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平時是挺傲嬌的一隻小貓咪,很少親近駱航。


    平時連抱一下都要炸起一身毛。


    現在快兩個月沒見了,它反倒安安靜靜地蹭了蹭駱航。


    一人一貓難得父慈子孝地待了兩個小時。


    下午五點的時候,駱航拒絕了經紀人的留飯邀請,拿著一柄黑色長傘出門了。


    上午還飄著的小雨,現在已經下大了。


    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雨水,倒映著整座城市。


    駱航扣上了帽子,站在路口等車。


    大雨瓢潑,在駱航撐起的那把傘上滴滴答答落下去,風有點濕冷,他把麵包服上的拉鏈拉到最上方。


    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鈴聲很特別,仿佛是心髒在跳動,撲騰撲騰。


    這是他給薑清野設置的專屬鈴聲。


    駱航頓了頓,從兜裏拿出手機,接聽。


    “你在哪呢?”


    男人的聲音經過電流聲的處理,配合著雨聲,讓駱航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我馬上就迴去了。”駱航有點恍惚地迴答。


    薑清野緩聲說:“我來接你。”


    駱航有點不適應,顧左右而言他:“我很快就迴去了,不用特意來接我。”


    薑清野耐心等他說完,片刻後,又說:“我現在很想見你,所以可以來接你嗎?”


    駱航一直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麵對這種話,他啞然片刻,最後告訴了他自己現在的位置。


    薑清野來得很快,蘭博基尼濺起了一地雨水。


    駱航攥著的手略微發緊,薑清野降下車窗,“上車吧。”


    駱航依言去了副駕駛。


    “今天玩得開心嗎?”


    薑清野啟動了車子。


    駱航默默點頭:“嗯。”


    薑清野單手搭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是攥住了駱航放在腿上的手。


    兩人的體溫相互交織。


    駱航抿著唇,有點不太自在。


    但是他又有一點小小的開心。


    這些事情好像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


    他頓了下,沒有縮迴去。


    直到跑車拐個彎,薑清野才放開他的手,專心開車。


    掌心一空,駱航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麽。


    跑車最後停在了薑清野那棟別墅的地下停車場,駱航下了車,薑清野忽然繞了過來,伸手再次牽住他的手。


    駱航跟在他旁邊,乘著電梯迴了一樓,進了客廳,駱航才試探性地說了一句:“你今天去參加校慶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薑清野頓了下,反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他沒打算把今天畢業照的事情說出來,這麽狼狽且隱秘的事情,說出來反而顯得不好。


    駱航:“感覺你有點不太對勁。”


    薑清野挑了下眉,隨手把車鑰匙扔在玄關口,脫了身上那件西裝,最後環住了駱航的腰。


    他身上的麵包服還沒有脫下來,薑清野先是抱住了柔軟的棉花,緊接著摸到了一段細而柔韌的腰肢。


    薑清野想,得好好養了,他以前一直以為駱航這是上鏡要求,今天聯係到他以前,才發現,估計是以前就營養不良,現在也沒有恢複。


    “怎麽就不對勁了?”薑清野湊過去,在他眼尾親了一下,說,“就是覺得我以前可能對你不夠好,以後會對你更好一點。”


    駱航繃著臉,仔細打量了薑清野一眼,最後發現他的神情不似開玩笑,最後俯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親完了,唇瓣又繼續蹭了蹭。


    像是小貓喝水,一口接著一口。


    薑清野被他親得心裏癢癢的,最後張開唇瓣,咬住了他的唇瓣。


    駱航吃痛,皺起了眉頭。


    薑清野似乎是發現了,舔了一下他被咬過的地方。


    -


    駱航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飄了。


    薑清野對他本來就很好了。


    畢竟娛樂圈裏那些金主,床上有特殊癖好的一個接著一個,壓根不把自己包養來的小情人當成人,對比之下,薑清野算是很好了。


    但是自從校慶結束,遞過來的通告一個接著一個,經紀人挑得眼花繚亂。


    薑清野會經常來找他,一起去吃飯,送花,送一些小禮物,偶爾還會去電影院看個電影。


    就算是晚上什麽都不做,也會抱著他睡覺。


    駱航其實是一個有點沒有安全感的人。


    他很喜歡晚上被薑清野抱著睡覺,男人的胳膊總是會圈住他的腰肢,把他摟在懷裏。


    他感覺這是一個很不妙的苗頭。


    已經不像是包養了,而是單純地談戀愛。


    畢竟薑清野隻是他的金主,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


    他一旦沉進去了,就真的出不來了。


    -


    駱航電話打來的時候,經紀人正哼著小調,“航寶,怎麽了?”


