收來的房租,八成都捐資助學了,想從他身上搜刮下來幾十萬的閑錢,估計得扒老爺子一層皮。


    可惜啊,自己底子太淺,沒有哪個眼皮子高的富家翁願意和我做朋友。


    實力不濟,還得朋友來湊。


    眾人拾柴火焰高嘛,我得借眾生之力,把這股火給燒起來。


    嗯,讓我想想……


    於子濤推開玻璃窗,一股清冽的風,撲麵而來,帶著一絲絲春意盎然的味道。


    ……


    西林大學,女生宿舍樓。


    秦菲陽拉著黑色行李箱,吃力地走上樓梯,一步三喘氣。


    老媽給自己帶的零食也太多了,鴨脖雞胗醬牛肉,黃桃罐頭魷魚絲,甚至還有一指厚的大油餅。


    過了個年,老媽填鴨式的喂養,讓原本九十來斤的她,直接就突增到了一百大關。


    要不是她跑得快,估計還得再喝兩天鴿子當歸湯。


    現在一聞到這種腥甜的齁味兒,立馬就得肝腸寸斷。


    老娘總擔心自家姑娘在外吃不好,逮住機會,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往女兒嘴裏塞。


    母愛太泛濫,也是一種罪惡啊。


    上了四樓,秦菲陽立在樓梯口,緩了口氣,拉著行李箱就往宿舍走。


    走過長長的樓道,來到404室,她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門狹了一條縫。


    有人比我還來得早?


    秦菲陽嘀咕著,推開了門。


    一道略有些臃腫的身影背對著門,正坐在靠近窗口的書桌前,對著鏡子,描眉畫眼。


    “梓涵,你都提前到了?”


    “啊,是菲陽?”


    化妝的女孩驚愕迴頭,隨即淺笑:“你突然一叫,可嚇了我一跳。”


    “開學還有兩三天呢,你來這麽早,是不是想獨守空房啊?”


    秦菲陽將行李箱打開,拿出一小袋爆辣鴨脖,遞給齊梓涵:“嚐嚐我老媽的手藝。”


    “哦,謝謝!”


    撕開包裝袋,齊梓涵拽出半截鴨脖,放到嘴裏咀嚼。


    “家裏盡是些無聊的事情,我覺得沒意思,就提前迴校了,也是昨天剛到……咳咳,這鴨脖好辣呀,太上頭了!”


    “這可是我老媽用小米辣精心鹵製的,絕對是下飯的好菜。”


    秦菲陽一邊嚼著鴨脖,一邊啃著大油餅:“要不要來點主食,墊墊味兒?”


    “一到過年,胖三斤。”


    齊梓涵連連擺手:“你看看我這遊泳圈,再吃可就成小白豬了。”


    秦菲陽哈哈大笑:“做個混吃貪睡的小白豬也挺好,隻要有人養著,不挨刀就行。”


    “哦,菲陽,你剛來休息會兒……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我家就在本地,距家二十裏,不過一站路。我陪你去辦事!”


    秦菲陽將行李箱塞到床底,拍了拍手,執意要跟齊梓涵一起去。


    “你還怕我被人拐賣了不成?”


    齊梓涵笑了笑:“我就是去一個表哥家裏坐坐,他就住在陽東市,沒啥要緊事,你就放心吧。”


    “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秦菲陽有些狐疑。


    “以前我也不知道。過年有個遠房表姑來家裏,問我在哪兒上學,我就說在西林,結果她就說他兒子前幾年在陽東買了房……”


    齊梓涵攏了攏垂在眉間的劉海:“她讓我給他兒子帶點土特產,都是親戚,我也不好拒絕,所以……”


    “所以你就羊入虎口,打算自投羅網了?”


    秦菲陽打斷齊梓涵,眼神警惕:“這個表哥你都不了解,去了幹嘛?打個電話,讓他自己來取不就得了!”


    “你別老是有色眼鏡看人好不好?沒有那麽多的壞人。”


    齊梓涵從床頭上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袋:“秦大小姐,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世間美好皆入眼,幾個蒼蠅不算啥,哈哈……”


    看著齊梓涵走出宿舍,秦菲陽搖了搖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小妮子,太嫩了!”


    ……


    曦月邰小區。


    穿著絲製睡衣的曲博,卷著羊毛薄毯,伸了個懶腰。


    還是睡在自個家裏舒坦啊……


    一連半個月,不是在旅遊的路上開車,就是在旅店的大床上活動筋骨,搞得他眼圈發黑,神情俱疲。


    那個姓齊的女孩,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一路上逛吃逛吃不停歇,晚上更是辣得不得了。


    自己這個花田老油子,憑借豪橫的花錢方式,和一張畫大餅的利嘴,對付這樣的小甜甜,簡直是手到擒來。


    這可比張雨鴿那個女狐狸,好對付多了。


    一路走來,應該給圖圖這個小舔狗,頒發奉獻獎!


