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和綠珠雖然不解孫燕為何突然要她們清點庫房,但依然應聲“是”照辦。


    孫燕依然坐在圈椅裏望著窗外的景色繼續發呆。


    時值冬日,窗外的樹木都光禿禿的,葉子全掉了,隻剩下枝丫支愣著,看起來十分寂涼。


    她長歎一聲,終是下定了決心。


    半個時辰後,方婆子帶著湯女醫進了荷香院。


    孫燕支走紅纓和綠珠、方婆子,單留下湯婉如在室內給她診脈。


    紅纓等人不明白孫燕為何要將她們都支出來,再加上她剛才交代自己和綠珠整理庫房,她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


    好不容易等到湯女醫打開了廂房門,紅纓等人趕緊走進內室。


    湯婉如再次在孫燕麵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看了孫燕好一會兒,然後才歎了一口氣,對紅纓等人道:


    “姨娘自我感覺不太好,所以請我來再次把脈,我此次認真把了脈,方知自己上次竟然弄錯了,想來是上次給姨娘把脈時離上次月信結束時日尚短,所以並未探的真切......”


    湯婉如輔墊了一大段還未說到主題,紅纓等顯然急壞了,隻得打斷她,急急地問道:


    “湯女醫,我們姨娘到底怎麽了?”


    湯婉如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孫燕,又看向在場的幾人,最後隻得非常無奈地說道:


    “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姨娘並沒有懷孕,她隻是太想懷上,所以讓身體出現了一係列懷孕的症狀,她其實是假孕,再過幾日,她的月事應該就會再次來臨......”


    “什麽?姨娘是假孕?”眾人不約而同驚唿。


    湯婉如鄭重地點點頭,道:


    “我行醫數年,還是首次碰到這種情況,要不是姨娘自己發覺她並無普通女子孕後嗜睡等症狀,還真不容易這麽快就發現......”


    “姨娘,這是真的嗎?您肯定是騙我們的吧?”


    紅纓抓著孫燕的手求證。


    孫燕輕輕拿開她的手,臉上十分落寞:


    “你們連湯女醫的話都不信了麽?”


    紅纓等人又看向湯婉如,隻見她肯定地點點頭,眾人這才無力地垂下了頭。


    紅纓猛然想起孫燕剛才吩咐她和綠珠做的事情,問道:


    “姨娘,您難道是?”


    孫燕點點頭,道:“如今我既無孕,也不想再留在府中了,我聽說那清遠庵雖然偏遠,但環境卻是極好,我突然想去那裏住上一段時間......”


    “姨娘,萬萬不可啊,那地方人跡罕至,您要是去了,幾時能迴來?”紅纓趕緊製止。


    “紅纓,你要是怕苦,不想同去,你可以留在院子裏......”孫燕道。


    “姨娘,您誤會了,紅纓不是怕苦,紅纓是怕姨娘後悔......”紅纓趕緊道。


    “紅纓,你錯了,此次我想得十分清楚,而且並不是跟上次一樣是為了同老爺賭氣,此次我是真的想去那裏好好住上一陣,如果住的舒服,有可能就不下山了......”


    “姨娘,還請帶上屬下......”綠珠突然跪下道。


    “姨娘,紅纓願陪您同去......”紅纓見孫燕去意已定,隻得也跪下道。


    廂房裏,湯婉如和方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那涵在戚夫人府上待了一個時辰,兩姐妹好好敘了番近況,又抱著剛出生才半個月的戚小姐端詳了許久,這才告辭出府,又來到了薛府,跟盧晴露見了一麵。


    盧晴露的狀態特別好,有了兒子傍身,她似乎說話做事都硬氣了幾分,那涵暗暗為她高興。


    盧家長子被喂養的極好,長得白白胖胖的,盧晴露跟那涵開玩笑:


    “阿涵,怎麽樣,我把你這未來的女婿養得極好吧?”


    那涵輕拍一下盧晴露,故意道:


    “想當我的女婿呀?我不反對呀,反正我隻有阿喜一個女兒,我可舍不得她出嫁......”


    “難不成你想讓孩子將來當老姑娘呀......”盧晴露嗔怪。


    “難道除了出嫁,就不能招上門女婿?”那涵故意板著臉。


    盧晴露未料到那涵會如此一說,笑著跟她嬉鬧了一番。


    末了那涵才說:“好了,我要不是著急來看你們母子,也不會在你還沒滿月就來了,如今還在月子裏,還是要多休息,你躺下,我這就迴去了......”


    盧晴露拉著那涵的手:“涵妹妹,吃了晚飯再迴去吧......”


    “府裏還有三個奶娃娃呢,我可沒有那麽大的心,留在你府上用晚飯......”那涵邊起身邊說道。


    兩姐妹依依不舍告別,約好了等她和戚夫人滿月了再聚,那涵才打道迴府。


    迴到關家大院正是晚餐時分,那涵急急往蘭香院走去,幾個時辰沒見三個小奶娃,她心裏牽掛得緊。


    走到孩子們的房間,看見他們在搖籃裏安靜的睡顏,那涵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吳媽媽吩咐擺好飯,將那涵扶至桌邊剛坐下,便聽小丫頭來報:


    “夫人,荷香院的紅纓姑娘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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