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自從得了異能後,這些天一直在城北外圍的森林狩獵猛獸以熟悉加強異能,當然途中也會不經意的碰到長生狩獵小隊的身影,他們小隊加入了洛北,就勉強算他是個少年正太吧,也不知是嗑了什麽騷話果,竟把一個小隊的人哄得不要不要的,反正就是什麽好東西優待都先緊著他,活像一個死人坐忘道的騙子。


    曹牧對此雖然心生疑惑,但是畢竟也不關自己的事兒,也沒有太過關注,而是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枯燥烤肉生活,狩獵猛獸——燒烤烹飪——吃飽午睡,然後循環往複,歲月流轉,


    這種充實的生活終於使他上了火,嘴唇開裂流下了殷紅的血來,像玫瑰泣下了淚,鍾鼓震蕩了塵,一席煙雨垂落青磚黛瓦,卻凝露成最樸素的花,鮮血並隨著淚水同濁,


    它生來的高貴與傲慢總使得其別出心裁的先一步亮相,而後眾角簇擁著擠嚷上來,茫然地分列於左右,拱衛著爭搶著它的光輝,大抵上火就是這般毫無常理可推敲的執拗,教人憋屈氣惱卻又無端端自我安慰著敗下陣來,就當是是換換血吧,不流舊血又怎生新血呢。


    可要問他後悔嗎,他也隻能慨然而歎,望著飄零的北風吐納一口清氣再長舒一口濁氣後,無奈說道“這便是人生啊,三災八難,吾之宿殤,世人隻聞烤肉香,未見吾上火之苦,便多生執念,以為我定然其樂無窮,


    其實最苦不過烤肉也,兩麵金黃油脂迸濺,突兀以香料灼其質裏,溫而不燥滑而不膩,此乃烤串宗師之境,浮生三千,紅塵萬般,說不盡的繁華消落,歎不盡的哀婉苦澀,可此中之奧妙真意,又能得幾人頓悟證道,幾迴眾生匹敵啊”


    四周聚滿了被烤肉味吸引來的狩獵者,他們遠遠的觀望著卻不發一言,嗅著這殘香陣陣卻不表半分訴求與祈願,他們生來便擁有一種不弱於人的尊嚴,也由此塑造了堅韌執著的性格與本領,哪怕他們終生隻能以性命換得周遭傷痕,哪怕他們明曉自己永遠無法如此清閑的暴殄天物,也依然憧憬著盼望著澆灌著嗬護著心中那向往的火苗,因為火苗熄了,他們便真的是凡人了。


    他們之中也不乏在周圍人眼裏驚才絕豔之輩,可依舊終老於山林之間,不是失了少年意氣,也不是沒有誌同道合的摯友,而是他們的家就矗立在這裏,並不巍峨缺少雄壯,沒有高聳入雲的淩霄之態,也沒有睥睨天下的張狂傲慢,有的隻是風吹而落雨淋而散的茅戶,其內有名為家人的造物,是神祗的饋贈,也是心魔的淒訴,父母在,不遠遊。


    曹牧吃著那些香噴噴的烤肉,不知在想些什麽,不過肯定沒有想著分享給眾人,其他人也沒有貪婪索求,他們之中像是存著一種捉摸不透的隔膜,亦或是某種屏障,外麵的人不願進來,裏麵的人無暇出去,但卻都能呆愣愣的互相守望,以至於忘了自己的那一份活計。


    圍觀的人終究還是漸漸散了,他們還有餘生大把的勞累亟待著享受,背負著沒有名姓的石碑嗬護著身下螻蟻一般的棲宿與血種,然而,這對於曹牧又是不可預測的了,他不可能知道他人的想法,也不再有曾經的平庸,與他而言,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熱鬧,一場因羨慕烤肉滋味及烹飪手藝的觀想。


    但是烤肉終有盡時,未來仍需拚搏耐饑,曹牧還需要去收割更多生靈的血肉供養自己也饋贈親朋,為此,他極富耐心的在林子裏兜圈,期盼幸運女神的眷顧能賞賜下殺戮的良機,但同時他也沒有自我放棄選擇躺平,他敏銳地窺探者周遭一切的蛛絲馬跡,尋找任何可能忽略失去的獵物蹤跡。