    駱航說:“給我接一部戲吧,離帝都遠一點。”


    經紀人立馬問道:“怎麽了?”


    駱航隨意找了個借口;“我想出去散散心。”


    經紀人委婉地詢問:“你和小薑總,最近鬧矛盾了嗎?”


    駱航頓了下,說:“沒有。”


    經紀人歎了口氣;“那行吧,正好最近有部仙俠劇在籌劃,在深山老林裏拍,你接受嗎?”


    駱航說:“就這個吧。”


    合同很快就敲定了。


    當天晚上,薑清野迴來的時候,駱航正在插花。


    與其說是插花,不如說是換花瓶。


    他一朵接著一朵塞進新買來的花瓶裏,最後全部轉移,沒有一點美感。


    薑清野洗過手,安靜地坐在駱航身上,靜靜地看他擺弄那些花。


    “很無聊嗎?”


    薑清野突然出聲問。


    駱航搖搖頭:“剛剛在玩遊戲,眼睛有點累,歇歇眼睛。”


    “好。”薑清野摸了摸他的耳垂。


    他偏愛這個動作,時不時會摸一下駱航的耳垂。


    駱航已經習慣了,收拾完殘局,猶豫了下,說:“我後天要去拍戲了。”


    薑清野動作一頓,目光略有些燙:“去多久?”


    駱航沒與他對視:“大概一個月。”


    薑清野蹙起眉:“非去不可嗎?”


    駱航撒謊道:“我很喜歡這個角色。”


    他邊說著,邊搗騰自己新插好的花,根本不敢去看薑清野的臉色。


    薑清野鬆口:“去吧。”


    說完,他抱著駱航,帶著人去了浴室了。


    馬上都要分開了,所以某些事情,還是多多益善。


    -


    二月底,清晨又下了一場雨。


    駱航披著小助理拿來的小薄毯,蹲在導演旁邊,一臉困倦地看著遠處男女主上演撕心裂肺的情節。


    “哥,喝點熱茶。”


    小助理端著保溫杯,用氣聲說話。


    駱航接過保溫杯,往裏麵瞅了一眼,發現泡了枸杞。


    他熬了一晚上的夜,確實需要枸杞救救命了。


    駱航慢慢悠悠喝了半杯水,這場戲才結束。


    導演宣布可以休息後,劇組有一種過年的歡快感。


    一場春雨,山路越發顯得泥濘。


    駱航上了保姆車,小助理開著車迴了劇組準備的酒店。


    路上,駱航困倦地閉上眼睛。


    但是兜裏手機震動的時候,他還是立馬睜開眼睛,掏出手機。


    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薑清野發來了消息:【結束了沒?】


    【嗯嗯。】駱航迴複道,【準備迴去睡覺了。】


    薑清野沒有再迴。


    駱航想了想,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了。


    他想找點話題。


    駱航本人確實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十句話有九句話在懟人。


    此時他絞盡腦汁地找話題,最後隔著車窗拍了一張窗外的景色。


    【春天了。】


    幾秒後,薑清野迴複:【我更在意他。】


    下麵跟了一張圖片。


    就是駱航剛剛發的照片,隻不過他額外加工了一下。


    窗戶上有一點點駱航的輪廓。


    他用紅線圈出了那一點兒輪廓。


    仿佛無聲地說,你比春天更讓我心動。


    駱航耳根突兀地紅了。


    他一言不發地鎖上手機,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又打開手機,敲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迴複什麽。


    這這這………


    有點太不遵守規則了。


    駱航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把手機鎖上了。


    迴到酒店後,他快速洗漱完,躺在床上,還沒等思考出來迴點什麽,他就睡著了。


    -


    山路確實泥濘。


    邁巴赫仿佛走在沼澤裏,車廂晃晃悠悠。


    薑清野坐在後座,看著手機的聊天頁麵,輕挑了一下眉。


    他猜測駱航大概是睡著了,所以沒有再說什麽。


    抵達劇組所在的酒店時,小助理正在門口四處張望。


    直到瞥見一輛沾滿泥濘的邁巴赫時,小助理才直起腰。


    這種逼格才配得上他們小薑總。


    薑清野下車後,小助理連忙湊了過去:“小薑總,嘿嘿嘿。”


