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若有所思:「那練會兒字?」


    寶言睜大眼,不可置信殿下大半夜特意過來找她,就是為了問這麽一句?有些奇怪,而且大晚上,為什麽要練字?


    她想了想,隨後明白了,興許像殿下這般優秀的人,便是會在無聊的時候做這些提升自己的事。不像她, 無聊的時候寧願百無聊賴坐著發呆,也不會想著念書練字。


    她並不太想練字, 一臉為難,撓了撓頭, 「一定要練字麽?」


    沈沉說:「你的字寫得那麽醜, 你都沒有任何提升的想法?」


    這話聽來似乎恨鐵不成鋼,像個嚴厲的夫子。


    再配上沈沉那張冷臉,實在太有壓迫性。


    寶言不敢再反駁, 隻好哦了聲, 乖巧地披了件衣服, 轉去長方桌案邊坐下。因沈沉有用到筆墨的需求,不久前他們住下時便叫客棧掌櫃準備了。


    她嘆了口氣,自我安慰,罷了,左右也的確無事可做, 練練字也挺好的, 打發時間。再說了, 練字這麽無聊的事情做一會兒,說不準就困了。


    殿下不會是覺得她的字太醜了,有損自己的麵子吧?


    可如今都過去兩個月了,做殿下侍妾的時間不過剩下二十幾日,這二十幾日裏想必大多時間還在南淮這邊。她應當也沒什麽場合需要寫字,能丟殿下的人吧。


    殿下未免有些太過嚴格。


    不過時間過得還挺快的,一眨眼便隻剩二十幾日了,一眨眼已經認識殿下兩個月了。再等一等,離開南淮之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到時候,她便能帶著自己攢下那堆東西離開東宮,尋一個順眼的夫君,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


    寶言認命地將紙張鋪開,用鎮紙壓住,又研磨好墨汁,做好一切準備的架勢,看向沈沉。


    沈沉頷首,眼神示意她寫兩個字。


    寶言遲疑了會兒,在紙上落下「莫寶言」三個字。她這些日子並未練過字,因而寫自己的名字還是那樣,不大好看。


    她有自知之明,心虛地看了眼沈沉。


    沈沉目光掃她蔥白長指,道:「握筆姿勢便不對。」


    寶言亦看向自己的手指:「那應該怎麽握筆?」


    以前念私塾時,夫子也教過,但寶言並不出眾,因而夫子教了幾遍見她學不會,便沒苛求,任由她去了。


    她早都忘了正確的姿勢該如何,在腦袋裏迴憶了一番,手指卻奇形怪狀地拿著筆桿。她正欲開口問詢正確的姿勢是如何,手忽然被沈沉寬厚的手掌包住,她愣了愣。


    沈沉的手握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手帶動她的手,調整她握筆的姿勢,在紙上落下她的名字。


    「這樣。」他道。


    寶言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試著自己寫了寫,還是寫得不好看。


    那支筆在殿下手裏仿佛變了樣子,可分明是同一支筆,真奇怪。


    她又試了幾遍,漸漸寫得好了些。


    寶言對自己的進步很激動,當即迴頭去看沈沉,想要與他分享。豈料到沈沉正站在她身後,挨得很近,她這一迴頭,朱唇堪堪從沈沉下巴上擦過。


    寶言怔然,正要解釋一句,下一瞬,身後的人卻更近地湊上來。


    他的臉頰就在自己臉頰旁邊,隻要稍微動一動便能貼在一起。


    說話時,氣息噴灑在自己身邊。


    「孺子可教。」


    寶言有些不習慣,亦怕沈沉誤會什麽,往旁邊挪遠了些,對他表示的肯定感到高興。


    沈沉又道:「坐直些,不然寫什麽?」


    寶言隻好又把身子歪迴來,再次挨得很近。


    她試圖讓自己忽略這種微妙的不習慣,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紙筆身上,照著方才沈沉教的姿勢,又寫了幾遍自己的名字。


    見寫自己的名字越來越好,她想了想,想寫些別的,但一時想不起來能寫些什麽,便寫了幾道菜譜。


    比起她自己的名字,那些字還是很難看,但比起先前來說,已經有些進步。


    她便繼續寫,寫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覺得枯燥無聊的事情,竟然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一連寫了幾張紙,寶言愈發覺得有趣,便愈發有幹勁。不過寫到一個「燒」字時,她怎麽也寫不好看,甚至越寫越難看。


    她咬著唇,苦惱之色一點點浮現在嬌靨上。


    沈沉便再次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帶著她寫了一遍。


    燒,他是有些燒起來了。


    對她的欲|念一點點從火苗,越燃越旺。


    她的後頸光潔,令人忍不住碰觸。沈沉不止這麽想了,亦這麽做了。


    這個姿勢,像摸小貓。


    她不正是那隻小貓麽?


    寶言被他摸得有些微妙,眨了眨眼,不知怎麽想到在東宮時有一次他們好像也是這個姿勢。


    她茫然一瞬,隨即隱約地明白了什麽。


    殿下他……好像又發作了。


    寶言擱下筆,迴頭問沈沉:「少爺,您又不舒服了是麽?」


    沈沉聽見她這麽問,心下仿佛鬆了口氣,順著她的話嗯了聲,算是迴應。


    寶言哦了聲,睫羽簌簌:「那……我們去床榻邊……」


    縱然已經許多次,寶言直白提及此事還是十分羞赧。


    在她說破之後,沈沉便坦然起來。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她寫了一半的紙上,道:「練字一事,不能半途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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