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趙環兒比做大菜,劉四妹就是小鮮。


    前者狂野奔放,如烹油遇火。


    後者羞羞答答,不夠主動。


    也就意味著,耕作強度不高,老牛有歇息之機。


    日常一夜過去。


    林石頭吃過早餐,安排好所有事務。


    這才帶著十五個護衛,乘坐五輛馬車,啟程前往趙家村。


    魏忠不在,重迴武備府了,得知李氏被一網打盡後,他便提出告辭。


    林石頭雖然不舍,但沒有阻擾,人各有誌,何必斷人前程。


    如今他有眾多退伍將士保護,安全無憂。


    趙家村遠在啟明縣境內,林石頭計劃先到啟明縣城,打聽好具體路線,然後前往。


    沒裝貨物,輕車簡行,車隊速度較快,臨近中午,便抵達永固縣邊界。


    林石頭吩咐趙林:“讓大夥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吃飽喝足再啟程。”


    出了永固縣,進入啟明縣地界,有山賊出沒,雖說他們帶著武備旗,還是小心為妙。


    護衛們剛拿出幹糧,一個幹瘦老者快步走了過來。


    趙林小聲提醒:“東主,山賊董老三來了!”


    林石頭站起身。


    董老三躬著腰,滿臉堆笑快步上前:“東主爺,真的是你!我咋說一早聽到喜鵲在叫,原來是你老人家要來!”


    “咱倆相比,你才是老人家吧!我該稱你一聲董三爺!”林石頭笑著打趣。


    “不敢不敢,東主爺太折煞小老兒了!小老兒在東主後麵加個爺字,那是尊稱!”


    “道上兄弟都聽說了,東主爺大展神威,怒殺六千蠻狗,是大英雄!”


    “往後東主爺的商隊,從各家地盤上過,暢通無阻!”


    “誰敢不長眼,亂伸手,就是和道上兄弟過不去!”


    林石頭愕然一怔:“殺蠻狗還有這好處?”


    “東主爺有所不知,道上兄弟,大都是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的。”


    “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蠻狗南下劫掠造成的。”


    林石頭微微點頭,沉吟道:“老董,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在落草為生,很不容易吧!”


    董老三苦澀一笑:“不容易能咋辦,總得活下去是不!”


    “老董,我若招募你們,幫我做工掙工錢,可否願意?”


    “東主爺,萬萬使不得!”


    “我等落草之人,被官府通緝,會給你老人家招來麻煩!”


    “這事我會去找武備,看有沒有變通之法,若是沒有,咱們再想其它辦法。”


    “目前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否願意放棄落草!”


    “願意,當然願意!”


    “僅你一個人願意不夠,我想知道大部分人的心意。”


    “這樣,你先迴去打聽具體情況。”


    “我大概後天還會從這路過,你把情況告訴我。”


    “請東主爺放心,小老兒一定打聽清楚。”


    董老三走了。


    趙林望著遠去背影,有些擔憂說:“東主,這些山賊,大都背負人命!”


    “倘若真收下,萬一鬧出亂子,會很麻煩。”


    “我知道。”


    趙林欲言又止,心說你知道還多管閑事?


    “我想把生意做遍坤國,可各地山賊橫行,不僅嚴重影響貨物安全,還增加了營商成本。”


    “最有效的辦法,是減少山賊數量,把風險降到最低。”


    “以往不管是官府還是百姓,都對山賊嚴防死守,他們沒了生路,便越鬧越兇。”


    “若朝廷能出一道政令,給他們一條生路,肯定有一大部分,願意放棄落草。”


    “這樣一來,咱們營商安全了,朝廷稅收增加了,百姓出行也安全。”


    “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趙林點了點頭,心悅誠服說:“東主,若你去做官,一定能做大官!”


    “嗬!你這話就太抬舉我了!”


    “我這人我行我素,自由散漫,不會阿諛奉承,不會狼狽為奸,不僅當不了大官,反而有生命之危。”


    “呃……”


    “好了,兄弟們吃飽喝足了,咱們也該起程了。”


    ……


    啟明縣城。


    邊疆大戰給此城帶來幾分緊張氣息。


    但絲毫沒有蕭條,反而更繁華了。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趕著馬車進城,處處堵塞,難以前行。


    “老林,你拿著鄉籍地址,去官府打聽一下,趙家村怎麽走。”


    “若有同名村子,就提趙金將軍,應該有人知道。”


    “最好找個人帶路。”


    “辦完後,去一品豆腐坊找我們。”


    “好的,東主。”


    車隊隨著人流緩緩前行,等駛到一品豆腐坊,已經傍晚了。


    趙林快步迎上來,愁眉苦臉說:“東主,我剛去縣衙,除了幾個當值的,都出去忙了,沒打聽到。”


    林石頭撓了撓頭皮,一指檔口位置:“你讓盼牛和客人打聽一下,看有沒知道的。”


    春枝不在,咱天迴村了,僅留四名夥計留守。


    沒有豆腐賣,櫃台上擺著豆漿,一文錢一大碗,經濟實惠,排隊購買的人很多。


    不一會兒,趙林帶著一個中年漢子,來到後院。


    “東主,這位是葛壯士,家住葛家莊,和趙家村挨著,知道趙金將軍,也願意幫忙引路。”


    中年漢子拘謹點頭應和。


    “葛壯士請坐,關於趙金將軍家的情況,不知你可否了解?”


    “趙將軍生母早逝,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倆弟弟和小妹是後娘生的。”


    “趙老爺會打鐵,以前在鎮上做工打造農具,後來趙金當了將軍,趙老爺就不打鐵了。”


    林石頭提起茶壺,幫葛壯士倒了一杯。


    “聽說,他後娘想把大妹嫁給鎮上大戶當繼室?”


    “呃……是朱癩子相中趙蔓了!”


    “趙蔓長得好看,朱癩子年前死了大媳婦,許以重金彩禮,想娶趙蔓。”


    “不過趙將軍不同意,這事就作罷了。”


    “朱癩子多大歲數?”


    “應該有四十多吧,他大閨女都嫁人了。”


    林石頭一握拳頭,趙金這後娘真不是東西。


    “好,我知道了,勞煩葛壯士明日幫忙帶路,必有酬謝。”


    “不……不用……我聽人說,趙將軍他……戰死了?”


    “沒錯,趙將軍為了把蠻狗引入死地,以身犯險,為國捐軀。”


    “臨死前,擔心妹妹被人欺負,托付於我。”


    “那你們要盡快去,趙將軍不在了,李秋鳳見錢眼開,趙蔓日子不會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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