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蓁蓁被我哥拉下車,蹲到路邊硬是吐了半天才緩過勁來,整個人臉色蒼白,身子發抖。


    暈車的滋味著實不好受,這一點有體會的人都知道。


    我哥遞過去一瓶水,無奈笑道:“原來狐狸也會暈車啊?”


    她一把奪過水,瞪了我哥一眼,伸手去擰瓶蓋,可能由於暈車後整個人身子發抖虛弱使不上勁來,擰了半天,硬是沒把瓶蓋擰蓋。


    氣的她把瓶子一摔,蹲在地上埋著頭,看不見表情。


    我哥無可奈何的走過去把水撿起來,可就在這時,她像是瞄準了機會似的,趁我哥轉身之際,以為他手裏沒有拿穩繩子,便突然化作一條狐狸,猛地起身往一邊跑。


    可剛跑兩步,整個人身子陡然一震,被一股力量給拽了迴去,慌忙間扭頭一看,就見我哥站在原地,麵無表情,他一手拿著水,一手舉著繩子,繩子拴在他的手腕上。


    時蓁蓁顯然是氣壞了,眼珠子瞪得渾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跑什麽呀?”我哥一邊拽著繩子把她拉迴來,一邊幫忙把水擰開遞過去道:“趕緊喝點水,咱們還待繼續走呢。”


    “我不坐這個。”她沒好氣的接過水,看著房車眼神惡毒道。


    “你不坐這個也行,那把你拴在車外麵,跟著車跑,全當溜狐狸了。”


    “你。。。!”她聞言臉色氣的發紅,憤然把水摔在地上,起身怒道:“把我放了!”


    “不放。”我哥見水砸了,又給她拿了一瓶。


    “把我放了!”她又重複了一邊,伸手把遞過來的水打開。


    我哥看著又被打掉的水,眉頭皺了起來,抬頭盯著她道:“我說了不放。”


    “把我放了,我以後會報答你,不是什麽人都能得到狐族的幫忙。”她見我哥不吃硬的,開始換一種說法了。


    我哥聞言笑了,道:“是嗎?那你想怎麽報答我?以身相許嗎?”


    她臉頓時一紅,立馬道:“當然不是!我自有我的辦法,你先把我放了!”


    “行了,你就老實點吧。”我哥少有的如此耐心,把她拽到車上,道:“把你放了,我能保證你活不過三天,就算活過了,還是會被屠夫抓走,跟著我們,總比被關進棺材裏強吧?”


    “時蓁蓁姑娘,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害你的。”劉信在一旁很認真道:“現在屠夫肯定在想盡辦法抓你,跟著我們,還是比較安全的。”


    她挑著眉頭看了一眼劉信,滿臉的不屑:“這裏是你說的算嗎?”


    劉信頓時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啊?”


    “劉信,你不用和她說。”我哥坐上駕駛座道:“說了也沒用,她才不會信我們。”


    說著話,他啟動房車,道:“等會車上路,她就老實了。”


    可不是嘛,暈車的人上了車,那就等於罪人被抓進了監獄,想逃都沒法逃。


    果然,車一開,她立馬焉了,靠著窗戶,臉色難看一言不發。


    前往市區的路上,為了讓時蓁蓁感覺好受點,我哥開得慢,大概到了夜間,才到市區邊緣,此時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


    空氣有些冷,打開車窗,風吹過來,濕氣很重,我哥點了根煙,還沒抽兩口,時蓁蓁嗆得咳嗽起來。


    他無奈歎口氣下了車,依靠著車門抽煙。


    劉信坐在車裏玩手機,忽然間驚訝道:“明天是清明節。”


    我聞言愣了一下,低頭看一下時間,此刻正是夜裏十一點半左右,街道上一片清冷,人影稀疏,隻有涼風在吹。


    過了沒一會,我哥從外麵把頭談進來,皺眉道:“外麵下雨了。”


    我把手伸出去,感受到了細微的雨絲滴在掌心,非常冰冷,我們眼下是接到消息,在路邊等劉快口,他發消息過來說,一會功夫就到這裏了。


    我正感受著雨水的清涼,抬頭間隔著車窗忽然看見,從馬路對邊走出一人。


    那人在路燈下,手裏提著一個紅色塑料袋,由於離得遠,看不清長什麽樣子,這人來到路口處,左右四下看了看,似乎在瞄什麽。


    過了一會,他蹲下身來,從那塑料袋子裏掏出一堆的紙錢來,放到地上,用手擋著打火機,把紙錢給點著了。


    “燒紙?”劉信在車裏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道:“這麽早就過來?”


