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標感知著金麵人的氣息,明白如果硬拚絕不是對手,隻得用力按住易仁和柳靖仇的肩膀,苦口婆心勸說起來。


    “前路是未知的,也許有無盡的危險在等著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一旦離開,你們再反悔就晚了。”


    易仁認真道:“不必勸,我已經決定了。”


    “我也決定了。”柳靖仇聲音也堅定起來。


    金麵人淡淡道:“組織沒你想的那麽惡,如果他們不願意,可以隨時退出,我們會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馬標見易仁和柳靖仇眼神無比堅定,隻能重重歎了一聲,獨自離去。


    金麵人走到易仁和柳靖仇麵前,微微一笑,“即便他現在迴去報信,按時間來估算,我們應該也有幾個時辰的撤退時間。那麽接下來有一個考核,隻針對你們二位,想試試嗎?”


    “什麽考核?”易仁立刻將柳靖仇護在身後,暗中警惕起來。


    “放輕鬆。”金麵人抬手安撫,“你們和那個馬標一樣,總覺得組織裏都是惡人,我覺得還是不要先入為主的好。以你們浩然宗弟子的立場,這些天看著這些災民餓死,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易仁和柳靖仇不約而同點頭。


    “那麽好。”金麵人轉身指了一圈,“這個錢莊交給你們了,如何處置都由你們決定。”


    二人齊齊愣住,有些不可置信,易仁隨即狐疑地看向宋慈。


    宋慈笑道:“別看我啊,這錢莊雖然是我自己經營的,但是隸屬於組織。而且即便是我自己的,隻要組織需要,我也不會有任何不舍。些許黃白之物,二位隨意處置。”


    易仁沉默片刻,搬起一箱金子,讓柳靖仇去糧庫裏扛著幾袋糧食,跑到那對母女屋外重重將門敲開。


    “這些金子和糧食,能拿多少拿多少,找個地方安心養胎,把孩子生下來。”


    母女倆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盡可能用一塊布包了許多金子,扛起兩袋糧食,在易仁的護送下從後門離開。


    似乎預感到這是最後一次見麵,母女倆一同跪下,重重磕頭。


    “多謝恩公,恩公保重!”


    易仁沒有再拒絕,擺了擺手,帶著柳靖仇衝到前門,將大門推開,趕走那名中年儒生和眾多壯漢,看著麵麵相覷的災民,高喊起來。


    “裏麵有糧食和錢財,自己進去拿!”


    災民們立刻雙眼發光,爭前恐後衝進錢莊,把一切能拿的東西都搬空。


    宋慈擠開人群,帶著易仁和柳靖仇來到錢莊後,其餘少年也在此等待,申屠的目光始終在易仁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金麵人拍了拍易仁的肩膀,“很好,恭喜你完成了考核。”


    “這就算完了?”易仁狐疑道。


    金麵人點了點頭,“這個考核沒有標準答案,隻看你如何選擇。考核完成了,我還有一個問題請你們二位思考。”


    “什麽問題?”


    “組織在浩然宗眼裏是不好的,可浩然宗為了探查組織,放任災荒不管,讓這麽多災民餓死。而我們不管目的如何,總歸是救活了一些人。在你們眼裏,哪一個是對的?”


    易仁和柳靖仇頓時沉默。


    金麵人微微一笑,“不需要你們迴答,隻是請你們思考。現在我帶你們離開,不要反抗。”


    宋慈待金麵人將少年們收進儲物袋後,立刻恭維起來。


    “大人好計策,您知道他一定會這麽做,正好借災民的手把這裏毀掉,這樣浩然宗就什麽都查不到。”


    金麵人淡淡道:“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些許小計,不值一提。”


    宋慈頓時尷尬起來。


    金麵人話鋒一轉,“你的審核已經通過,組織同意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宋慈大喜過望,立刻跪下,磕得膝下青磚碎裂。


    “謝大人!”


    ……


    易仁在儲物袋裏無聊的等待著,默默算著時間。


    申屠在易仁旁邊坐下,轉頭認真地看著易仁,“從今天開始,我要重新認識你們了,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真名嗎?”


    “浩然宗,易仁。”


    “浩然宗,柳靖仇。”


    “浩然宗,那是個什麽地方?”申屠問道。


    若是往常,易仁一定會眉飛色舞地向申屠描繪浩然宗有多好,可金麵人之前的話卻讓他如鯁在喉,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浩然宗大殿內,同樣陷入一片沉默。


    林虞如坐針氈,在聽到易仁跟著離開以後,差點嚇得昏過去。


    柳義同樣眉頭緊鎖,柳靖仇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他也說不上心裏是喜是憂。


    不止是易仁和柳靖仇,各地幾乎是同時傳來消息,其他請纓的少年也有部分跟著離開。


    玉虎鳴不在,此次議事由炎烈主持,炎烈沉默許久後,歎了一聲。


    “這些孩子能有這樣的勇氣,我們當長輩的應該高興。事情已經無法挽迴,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應對吧。直到現在,我們對於這個組織依舊是知之甚少。根據傳迴來的消息看,這個組織很龐大,在此之前我們竟沒有絲毫察覺,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易雲沉聲道:“如果不是他們一路上暴露,就是這個組織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暗子,是藏在浩然宗的暗子泄露了他們的消息。”


    炎烈對上易雲的眼神後,已經明白易雲的意思,“你是說,這個組織是魔極宗組建的?”


    易雲微微頷首,“這麽一個勢力自然不可能憑空冒出來,有能力建立這個組織的隻有魔極宗,是他。”


    易雲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但在場眾人已經了然於心。


    在魔極宗外宗,有能力有地位做這件事的,隻有三個人,而會這樣做的,隻有一個。


    柳義雙拳緊握,竭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可眼中還是不可避免流露出仇恨。


    許靈韻本來沒資格參與議事,但因為是柳靖仇的母親,也被請了過來,她正為柳靖仇的失蹤揪心,聽到這句話後暗中鬆了口氣,但依舊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雖然沒有接觸過太多,但憑她對那個人的了解,柳靖仇應該不會有事。


    畢竟那個人當初答應過他,連柳義都能放過,沒道理會對柳靖仇下手。


    林虞卻焦急萬分,直接從椅子上竄起,“那這麽說,仁兒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易雲安撫道:“夫人別急,這個組織是在浩然宗境內,隻要我們能找到位置,就可以將其連根拔起。這個組織既然帶他們離開,肯定是有目的,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有事。”


    林虞狠狠瞪了易雲一眼,憤憤坐了迴去。


    炎烈正色道:“雖然我們把希望放在孩子們身上,但也不能坐以待斃,接下來發動所有力量,找到這些孩子,把這個組織挖出來。”


    眾人立刻起身下去準備,易雲見林虞獨自離去,快步上前拉住林虞的手,卻被林虞狠狠甩開。


    “兒子要是出事,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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