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我新做了些糕點, 改良過了, 這迴是鹹口的,您嚐嚐吧。」


    她說著,打開食盒,從中端出自己做的糕點,置在白玉桌案上。那碟糕點與上迴的差不多,皆是五瓣花圖案,上頭用芝麻做點綴。


    還說沒有獻殷勤?


    沈沉在寶言的目光裏拿起一塊,輕咬一口,味道比起上次來說進步了些,鹹口與糕點融合得也不錯。總體來說,不難吃,比上次那碟好吃。


    這就是她說的很重要的事?


    沈沉眼底浮現淡淡笑意,微不可聞。


    寶言見他吃了東西,再次鼓起勇氣開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殿下。」


    「說來聽聽。」沈沉心道,她所謂的不情之請該不會是讓他日後仍舊兩日去一迴含英殿吧?


    倘若她開口,也不是不能答應。


    但必須得先考慮兩天,然後才能答應。


    寶言不知沈沉心裏的彎彎繞繞,見沈沉叫她說,便一口氣說完了:「殿下是這樣的我家中大哥除夕夜裏出門看焰火一直沒迴來結果第二天官差上門說我大哥打死了人對方是永昌伯家的次子現在我那大哥還在牢裏關著永昌伯家的人說要我大哥一命抵一命殿下能不能幫幫忙?」


    寶言中間一點沒敢停頓,怕殿下連聽都不肯聽完,好容易說完,差點沒喘上氣。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著,而後才敢看沈沉反應。


    「殿下,這就是我說的很重要的事……」


    殿下的表情……


    這是有變化還是沒變化?看不出來呀。


    嗚嗚嗚。


    沈沉眼底那點笑意已經蕩然無存,挺好的,這就是她說的很重要的事。


    聽起來,好像是挺重要的。


    真的有這麽重要嗎?


    沈沉垂下眼睫,隻覺得手裏那沒吃完的半塊糕點有些礙眼,他看向腳邊的廢紙簍,聲音沒什麽情緒:「所以,你想讓孤幫你徇私枉法?」


    他幾乎要怒極反笑了,她憑什麽以為,就憑這幾塊破糕點,就能讓他幫她徇私枉法?


    沈沉慢條斯理又咬了口糕點,做得這麽一般,就這那姓楊的還說她有天賦?


    氣死人的天賦她莫寶言倒是有一點在身上。


    「倘若你那大哥當真打死了人,按照大昭朝律法,一命抵一命不是很尋常的事麽?」沈沉淡漠地開口。


    一頓,又道:「而且,孤記得,你這大哥是你嫡母所生,你嫡母都要用你的清白換自己兒子的前程,如今出了事竟還好意思求到你這裏來?也是挺厲害的。」


    他用幹淨的帕子擦去手上的殘渣,淺抿了口茶水,眸光微覷寶言,似笑非笑地:「你也挺厲害的,她求你,你也真幫。怎麽?你其實是觀世音菩薩轉世?下凡來普度世人?」


    明明教過她要反抗,好像一點也沒學會。


    寶言聽出了他話裏的諷刺,又有些著急,解釋道:「我……我不是,我那嫡母忽然可恨,倘若是她因旁的事求我說話,我一定不理她,並且還要寫一封信迴去罵她幾句的。可是這件事……它畢竟不同。」


    「這是一條性命。我大哥雖是嫡母所出,可他待我,算不上太差,小時候他還會給我帶吃的玩的。」


    「而且有幾迴我出門時,遇上旁人言語輕浮,我大哥還護著我來著。」寶言說著,腦袋又垂下去了。


    她聽沈沉的話,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今日這趟果真是要無功而返。不論如何,她已經試過。


    寶言有些難受,想了想,還是解釋清楚:「我想請殿下幫忙,也並非讓殿下徇私枉法。隻是我那大哥雖不算多優秀的人,但性子還算善良,且有些軟弱,他應當做不出打死人這種事。我今日來,也隻是想請殿下徹查此事。倘若此事當真是他所為,那他便是罪有應得。」


    她把該說的話說完,沮喪地轉身離開。


    沈沉當然沒叫住她,目光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一時默然不語。


    平生見寶言出去時臉色不好看,眼眶紅紅的,進來小聲詢問:「殿下,莫良娣今日來所為何事啊?」


    沈沉乜他一眼,語氣不善:「你很閑嗎?」


    平生立刻噤聲,聽出了自家殿下的情緒甚為不悅。


    不禁有些好奇,就這麽一會兒功夫,發生了什麽?


    他當然不敢問沈沉,不過他可以待會兒去向莫良娣打聽。


    「殿下您接著忙,屬下先告退了。」說罷要走,還未踏出門檻,又被沈沉叫住。


    「你去一趟大理寺,查查永昌伯次子的案子是怎麽迴事。」沈沉吩咐道。


    這種小事於他而言其實不過舉手之勞,即便真要徇私枉法,也不過他一句話的事。


    但她求人未免也太沒誠意,就做個破糕點?


    而且,就求一次就走了?看著也沒很想幫她那大哥。


    平生誒了聲,迅速去了。


    這幾日大理寺官員大多在休沐,案子還未來得及處理呢,隻簡單做了些登記。聽見平生要資料,便將整個卷宗都給了他。


    又不免多問了句:「敢問平司尉,殿下為何要調查此案哪?」


    這不過是一樁小案子,遠遠未到需要太子殿下親自過問的程度吧。


    平生並不多說:「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那官員訕笑一聲,表示自己明白,絕不會多說。


    平生拿著卷宗迴東宮復命,沈沉翻看過卷宗。卷宗上記載,當夜莫祺佑喝醉了酒,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醒來時他正躺在那永昌伯次子的屍體旁,是巡街的金甲衛最先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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