    這種燒紙的行為其實在中國有很多,尤其是在城市裏,到了清明或者鬼節的時候,夜間都會看到有很多人蹲在路口燒紙,你要是從旁邊路過時,灰燼紛飛間,還能聽到那些人細細碎碎的說話聲,也不知道在和誰說,或許他們隻是在悼念亡者罷了。


    有時候一條路走過,幾個路口全是燒紙的,一團一團的火在夜裏,看起來十分詭異。


    隨著這個人出來蹲在路口燒紙,過了沒一會,又來了一個人,蹲在他對麵。


    我看了一下時間,心裏著實有些疑惑,雖說明天就是清明節,距離第二天還有十分鍾左右,可逢到午夜來燒紙,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正想著,忽然就看見從另一條街上,黑壓壓走出一群人來。


    這一群人突然出現,大半夜裏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就見所有人手裏都提著塑料袋子,沿著路口往後排,齊刷刷蹲下來開始燒紙。


    一時間整個路口火團四起,灰燼紛飛,被風一吹,朝我們這邊刮了過來。


    天上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但雨太小了,對地上的火基本上不起作用,紙錢燒的很快,這麽多人一塊燒,那成堆的灰燼被風一吹,帶著明火開始四處亂飛,有不少落到了我們的車邊。


    我哥把煙抽完,疑惑道:“大半夜怎麽這麽多人燒紙?”


    “難道是這地方的習俗?”我正想著,忽然見我哥臉色變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目光一直盯著車裏的某個地方。


    我見狀感到不對勁,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的地方,是車上那副掛起來的母親的畫像。


    “哥,怎麽了?”我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很奇怪,又看了看畫像,有些不解,便在麵前擺了擺手。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指著畫像,語氣顫抖起來:“弟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母親的畫。。。好像動了?”


    “什麽?!”我聞言“騰”一下從椅子上驚坐而起,甚至忘了是自己坐在副駕駛上,一頭撞到車頂,疼的瞬間倒吸冷氣,忙揉著腦袋呲牙咧嘴的去看那副畫像。


    不知道是出於錯覺,還是真如我哥說的那樣,我看著車上的畫像,覺得它似乎發生很大了變化,看起來好像。。。更加真實了?


    非常奇怪,畫像上的線條和筆畫並沒有改變,但卻讓人覺得躍然於紙上,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確實有些奇怪。”我和我出神的看著畫像,劉信低頭玩著手機,誰也沒注意到四周的情況。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車門,“咚咚咚”幾聲響將我拉迴眼前,急忙扭頭去看,整個人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就見那群原本蹲在十字路口燒紙的人,不知何時竟然全都圍到了車前,這些人麵無表情看著車裏,所有人都舉起手,拿著一個打火機,對著我們同時打著,幾十根火苗詭異的燃燒起來。


    外麵下著小雨,火苗剛點著就被風吹滅了,很快,他們又再次將其點燃,一次接著一次,被吹滅,再點燃。


    所有人表情呆滯,嘴巴微張,眼睛瞪圓死死的盯著我們,極為詭異。


    “怎麽迴事?”我哥看到這一幕也蒙了,眉頭緊皺,有些不安。


    忽然間,人群開始紛紛掏出紙錢來,用打火機點燃,火苗竄起之時,透過車窗將紙錢朝我們撒了進來。


    紛飛的紙錢鑽進車裏,落得到處都是,方向盤,座椅,車玻璃,桌子上,椅子上,遍布各地,“轟轟”的燃燒著。


    我哥見情況不對,忙喊了一聲:“快關車窗!”


    劉信此刻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聞言急忙趴到前麵去關窗戶,整個人剛過去,外麵的人忽然麵無表情將手伸了進來,一把抓住劉信的衣服開始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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