    他邊笑邊摸著後腦勺。


    這個小薑總,和他哥,簡直不要太配了。


    薑清野的神情一貫懶散冷淡:“房卡。”


    小助理立馬掏出了備用房卡。


    -


    薑清野用房卡刷開門的時候,裏麵靜悄悄的。


    他動作很輕地換了鞋,關了門。


    走進去,床上伏起一點兒弧度,走近了些,就見駱航窩在被子裏,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溫馴地垂在眼瞼上,臉蛋被暖氣蒸得發熱。


    薑清野坐在床邊看了幾眼,隨後脫下了身上的大衣,去洗漱間洗了洗手,然後重新迴到床上。


    他這動作都可以收著,動靜很小,所以沒有驚醒駱航。


    薑清野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剛躺到床上,駱航好像是聞到了熟悉的信息素,於是自動貼了過來。


    薑清野順手把他按到懷裏。


    -


    駱航熬了一個大夜,困得不行,睡了將近九個小時才醒。


    他睜眼的時候,房間裏很安靜,窗簾並不是遮光窗簾,下午四點的陽光投射進來。


    駱航腦子昏昏沉沉。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醒了?”


    駱航一頓,下意識轉過頭,就見薑清野躺在他身邊,桃花眼依舊瀲灩。


    駱航第一反應是自己又做夢了。


    他嘀咕道;“這個夢怎麽這麽真實?”


    其實駱航這些年,經常地做夢。


    夢見那年車禍並沒有發生,他還是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小孩。


    媽媽手很巧,會給他織毛衣,做好吃的飯,會時不時地誇他,說寶貝真棒。


    爸爸雖然有點嚴肅,但是他讓駱航感到踏實,安全,天塌了都會有人頂著。


    他偶爾還會夢見,在學校裏的時候,薑清野穿著校服,笑容幹淨,撿起他丟落的學生卡,說:“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大概因為夢境太美好了,所以每次夢醒,他都要愣好久好久。


    薑清野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


    駱航突然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摸了一下。


    從下巴到嘴唇,到鼻子,最後到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薑父薑母再生一百個小孩,估計都生不出來一個擁有這麽漂亮的眼睛的小孩。


    基因中了才彩票一樣。


    薑清野一聲不吭,看著他安靜的眼睛。


    他以前總是看不懂,駱航的眼神為什麽有的時候特別讓人難過。


    現在他懂了。


    在他還不認識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默默看了他很多很多年。


    以前薑清野總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駱航在他麵前,確實有點卑微了。


    他甚至提出了好聚好散,就希望駱航能硬氣一點,再硬氣一點。


    感情想要長久的穩定,雙方必須在一個很公平的位置上。


    他現在才發現,駱航看不懂他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想法。


    他真的很像一隻小貓。


    你肆無忌憚地對他好,他才會恃寵生嬌。


    一旦露出一點想要離開的想法,他會立馬縮進殼子裏。


    “滿意了嗎?”


    夢裏的薑清野忽然出聲。


    駱航嚇了一跳,立馬收迴手。


    他後知後覺,這好像不是夢。


    他臉頰覆上了一層薄紅。


    “我……”


    他試圖去解釋自己剛剛的動作。


    下一秒突然被人掐住了下巴,旁邊那人壓了過來,唇也跟著落了下去。


    一個很重,很深的吻。


    上顎被舔了一下,駱航敏感地縮起腿。


    他試圖掙脫,想問問薑清野為什麽會來。


    結果下一秒,身上的睡衣突然被扯開。


    大手順著他的胸膛,摸到了他的腰。


    駱航腦子瞬間暈成了漿糊。


    接下來的一切,都不受控製。


    床頭櫃被拉開,裏麵的東西還是酒店自備的。


    薑清野說:“來不及去買了,這個還可以。”


    “行不行?”


    他一副很好商量的語氣,邊說這話,邊親了親駱航的臉。


    駱航還能說什麽,都到這一步了。


    停下來對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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