    突兀的遠處的叢林裏傳來人類的悲鳴,像逼仄的衛生間裏傳來馬桶爆裂的絕響般震撼了心神,蒙昧癡愚的人們仿佛因之而清醒戰栗,周遭的森林裏似乎也變了顏色換了天地,他們或是恐慌或是驚愕或是四散奔逃,卻沒有人選擇迎難而上,因為他們要保全自身自己渺小可悲的家庭,他們的身後並非隻有自己,而是代表著一個脆弱的世界,一個不被人理解的冷漠國度。


    但是曹牧無懼,不知是失了父母的決然,還是所謂的江湖俠義朋友義氣在激蕩震顫,總之他上了,穿過茫茫而遮蔽視線的叢叢灌木樹枝,他見到了熟悉的長生狩獵小隊正在被一個高大約莫三五米的牛頭人追逐著,其頭上的猙獰犄角似乎閃著寒光,像是山羊角盤旋於後,渾身是熾熱如紅炎般的肌肉,乍然而看確實極為駭人,尤其是手上握著的一把巨斧,半灰半銀間又帶些歲月的黯淡,其上擁簇著鮮豔的嫣紅,著實引入注目。


    曹牧第一反應先是慶幸,起碼人還活著,自己也沒有來晚,不像曾經的那次,一片徒然寂靜後,熱血寥落的心上綴滿了悔然,這次起碼他來的正是時候,而緊隨其後的便是一種熱血上湧到頭腦中的英雄主義,他似乎感覺腎上腺素在飆升,好像須臾之間便能忘卻疼痛,之後才是恐懼,因為巨大的身高差距造成的心理陰影和壓製,已經猙獰巨口中噴薄而出的血食惡臭,像他卻又比他強大。


    李長生見曹牧來了,趕緊帶著隊員往那邊靠攏,而隨著他們的靠近,曹牧的恐懼漸漸盈溢上漲,因為這個他遠看判斷的牛頭人,竟生的顆碩大的虎頭,那麽問題來了,這到底是牛頭人,還是虎頭人呢,當然此時的曹牧是無暇思考這些的,他勉強壓下口水,似乎比抽水泵還費勁,心理上像做了莫名巨量的功,可實際上隻是微乎其微的力,可忽略不計的能量損耗而已。


    曹牧為何如此恐懼?我想這需要簡單的提一下,其實曹牧有一絲輕微的恐虎症,是的,隻是輕微的一絲而已,原因嗎,想必各位都知道,那是源自名為‘婭婭’的劫魔,諸位不必知道的過多,隻要知道這一切都和那件事情有關,也和那個人脫不開關係。


    好,言歸正傳,曹牧的恐懼如今已達到七級,不五級,最多三級好吧,如果用一到十來劃分的話,曹牧見長生他們過來,也是趕快從迴憶中脫離出來,不願再做舊時的夢,他本能的想握著點什麽武器,但事實上他沒有武器,因為他原有的武器已經被他折斷成碎片了,而他又因為相信什麽命運的指引而沒有更新裝備,so...


    曹牧覺得赤手挑boss,他本想嗷嗷一下再衝上去,但想了想還是太傻逼,臉麵丟不下來,於是他原地踩著鬆軟斷裂的條條青草踏步向前,他不能表現的很慌,也不能犯新手常犯的錯誤,猛衝上去耗盡了大把氣力,卻被對方輕易招架,以逸待勞格擋迴來,他要慢要尋找對方的破綻,攻擊對方的弱點,造成真傷。


    但是虎頭人顯然沒有被他假裝高手的氣質所嚇倒,仗著身體差距幾步便走到了曹牧目前不遠處,掄起了巨斧要劈砍而下,李長生見此趕緊帶著自己的隊友跑到一邊乘涼嗑瓜子,美其名曰不添亂觀戰,其實本質就是怪引來了不打,叫別人頂鍋的惡劣行為,這是值得批判三分鍾的。


    曹牧微抬雙目看著不斷垂落的巨斧,他沒有著急動,他在等在等對方攻擊即將命中的一絲破綻,從攻擊的發動到命中目標再到收迴,這其中在凡人看來隻是一瞬,而在大佬看來卻是一生,需要窮盡一生去思考判斷反應防守再反擊的過程,每個人的發力技巧不同,這就導致了力的側重點不同,也因此產生了薄弱點。