    要不是這狗崽子,裝傻充愣地扮可愛,怎麽可能拴住齊梓涵的少女心?


    迴頭買點兒豬下水,好好慰勞慰勞它。


    得不到的才是真愛。


    小齊同學,你我已各取所需,今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是狼就得吃肉,我要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曲博打開手機,將相冊裏與齊梓涵的合影,通通刪除,隻留了幾張九寨溝的風景照。


    他慵懶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九點過一刻,距離去風清揚茶社的時間尚早,先衝個熱水澡解解乏。


    “這還是那個萬裏挑一的我嗎?硬氣小哥變成了奶油大叔,時間這個狗賊,真他娘的晦氣!”


    蓮霧噴頭匯聚成涓涓細流,流淌在有些肥膩的身上,曲博不由得有點兒感歎。


    二十分鍾後,他站在落地鏡前,比劃著鬆垮的肱二頭肌,有些無奈。


    吹幹頭發,裹好浴巾,曲博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發現有四個未接來電。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迴撥了過去。


    “曲哥,人家打了好幾個電話,你咋老是不接呢?”


    “哦,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手機響。梓涵,有事啊?”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迴來都兩天了,你也不主動聯係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呀?”


    電話裏的齊梓涵,嗲音發顫,聽得曲博耳朵眼兒一陣發麻。


    “梓涵,你迴了學校,就別主動給我打電話,對你影響不好。有事我會找你,學費迴頭就打給你,別擔心哈!”


    “曲哥,你能見我一麵嗎?我……我想你了。”


    “我一會兒得去我媽那兒,沒時間啊。梓涵,你要聽話,知道嗎?乖!”


    電話被掛斷。


    齊梓涵有些氣惱,剛要迴撥過去,微信賬戶裏就收到了五千元。


    哼!看在這份薄利的份上,先饒了你。


    站在金百匯門口的齊梓涵,將手上鼓鼓囊囊的牛皮袋丟進了垃圾桶,甩著馬尾辮,滿臉喜色地走進了女裝店。


    ……


    九點三十分,大a股開盤。


    銀牛化工被一筆手的大買單,直接頂上了漲停板。


    “年後三連板,我的個乖乖啊!”


    於子濤忍不住拍案而起。


    結果一激動血壓直衝腦門,頓時有些頭暈目眩,趕緊灌了一口涼白開,壓壓驚。


    轉頭再看看上證走勢,低開低走,macd紅柱縮短,kdj三線聚攏,已呈現下行趨勢,如果收盤五日線3654點失守,那麽開年首日的3731點就成為階段性高點。


    而這個階段性有多長,也許十天半個月,也許一年半載,無人知曉。


    好在銀牛化工不看大盤臉色,成為逆勢而行的孤勇者。


    既然大盤與我無關,悲悲戚戚又有個毛用?


    不如看看賬戶上的浮動盈利,更能讓自己笑出豬聲。


    於子濤拿起手機,正要點擊賬戶數數錢,樓底下卻突然有人喊自己名字。


    他走近窗口,趴住窗台往下望,看見一個矮胖男人,正仰著脖子朝樓上叫喊。


    “姓於的,你個鱉孫給老子下來!”


    哪來的王八蛋,從來沒見過這人啊……於子濤在大腦中極力搜索,沒找到一個和眼前這個男人對上號的。


    “你個縮頭烏龜,有本事勾搭女人,沒本事露頭?被老子逮到,非得敲斷你的第三條腿!”


    矮胖男人破鑼一樣的大嗓門,吼得震耳欲聾。


    樓上很多租戶打開窗戶,探出頭向下張望。


    樓下賣菜遛彎迴來的大爺大媽,遠遠地看著,好奇的目光裏充滿了探究。


    見有人圍觀,矮胖男人更是來了精神,猶如火借風勢,越燒越旺。


    “姓於的,你個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趕緊滾下來給老子磕頭!不然我就把你那些爛事,寫成大字報,貼到小區搞臭你……”


    被人上門指桑罵槐地辱沒叫罵,叔能忍嬸不能忍!


    一股無名火順著腳後跟蹭蹭往上竄,於子濤拉開抽屜,套上鐵指環,就往樓下衝。


    叫你滿嘴噴糞,先給你丫嘴上來一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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