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安排,沙維劍為了穩妥避開沂水縣的幹擾,他聯係了鄰縣紀委負責人,請他們幫助安排一個地方,把熊國海帶到那邊審訊。


    夜晚時分,一輛麵包車在公路上疾馳而過,仿佛要衝破黑暗的束縛。車內一片寂靜,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和車輪與路麵摩擦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熊國海坐在車座中間,左右兩邊各坐著一個人,將他緊緊夾住。此刻,即使他心中湧起一絲想要逃脫的念頭,也深知這隻是徒勞無功罷了。麵對如此嚴密的控製,他感到無助和恐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熊國海越來越擔心自己能否安然度過這個夜晚。對於那幾個人究竟打算如何對待他,他心裏毫無頭緒,這種未知讓他倍感不安。每一次思緒的飄蕩都帶來更多的憂慮,他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在這漫長而緊張的車程中,熊國海的心情愈發沉重。他試圖冷靜下來,但腦海中的各種猜測卻不斷湧現,令他無法平靜。眼看著夜幕漸深,他隻能默默祈禱,希望能夠找到一種方法來保護自己,或者至少弄清楚這些人的真正意圖。然而,現實卻似乎並不給他任何機會,他隻能在忐忑中繼續前行,等待著未知的結局。


    當車即將要路過一家早已無人看管的廢棄舊廠房時,鄧子豪突然對正在開車的同事小張說,“前麵右拐去那片破廠房。”


    同事都感到茫然,心想鄧主任這演的是哪一出啊,把人帶到這片破廠房幹什麽。而此時的熊國海不淡定了,他開始緊張起來,他想把車開到這廢棄的廠房肯定是要對自己下手了,對自己怎麽下手他並不知道,是要了他的命還是把他身上哪個零部件廢了,平時橫著走的熊國海此時也開始緊張恐懼起來,求生的欲望再次讓他求饒起來,“大哥,有什麽話好說,你們提出條件我都答應還不行嘛,隻要你們今晚放我一馬,你們就是我再生父母,我餘生都會莫齒難忘,以後隻要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我一定孝犬馬之勞。”


    “熊國海,你搞搞清楚,不要再做黃梁美夢,一廂情願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幾個已經守候你有10來天了,難道就是為了跟你求和的,我給你10分鍾考慮,要命就不要腿,要腿就不要命,二選一。”


    車子緩緩地拐進了這片破舊不堪的廠房區域。四周一片死寂,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牆壁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漆黑如墨的夜晚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和恐懼氣息。


    突然間,幾道黑影從暗處竄出,原來是幾隻野貓。它們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藍光,宛如幽靈般穿梭於廢墟之間,讓人不禁毛骨悚然。一陣寒風吹過,卷起滿地的塵土和碎瓦礫,沙沙作響,使得整個場景越發顯得陰森恐怖起來。


    在這樣的環境中,時間似乎都凝固了,每一秒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和不安。而那輛孤獨的汽車,則像是誤闖禁地的闖入者,被這片荒蕪所包圍,無處可逃......


    “要想我放你一馬,你必須老實迴答我兩個問題。”鄧子豪經過深思熟慮後說。


    “大哥,莫說2個問題,就是20個問題我也如實迴答,你盡管問。”熊國海似乎看到求生的希望。


    “你這些年一共敲詐人有多少錢?”鄧子豪問。


    熊國海一聽,心想夠黑的,這是要我拿出老本錢來保命啊,要不他打聽我黑多少錢幹嘛,錢是王八蛋,花了還能賺。隻要能破財消災把錢花光都行,以後再掙嘛。


    “大哥,這幾年我賺了不到300萬。”熊國海道。


    “那行,你若想保命把這些錢都拿出來,我就讓你逃過這一劫。”鄧子豪估計他若說的是實話,那他肯定拿不出這麽多錢,因為他必將拿出一部分錢去打通關係,尋求保護傘保護他。


    “哎呦!大哥這下我真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我這幾年賺近300萬是千真萬確的實話,可是真正留在我手裏的也就100多萬,再去我自己平時開銷,現在手裏也就100萬左右。”


    “不說實話,死到臨頭了還想糊弄我,那老子幹脆就送你去西天算了。”鄧子豪故意發狠說。


    “大哥,你不要生氣,聽我好好說,你知道我苦這些錢都是昧良心錢,我若不用我敲詐來的錢去打通關係,尋求到保護傘,我還能幹下去嘛,早就被他們抓進去了。這幾年我光送給他們3人就有120萬左右。前幾天該我背,竟然敲詐到新來的縣委書記頭上了,當我得知後心想這下是徹底完蛋了,虎口拔牙還能有個好嘛,可誰知金錢的力量真是無窮的,治安大隊把我帶去就罰1000元錢,停業整頓半個月就完事了。你想,要不是我平時打通關係,我這次還能平安出來。”


    “你說3人就3人呀,這120萬你送給公安局哪3個人了,我怎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哎呀,大哥,這時我還能跟你說假話嘛,我一次送給公安局局長彭美義50萬,送給城東派出所所長20萬,副所長30萬,剩下20萬都是逢年過節買東西送出去了。”


    “不對吧,送給所長20萬,送給副所長30萬,你這合乎常規嘛,不是在糊弄我在幹什麽。”鄧子豪故作不解地問。


    “大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長趙傑就是所長,沒有背景,而副所長周曉偉就不一樣了,他是周縣長的親侄子,他雖然是個小小的副所長,但他到上邊說話比所長說話管用多了。這次我被治安大隊帶去,就是周曉偉直接去找的彭局長,然後彭局長親自給治安大隊打電話叫把我放了。”


    鄧子豪關了手機錄音,對開車小趙說,“去鄰縣目的地。”


