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眼看著苦無就要在泉的腦殼上開個洞,又一柄苦無從另一個方向激射而出,險之又險地撞擊在第一柄苦無之上。


    感知得一清二楚,卻沒來得及反應的泉,隻覺得頭皮一涼,這才驚叫著雙手抱頭,一屁股跌坐下來。


    “撤!”


    出手救下泉的另一鬥篷麵具人,看了眼沒什麽大事的泉,果斷朝同伴低喝一聲。


    嗖嗖!


    於是,兩道破風聲唿嘯過後,兩名鬥篷麵具人毫不拖泥帶水地撤離了書房。


    嗖嗖!


    緊接著,又是兩道破風聲響起,焦急衝進來的卡卡西,率先出現在書房之中,隨後才是卯月夕顏。


    “泉,沒事吧?”


    進入書房的第一時間,卡卡西看了眼沒什麽事的泉,又對整個書房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被鬥篷麵具人遺落的兩柄苦無上。


    僅僅掃了一眼苦無斜刺在木板中的角度,卡卡西就大致推斷出了兩柄苦無飛行的軌跡,心中一緊,半蹲下來盡量溫和道。


    「還是頭一遭見卡卡西前輩這麽溫柔呢!」


    同樣對泉的遭遇有所判斷的卯月夕顏,躍上窗台就欲追上去,卻在聽到卡卡西的語氣後,微微停頓了下,暗暗吃驚。


    在她的記憶裏,卡卡西說話的語氣,總是透著些許冷漠。


    “泉?”


    沒有得到迴應的卡卡西,再次試探地喚了聲泉,聲音更輕了些。


    看著麵色慘白又滿眼驚恐的泉,他隻當是泉被嚇壞了,並沒有想太深,隻安慰地輕輕拍了拍泉的後背。


    「我竟然,連一柄苦無都不會躲!」


    時隔兩年,再次麵對飛襲,再次瀕臨死亡,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經的噩夢,想起了父親為保護她而慘死的一幕。


    她的眼前,仿佛還殘留著鋪天蓋地的血色,她的鼻端,似乎還充斥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甚至於,她還無比清晰地記得,那滾燙的鮮血灑落在臉上的灼痛感。


    「原來,我還是這麽怯懦,這麽弱小,這麽沒用!」


    泉感受著自身止不住的顫抖,默默在心裏自嘲著。想到先前自以為可以預知一切、自覺應該力挽狂瀾的自己,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我真是太想當然了!


    就算是學會了飛雷神,就算是學會了好幾個忍術,就算有著這樣那樣的天賦,可若是反應不過來,不能及時用出來,都是白搭,都是找死!」


    這一刻,泉暗暗提醒著自己,也第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能救下猿飛琵琶湖,有多僥幸!


    如果不是當時,宇智波帶土毫無防備,又對“波風水門”有所忌憚,泉估計都活不過兩秒。


    “沒事了,壞人已經走了,已經沒事了。”


    麵對好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泉,卡卡西都有些焦急了起來,又不知道的能做些什麽,隻能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安慰著。


    泉現在這個狀態,比起昨夜嚇人的模樣也差不了多少。


    “卡卡西尼桑,我沒事。”


    泉自混亂中迴過神來,聲若蚊蠅地開口說了一句,死死捂著腦袋不肯放手。


    聽到泉的聲音,感受到泉的氣息似乎恢複了正常,卡卡西長舒一口氣,總覺得泉剛剛的狀態很不對勁,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頭皮受傷了嗎?我看看——”


    見泉捂著腦袋不放,沒見到有流血症狀的卡卡西,倒也沒太在意,拿開泉的兩隻小手,不由一呆,神色古怪了起來。


    原來,泉腦袋頂上的頭發,被先前碰撞後略有偏離原來方向的苦無,直接剃出一個很是顯眼的“八”字,莫名喜感。


    “誰讓你看的!哇啊啊啊——”


    腦殼差點被苦無破開時都沒哭的泉,冷不丁被卡卡西看到醜陋的禿頭,再也忍不住,扯著嗓子哭嚎了起來······


    四代火影以及無數忍者的葬禮,終究還是到來了。


    逝者沉眠的墓園空地上,站滿了穿著黑色喪服的人們。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悲痛與沉重。


    “水門。”


    “玖辛奈。”


    “你們用生命保護了整個木葉村,還有木葉的未來······”


    黑沉沉的烏雲,就好像所有人沉甸甸的心情一般,壓抑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人群的最前方,不再年輕的三代火影,注視著最前方包括四代火影夫婦在內的忍者遺照,語氣滿是悲痛地開口,心情很是沉重。


    短短一夜間,村子裏的中堅力量,除了被阻攔下來的沒有和九尾進行戰鬥的年輕一代,幾乎死傷大半,再加上四代火影的死亡和九尾人柱力的死亡,木葉可謂是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虛弱境地。


    無處不在的沉痛與悲傷,無聲無息蔓延開來。


    不斷抹著眼淚的伊魯卡,痛苦不堪地抽噎著;難過得不能自已的夕日紅,捂著臉止不住地輕輕顫抖著;無數失去了親人好友的人們,滿懷著對逝者的思念,緩緩閉上眼睛,虔誠地祝願哀悼著。


    同樣穿著黑衣的泉,最裏邊纏著繃帶,整張臉本來就沒露出多少。


    這下她最外邊又多套了層深黑色的鬥篷,頭上還戴著惠比壽同款的黑巾帽子,真的是徹底將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泉靜靜地注視著最前方四代火影和玖辛奈地遺照,手裏緊緊攥著玖辛奈買給她的小巧相機,戴著四代火影送給她的鳴人同款風鏡,怔怔出神。


    自在木葉清醒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宛若放電影般在泉的腦海中閃過。


    自身所經曆過的現實,與原著中的劇情,仿佛兩條彎彎扭扭的道路,終於在眼前的這一刻,交匯在同一處。


    一條路的方向早已注定,泉即便記不清細節,也知曉較大的拐點。


    而另一條,沒有切實的前路,隻有變幻不定的虛影,一會兒看起來隱隱約約與第一條路重合,一會兒看起來又和第一條路截然不同。


    人群中,畫著紫色眼影的大蛇丸,趁著眾人閉眼默哀之際,暗暗瞥了眼站在宇智波富嶽身旁的宇智波鼬,又看了眼比往常更神秘幾分的泉。


    他忍不住伸出異乎尋常的長舌,滿眼熾熱地舔了舔嘴唇。


    感覺敏銳的宇智波鼬,在察覺到不懷好意的目光後,下意識睜開眼睛看去,便見那位傳說中的三忍之一,正朝著自己咧嘴微笑。


    至於泉,隻是本能得緊了緊頭上的兜帽,整個人的意識沉入深處。


    無盡虛無之中,又一方白茫茫的時空間漂浮,依稀可見四代火影和玖辛奈的身影。


    那是,禁錮了時間,貌似永恆存在異空間——第二時空棺!


    至於第一時空棺,毫無疑問,是泉的父母所在的那方禁錮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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