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看不出絲毫焦痕的小院中,彌漫著淡淡的花草芳香。明媚的陽光透過還帶著幾絲嫩黃的繁茂綠葉,灑落一地斑駁錯落的光影。


    正胡亂揮舞著小木劍的稚童,一會兒奶聲奶氣地喊一聲正在修剪花枝的年輕婦人,一會兒又依偎在正讀著書的文雅青年身邊,安靜不了多久又開始跑來跑去耍起小木劍來。


    一牆之隔,泉背靠著僅有的沒有太大變化的小院外牆,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像是在認真傾聽著院裏傳出的歡聲笑語,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呆呆出神。


    「我又沒有家了——」


    泉就這樣倚著院牆靜立許久,也想了很多,最終這樣安慰自己:


    「也好,以後行事倒是能少很多顧忌。」


    將溫馨又陌生的小院毫無留戀的拋在身上,她反複咀嚼著曾經充滿歡樂的迴憶,望向天空中始終如影隨形籠罩著的陰雲雷鳴,用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喃喃:


    “試一試吧,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沒人在乎我!”


    泉強迫自己不去想卡卡西,死死盯著陰魂不散般的雷雲看了幾秒,整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頭。


    “不愧是大蛇丸!將身上的飛雷神印記都清除了個幹淨呢。”


    平時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泉都會在暗地裏隨機留下不少飛雷神印記,而且還是隱藏了時空間波動,即便是像麻布依那樣精通時空間忍術的天才,也極難被察覺的那種。


    這樣的飛雷神印記,她在大蛇丸身上明裏暗裏留了好些,但此刻卻一個都感知不到了。


    “可惜還有體內呢——”


    泉每隔一大段距離,都會留下相對而言查克拉儲量較大的飛雷神印記“信號塔”,四散輻射,可借此為中轉站,感知更為遙遠的飛雷神印記。


    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完全可以編織成一張籠罩整個忍界的“飛雷神網絡”。


    田之國不知名的某個地下洞窟中。


    大概是離了木葉再無顧忌,栩栩如生的巨蛇岩雕矗立,裸露著尖銳鋒利獠牙的蛇嘴便是大蛇丸此處實驗室明麵上的入口。


    泉並未直接以飛雷神瞬身到大蛇丸身邊,而是在接近了大蛇丸所在的位置之後,不緊不慢地一路走到了這裏,大搖大擺地來了。


    右神域萬花筒的全方位模擬感知之下,她從容淡定地走進巨蛇口中,任地道內機關陷阱無數,一路暢通無阻。


    咚咚咚!


    泉很有禮貌的敲門,耐心地等待。


    “請進。”


    在泉接近此地的第一時間,就如臨大敵的大蛇丸,在聽到敲門聲後反而放鬆了下來,聽不出什麽情緒地邀請昔日的弟子。


    吱呀!


    木門的質量明顯不大好,泉輕輕一推就響起了刺耳的吱呀聲。


    “真是稀客呢,泉!”


    身上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套著長款淺色半袖的大蛇丸,早已放下了手中沾滿鮮血的解剖刀,看似放鬆實則暗裏戒備地緊緊盯著泉,語氣一如他那藏在披散長發下的神色,同樣的意味不明。


    “大蛇丸老師!”


    感受到大蛇丸隱隱的忌憚和緊張,泉看起來反而更加乖巧無害且放鬆。她一邊朝著大蛇丸露出大大的笑容,一邊聲音甜甜地問候大蛇丸,


    “好久不見——”


    「不好!」


    泉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大蛇丸就看到泉陡然消失在眼前,當即警鈴大作,下意識瞬身離開原地。


    “唉?”


    下一刻,一個飛雷神出現在看起來極為複雜精密的實驗儀器前的泉,側身迴頭歪著腦袋,故作疑惑道,


    “大蛇丸老師,你這是做什麽?”


    “泉!”


    被泉戲耍了個正著的大蛇丸,臉色前所未有的黑沉可怕。自詡無情冷漠如他,此刻也忍不住火大的厲害,整個人蹭蹭蹭直冒恐怖的殺氣,連帶著所有的實驗器材都如同地震似的微微晃動。


    “哼,我就是懶得走路——”


    略有點心虛的泉,按下想要避開大蛇丸殺氣騰騰的目光的本能,梗著脖子很沒有說服力地狡辯,還倒打一耙,


    “不過大蛇丸老師,你這反應也太大了點吧!我像是那種會欺師滅祖的人嗎?”


    「果然想要開心,還是得讓別人不開心才行啊!」


    看著大蛇丸不住跳動的額角,泉心底的失落和難過暫時被壓了下來,望著大蛇丸黑沉沉的臉色,嘴角微勾:


    “說起來s級叛忍的獎金是天價吧,對了對了,換金所的價格肯定更高,真是令人心動呢!”


    泉這般模樣,著實很少見。


    本來氣勢洶洶一副隨時都要殺人模樣的大蛇丸,忽地一下收斂了全部殺氣,輕笑出聲:


    “泉,你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像往常的你。”


    一語出,泉臉上的笑容頓消,冷臉瞪著大蛇丸,也不開口說話。


    “九尾出現的那一晚,你的氣息也是像現在這般混亂呢,泉!”


    見泉不高興了,大蛇丸頓時開心了。


    他似是不再防備泉,不緊不慢地走到解剖了一半的忍者屍體跟前,邊繼續研究,邊自顧自說地繼續道,


    “泉,你我都是同一種人,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砰!


    突如其來的巨響在地下實驗室迴蕩,泉狠狠一腳踹在跟前大型實驗儀器上,硬生生令其從實驗室的這頭飛到了實驗室的那頭,就連那質地堅硬的金屬外殼,都凹進去了一個大坑。


    大蛇丸不知道,此時的泉,就如同一個密封多年的火藥桶,而他的話,就像是扔進火藥桶裏的炮仗,還是已經點燃了的那種。


    因此,隻需一個發泄口的泉,徹底炸了。


    “等等——”


    大蛇丸的這聲阻止到底是遲了,他看著外表還算完整,裏麵不知道碎成啥樣的實驗儀器,額角突突,心頭滴血。


    那可是整個實驗室最精密最昂貴的實驗儀器,隻這一台儀器就花費了他大半的資產。


    要知道,此時的大蛇丸距離叛逃木葉還沒多久,無論是財力還是勢力,可都沒積累多少。


    他在察覺到泉的闖入之時沒有立刻遠遁,除過想當麵見一見泉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舍不得這一實驗室的昂貴儀器。


    “泉!你到底有何貴幹?”


    難得再次心痛到無法唿吸的大蛇丸,頭一遭有了單純想揍熊孩子的衝動,臉色那叫一個陰沉,語氣那叫一個不耐。


    若非清楚泉不會站在原地乖乖挨打,他估計早就開始亮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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