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冷哼一聲,抽刀斬向白離。


    白離身軀忽然消散,猶如一滴墨水被一大缸水化開。


    他再次出現時,已在城池之外,拿起酒壺痛飲一口,笑眯眯地看著二人。


    “我可是等你們很久了,想活捉我可沒這麽簡單。這幾年浩然宗老是在暗影手上吃虧,就用你們兩個的頭顱改變一下吧。”


    申屠收刀入鞘,以平靜的目光看著白離。


    白離調侃道:“這是也打算投降騙我?放心,我這個人很大度的,死前斷頭酒管夠。”


    無心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以戲謔的目光看著白離。


    十幾名築基修士中,七人毫無征兆出手,同伴沒有防備,幾乎是瞬間就全部死去。


    白離見狀,心神劇震。


    “所以你們剛才吵架,也是演給我們看的?”


    無心沒有迴答,隻是給那七人遞了個眼神,七人立刻圍在白離四周,封死所有可能逃遁的方位。


    白離高高舉起雙手,“我投降,這次我真的投降!”


    他任由七人將自己修為封住,手筋腳筋也被全部挑斷,吃痛慘叫一聲。


    “不用這麽防我吧,以後恢複起來很麻煩的。”


    無心隨手一揮,七人立刻將白離收進儲物袋帶走。


    “任務完成。”


    無心轉頭看著申屠,“他還是不了解暗影,在暗影任務永遠是首要的,哪怕是跟自己討厭的人合作,也絕不會影響任務,合作愉快。”


    申屠沒有迴答,隻是冷冷地看著無心。


    無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雖然吵架是假的,但話卻是真的,你永遠也趕不上我。”


    “是嗎?”申屠握住刀柄,緩步離去,“那你最好走快一點,別擋我的路。”


    無心嗤笑一聲,從另一個方向離去。


    ……


    白不染失魂落魄地從大殿中走出,任何想要上前勸說的人,都被他無情推開。


    林羽等人站在大殿外,看著白不染原本挺拔的背影漸漸佝僂起來,重重歎了一聲。


    白離的魂玉碎了,雖說有可能是暗影用特殊手段造成白離死亡的假象,可從之前的刺殺來看,死亡的可能更大。


    一路上,許多浩然宗弟子駐足朝白不染抱拳行禮,白不染立刻將腰板挺直,宛若無事發生。


    到家門口後,白不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取出一壇酒倒在門口。


    “臭小子,這酒我都舍不得喝,倒是便宜你了。聞著味兒就迴來看看,聽到了沒有?”


    ……


    十五年後。


    祠堂內,滿臉胡茬的白不染點燃三根清香,插在白離的靈位前。


    他撫摸著白離的靈位,苦澀一笑。


    “十五年了,你怎麽就不迴來看看呢,哪怕是托個夢也好啊,我都沒臉迴去見你爺爺了。”


    刺耳的鍾聲響起,白不染一愣,瞬間消失在原地。


    大殿內,外宗所有元嬰修士全部到齊,麵色凝重到極點。


    這一次議事,依舊是炎烈主持。


    玉虎鳴多年前便已經閉關,對他這樣的化神修士來說,幾十年甚至百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除非浩然宗打到家門口或者魏戈出手,否則他是不會出關的。


    元嬰修士參與的戰爭,尚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一旦兩宗大神通修士參戰,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白不染剛剛進殿,林羽便立刻上前,抬手用力按住白不染的肩膀。


    “等會兒無論聽到什麽,千萬要冷靜。”


    白不染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麵容苦澀到極點,垂頭喪氣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炎烈瞥了白不染一眼,輕輕咳嗽一聲。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李林深,把你收到的消息說一下。”


    眾人對於炎烈點出李林深並無任何意外,當年李林深投誠後,炎烈特意向所有人強調,不得拿以前說事。


    因此李林深雖然曾是魔極宗的暗子,但這些年在炎烈的提拔下,地位比以前還高。


    這樣的局麵也是炎烈刻意為之,就是為了告訴其他隱藏的暗子,隻要能夠痛改前非,浩然宗可以不計前嫌。


    李林深緩緩起身,看了白不染一眼,嚴肅道:“剛剛收到的消息,魏國修士除林不悔全部戰死,暗影出手的人拿著一支畫筆,腰間掛著酒壺。”


    白不染雙拳緊緊握住,抬頭死死地盯著李林深,“你什麽意思?”


    李林深安撫道:“白老弟,請你冷靜,我隻是在描述那個動手的人的特征,還請你不要對號入座。”


    “到底是誰在對號入座!”白不染憤然起身,“你們有證據嗎,還是扒下那個人的麵具看到了?你們憑什麽說他是白離!就憑一點兒特征,你們憑什麽確認!”


    李林深無奈搖頭,“我知道你不願相信,沒錯,僅憑這點兒特征無法確認,可對方展現出來的手段都是白家絕學,除了白離我們想不到第二個人。”


    “汙蔑,你這是汙蔑!”白不染指著李林深破口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是想潑髒水給白家。好你個李林深,表麵投誠,背地裏還在給魔極宗做事,其罪當誅!”


    李林深麵色鐵青,也不再顧忌白家的麵子,怒聲道:“白不染,你什麽意思,非要揪著以前的事不放?難道我李家以前做錯了,就一輩子無法翻身,要被你如此羞辱!”


    “肅靜!”炎烈重重一拍扶手,立刻讓二人安靜下來,“我讓你們來吵架的?白不染,你看看你說的什麽話,李家當年投誠,我上的書,宗主蓋的印,你是在質疑我們不成?”


    “抱歉,是我口不擇言了。”白不染抱拳行禮,咬著牙坐了迴去。


    “在證據麵前,是非曲直自有公論。”炎烈看向李林深,“林不悔接迴來了嗎?”


    李林深立刻點頭,“已在側殿等候。”


    “帶上來。”


    “是。”


    不久後,林不悔垂頭喪氣走進大殿中,朝眾人抱拳行禮。


    李林深問道:“林不悔,你對白離的手段應該十分熟悉。我且問你,在魏國動手那個人,是白離嗎?”


    林不悔欲言又止,半晌說不出話來,最終隻能看向父親林羽。


    林羽目不斜視,平靜道:“李兄問你話呢,看到什麽就說什麽,千萬別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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