    譬如,眼前這巨斧是自左上方斜砍而下,力的軌跡便是朝向右下,通過受力分析圖將之分解得豎直水平兩種力,而格擋便是用最小的力改變它的軌跡,使之險之又險的劃過自己的位置,如果用一道物理的大題來表示,想來是非常簡單科學的一件事,但因為是戰鬥中無法實地測量角度,所以一切隻能憑經驗和感覺來判斷,毫末之錯,便遭殞身,實在是九死一生,恐怖非常。


    然而,曹牧手中並無武器,也就無法采用格擋的方式削減傷害,就相當於戰鬥階段時你的迴合按鍵上格擋一欄是灰色不可用的狀態,那麽此時的處理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撤退,但有極大幾率必死,因為這需要極大的敏捷度,或者原地位移閃避,這也是同理的需要超高的敏捷度,二一種便是騰躍,以豎直方向躲水平方向的攻擊,


    已知力的運動方向,我們已經做出了受力分析圖,然後我們隨便設個角度和力的大小進行求解,這一步需要極大的心算能力,因為戰場上你不能腆著臉在敵人麵前口算,也沒有時間給你筆算,計算完以後就是在限定空間內自己如何移動或是如何發力能彈開對手的攻擊,這開始的時候很麻煩,但隻要算過一遍,記好一般性歸納結論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總之,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證明其實這一切很科學,不是什麽對麵一砍我一跳就完事兒的事,其內裏有很深奧的學問,


    曹牧麵對著疾馳而下的巨斧,斧這種武器重心在前,靠斧柄持力,因而一擊而發後極難改變力的軌跡,但勝在勢大力沉,攻擊範圍和震蕩傷害還可以,曹牧先是側身躲過,掌擊其斧麵借力翻滾在其上,當然是後空翻借用了腰腹的力量,虎頭人乃大驚,猛提斧頭,於是便生出了用力過急的破綻。


    由此也可看,這虎頭人水平實在不怎麽樣,首先這心理素質就不行,曹牧腳尖使勁一步越下,他並不著急,而是前進了幾步,虎頭人氣惱地也向前一步,二人距離瞬間便隻餘三步,虎頭人又持斧平砍,曹牧險之又險的貼地躲過,趁著虎頭人收力之際,曹牧又進兩步,二人便隻剩一步之遙了。


    曹牧慌嗎,其實也是慌的,但是打鬥不能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沒有把握一擊必勝,所以必須得玩心理,靠著步步逼近,不斷瓦解對方心理,但其實貼身打曹牧也未見得能破開對方厚重的肌肉防禦,但是對方如果自亂陣腳就容易多了,


    果然,虎頭人有些慌了,他慌張運斧,但由於離得太近,反而效果跟放屁一樣,都不用看斧頭如何動,隻要看他胳膊眼神運氣就知道對方想用什麽招兒,躲起來自然沒有絲毫問題,而且離得這麽近,對方能躲避的空間更加有限,反應時間更加短,又加之身材笨重,優勢便將逆轉。


    曹牧觀察了許久,見虎頭人腋下肌肉並不似其餘肌肉雄壯,而又因為虎頭笨重,脖頸轉動也顯得有些艱難,心下便有了數,趁著對方又一次掄空,曹牧滑鏟至身後,趁對方轉向,直接騰躍而起,踩著對方的後背向上騰躍,期間心神四放,躲避著虎頭人的大手,等對方以為自己要進攻迴防脖頸時,


    曹牧雙手呈爪,迸發出焰火,一下抓在對方背上再借力翻滾,足尖輕點變換方位卸力,便至腋下,雙手以劍指相合,使出了傳說中的不傳絕學“千年殺”,猛擊而去,然後一觸而退,躍迴地麵。


    別看這小小的一招,實則暗藏兇險,曹牧以焰力暗藏指尖,運足周身氣勁,打入對方體內,其中便有曹牧自燒烤中領悟到的運火之法,凡俗燒烤皆講究外焦裏嫩,而曹牧獨辟蹊徑,逆其法而至內焦外嫩,此間焰力直接由對方的極泉穴打入到手少陰心經,沿途摧毀青靈、少海、靈道、通裏、陰郤、神門、少府、少衝,隨後透入肌理,撕扯灼燒皮肉,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條手算廢了...(⊙o⊙)…六分之一吧,畢竟手部有三陰經三陽經六條線路呢,