    夜幕下,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籠罩著。


    小趙深吸一口氣,輕輕地踩下油門,車子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然後緩緩地駛出原地。他熟練地掛擋、加油門,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


    小趙抬手打開了車燈。瞬間,兩道明亮而刺眼的光束劃破了黑暗,如同兩把利劍般向前射出。這兩束強光猶如探照燈一般,將前方那座破舊的廠房照得一覽無餘。


    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可以看到廠房的牆壁已經斑駁不堪,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窗戶上的玻璃也大多破碎,透出一股破敗和淒涼的氣息。廠房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天光。一陣風吹過,不時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滄桑。


    “大哥,還到鄰縣幹什麽,你不是答應我我迴答你的問題就放了我嘛,你放心,我決不失言,我迴去後會把100萬給你的。”


    “放心吧,熊國海,我可以告訴你,一我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讓你受皮肉之苦;二不會要你1分錢,到達目的地後你配合我們工作就行了。”


    “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是來找我複仇的?”熊國海感到一頭霧水。


    “別問了,到達目的地自然就告訴你。”


    麵包車跑了近一個小時,駛進臨縣縣城一家賓館裏,這是該縣紀委接到沙維劍電話後特意安排的。安排的是間套房,這樣安排是合理的,幾人都住在一個屋內,便於溝通,也便於隱秘。


    熊國海被帶到一間房子內,鄧子豪掏出證件對他說,“熊國海,我們是沂水縣紀委的,現在正式通知你對你進行隔離調查,你這些年不僅幹了不少違法事情,還幹了拉攏腐蝕公職人員,為自己充當保護傘。”


    “你真行,你們堂堂紀委公職人員也使用欺騙的方法套取我的話,以達到自己目的。”熊國海道。


    “兵不厭詐嘛,你現在是打算老實交待呢,還是想閉口不說呢。”


    “我說什麽,我有什麽可說的,我什麽也沒幹,什麽也不知道。”他明顯耍起無賴來。


    “說不說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主動承認說出來,和被我們調查出來那是兩種結果,一個是從輕處理,一個按照法律嚴懲,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說完鄧子豪把手機掏出來打開錄音,熊國海先前在車上說的那些話都被錄了下來。


    聽著自己的聲音,熊國海惱怒道,“你……你們……這是欺詐……”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熊國海自知由於自己的誤判,把鄧子豪他們當成道上人來找他尋仇來了,把不該說的都說了,那3個保護傘的名字都說出去了,還指望有人保護他嘛,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大勢已去,為時已晚。


    整整弄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7點才把熊國海的口供整理出來,讓他過目後無異議,便叫他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


    鄧子豪目光銳利地掃過眼前的三人,用低沉而堅定的聲音說道:“你們三個,留下來繼續看守熊國海。不得有任何疏忽!”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邁向停在不遠處的汽車。


    他帶上材料,這些都是與案件相關的關鍵證據。鄧子豪深知它們的重要性,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緊緊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迅速駛出了現場。


    一路上,鄧子豪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湧。他迴憶起與沙維劍一起工作的點點滴滴,心中充滿了對這位上級的敬佩和信任。這次任務的成功與否,關係到整個案件的進展,他必須盡快將情況報告給沙維劍。


    清晨,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如同一輪巨大的火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燦爛的朝霞如同千萬道彩綢,將天空裝點得絢麗多彩。遠處的山巒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清晰,仿佛被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山間的小溪也在晨光映照下跳躍著銀色的水花,發出清脆悅耳的潺潺聲。鳥兒歡快地歌唱著,似乎在迎接這美好的一天。大地上的萬物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鄧子豪開著車行駛在這美麗的晨曦之中。他心急如焚,他並沒有心思欣賞窗外的美景,他希望能早點到達沂水,將手中的材料交給沙維劍。


    終於,經過1個多小時的車程,鄧子豪抵達了目的地。他急匆匆地下車,直奔沙維劍的辦公室。當他敲開門時,沙維劍正坐在桌前埋頭研究文件。


    鄧子豪走上前去,將材料放在桌上,然後向沙維劍詳細匯報了事情的經過。沙維劍認真傾聽著,不時提出問題,鄧子豪都一一迴答。最後,沙維劍對鄧子豪的表現給予了高度評價,並表示會根據這些材料采取進一步行動。


    完成匯報後,鄧子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盡管身體疲憊不堪,但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相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揭開這個案件背後的真相。


    看著一臉疲憊的鄧子豪,沙維劍關切地說:“熬個通霄到現在也沒有休息,你不要急著迴去,好好睡一覺後再迴去,去休息吧,我現在就去給王書記匯報。”


    沙維劍拿著熊國海口供材料來到王偉江辦公室,“王書記,熊國海口供出來了,你看看幕後保護傘都是誰吧。”沙維劍進門就急切地說。


    “速度這麽快,你們是怎麽讓他開口的?”


    “王書記,說來不怕你笑話,完全是誤打誤撞上的,鄧子豪帶著3名同事把熊國海從洗浴中心秘密帶走,熊國海誤以為是黑道上人來找他報仇的,想開出條件要鄧子豪放他一馬,鄧子豪看出他的心思,於是他們就將計就計,就以黑道上人來找他尋仇的,熊國海為了自保,寧願破財消災,鄧子豪就問他這些年坑害人總共弄了多少錢,他說近300萬,但他說目前手裏隻有100萬,鄧子豪說他說假話,收入近300萬,怎麽現在手裏才100萬,於是他就說出賄賂公安局3人花去了120萬,送給局長彭美義50萬,送給所長趙傑20萬,送給副所長周曉偉30萬,還有20萬逢年過節買禮品送了。結果沒費勁就被鄧子豪套了出來。”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來熊國海的道行到鄧子豪跟前還差不少呢。”王偉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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