    但是保不齊這能量是能擴散的呢,說不定對方一運氣一擴散,整條手就廢了呢,曹牧甩了甩手,反正他是不知道什麽經脈理論的,就知道哪裏有破綻就往哪裏打,


    但這波打起來還是很麻煩的,因為他沒有什麽大招,不能快速削減對方血量,異能覺醒的初期對身體是有些加強的,但是技能強度並不會很強,至多就是出乎意料地變個魔術一樣,最多讓人眼前一亮,大唿“四闊愛”,並不能真正的傷人性命,就比如曹牧,讓他點個火烤個串還行,烤這麽大的家夥就顯得有些力有不逮的,即使對方隻是個菜雞,但是體型擺在這兒,打起來很耗時間。


    而虎頭人右手也耷拉下來了,雖然他本來就是個左撇子,但這下也給他造成了巨大的侮辱和傷害,它憤怒的打算衝上來和曹牧決一死戰,但是曹牧選擇撤退,並招唿旁邊看戲的李長生等人團戰,“兄弟們,boss被削了,可以打一波,不要慫上去幹,我還有點事兒需要下線處理一下,放心我很快迴來,我的精神與你們同在,加油幹巴爹φ(>w<*)”


    然後曹牧就跑了,不是那種轉身的跑,而是倒退著跑,就像背後長眼睛似的,他竟然沒摔倒也沒有撞到樹,看來他已是蓄謀已久,將跑之一道發揮到了極致,


    其實打的話也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主要是太麻煩,浪費時間,任何不能一招秒的戰鬥都是不值得打的,世界上最煩的就是持久戰,極度考驗耐心和毅力,但顯然躺平已久的曹牧是不具備這種耐心的,所以他準備逃跑搬救兵,然後團戰一招秒,這才是戰鬥之精髓所在。


    人們享受的並不是酣暢淋漓的戰鬥過程,而是在不斷的爭鬥退讓壓製下獲得勝利的爽感,而曹牧不過是跳過了中間苦澀的等待,打算直接享受結果,這又有什麽錯呢。


    這下虎頭人有些傻眼了,一如傻眼的李長生等人,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素善逃跑之道的曹牧已經遁覓無影,李長生等人相視一眼,似乎打算說些什麽,但是良好的素養使他們忘卻了塵世的肮髒與險惡,他們終究還是過早的看透了世界的本質,決心獨自奮力拚搏。


    當然曹牧也沒有走遠,而是在不遠處的陰影裏窺視,見他們打的有聲有色,不禁感到一絲欣慰,“不經風雨怎麽能見彩虹,這些年輕人還欠缺些磨礪啊”,說了句不鹹不淡的騷話裝了個小比後,曹牧便打算離開了,當然他此舉也含著試試這個橫空出世的洛北的心思,因為他敏銳的覺察到了一絲反常,關於他的評價幾乎所有的狩獵小隊成員都是正麵讚揚的,這很有問題。


    一個專心做自己的人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歡,除非他使用套路和話術謀劃別人的信任和好感,這對於曹牧而言,並不是什麽陌生的事,因而在這方麵顯得特別敏銳,但他又懷疑自己是錯的,所以他現在打算趕緊叫人來救他們,算是上了個保險。


    臨走時,恍然瞥見不遠處似乎有人影,便趕緊奔跑過去,果不其然,“喲,行屍兄,好久不見啊,這你哥們啊,長得挺壯的啊,有空一起去火鍋店切幾盤涮涮鍋”


    行屍一見曹牧,趕緊撒丫子就跑,曹牧就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追著,時不時追上去引導一下方向,像曹牧這般精通移速的人,行屍自然是無法匹敵的,所以最後曹牧將它趕到出生點亂葬崗後,隨便打了幾下,就給它打趴下了,畢竟行屍實力也不怎麽樣,不然也不至於旁觀看戲,而曹牧又以火焰攻之,相克故而能勝。


    打完後,曹牧朝四周,大喊一聲“骷髏兄,出來收怪了,上次你逃了,這次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炭烤了”骷髏陳澤很不甘心但又十分慫包的出來了,曹牧一指行屍,“找個坑給他埋了,然後你看著,別讓他再出來作妖了,就讓他塵歸塵土歸土,化為大自然的燃料吧,對了,多種點花草,這玩意兒養分高肉頭”骷髏得命便拖著行屍的腳往亂葬崗裏走。


    曹牧也再一次踏上了搬救兵的旅途,還邊做邊感歎,“不容易啊,這一天天的這些事兒,都得我來辦啊,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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