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這兒不清楚,我沒有說話,讓無恨去應付他們,誰知無恨卻道:“我們都是散修,能踏入這一行,也是因為在陽間瞎搗鼓,看了點古書而已。”


    黃炳新聽無恨這麽一說,眼中露出貪婪,他身後跟著的一眾星階也都露出一樣的眼神。黃炳新走到我們跟前,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幾位兄弟可能不知道,在這死亡大瀑布處,混亂無比,即使有我們大聯盟護著,也有可能被其他兩個勢力的人搶走你們身上的寶物,所以。”


    黃炳新話說到最後,頓了頓,看著我們。無恨躊躇一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從手中拿出六柄小劍,每一柄上都隱藏著鋒利、強大的劍氣:“這是我們幾人在陽間用所有經曆造的符劍,最後為了鬥那個老鬼,隻剩下這六把了!”


    看著那六把劍,黃丙新臉上偽裝的笑都偽裝不下去了,連忙從無恨手中拿過去:“老弟啊,你們這是得罪什麽人了,有這樣的符劍還被擊殺。不過也是你們運氣好,碰到黃泉支脈,才能這麽容易打破陰陽壁界,否則被你們對手抓住,肯定魂飛魄散!”


    無恨隨意幻化出來的一柄劍,其上麵蘊含的氣都是月階巔峰,雖然是沒有踏入過創境的,但是也足以令黃炳新他們眼饞。畢竟這樣一柄符劍不是月階術士那麽簡單,他的威力等於一個月階巔峰術士自爆,可想那是何等威力。


    也難怪黃炳新會認為我們的敵人有多麽強大。無恨自然不是無意化出這樣的劍,之所以凝聚這麽強的劍氣,主要是為了隱藏其中蘊藏的劍意。


    誅心劍意。雖然我沒看懂無恨剛才化劍的時候劍印是什麽,但是通過感受劍氣中隱藏的劍意,我能大致猜測其作用,就是悄無聲息地斬殺一個人的自我,讓他服從無恨。


    這種直接作用別人意誌心靈的東西,即使是現在的我也做不到,盡管我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直接化成陰氣,但是這兩者之間是有大區別的。我的手段更像是把一張紙直接燒去,再換另一張紙寫字。而無恨的手段,就像把紙上的字洗去,繼續在這張白紙上寫字,高下立判!


    感受著我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我心中起疑。無痕說的七種不同的創境和單一創境的差別,但是現在我完全看不出無恨這種單一創境,和我三種創境的區別。


    在我沉思之間,黃炳新幾人已經被劍中的劍意斬去本身的意誌,成為無恨的傀儡,但是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如果不是我知道那幾道劍意,我都不會發現幾人意誌被斬去。


    無恨道:“黃老哥,我們現在把身上的寶物全交了,現在自保之力大減,是不是可以去聯盟尋求庇護!”


    黃炳新點點頭,表現的很滿意:“自然,加入大聯盟就是一家人,我帶你們迴去。”


    黃炳新轉身離開,我們跟在起身後,等走出去有百米。我們腳下黃泉中的窺視感才漸漸消去。


    在百聖宮的人離去之後,黃泉之下就出現這股窺視感。一股連綿的窺視之感,隨著黃泉流蕩,我能感到即使是我出手,也不可能斬去這個窺視的源頭。


    無恨解釋道:“那是黃泉流珠,是生前盲者的眼珠在黃泉水中洗練而成,不斬殺眼珠的主人,是不可能破除這個窺視的。”


    既然是為了監視而存在,自然會把眼珠的主人好好藏起來。這應該就是我之前感覺不可能破除這股窺視的原因。這應該也是無恨沒有選擇強行突破的原因之一。


    中遊的黃泉支脈比始端的主流還湍急,而且支脈還延伸出更細的次支脈。隻是這裏的次支脈就不像黃泉支脈那樣,黃泉支脈是把黃泉水注入主流,而這支脈上的次支脈卻是分走黃泉水,引到兩邊的冥土之上。而且這支脈中的次支脈,有的比我們進入陰間的那條支脈還寬闊。


    黃炳新帶著我們來到一條次支脈前停下來:“前麵就是主脈死亡大瀑布,我們的修為根本無法接近,因此我們的營地在這條次支脈上。”黃炳新被斬去的隻是“我”的意誌,記憶還在。


    黃炳新說完去沒有繼續在次支脈上行走,而是落在陰氣森森的冥土之上,上麵擠了很多惡鬼,擁擠程度真的是摩肩接踵了。而次支脈上卻空無一人,即使支脈上往來不斷的烏篷船,在次支脈上也一個都沒看到。


    這是怎麽迴事?我用山海精瞳看去,卻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無恨看著我的疑問,笑著傳音:“你可以去試一試?”無恨的話語裏有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意思,似乎有什麽陰謀在等待著我,四鬼自然也聽出來了,魅當即站出來:“主人,還是讓魅先去試試!”


    我看了看無恨,他的陰謀絕對不是魅他們理解的那樣想陷害我,應該是藏著別的玄機的,隻是現在對次支脈理解較少,還不能猜到。因此我也沒阻止魅,點點頭,同意她上次支脈。


    在魅走向次支脈時,周圍岸上的惡鬼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嘲諷,又看看黃炳新,似乎好奇他為什麽不去阻止魅。隻是現在無恨的意誌就是黃炳新的的意誌,他自然不會去阻止。


    魅一臉戒備的走到次支脈之前,嚐試邁出一小步,什麽都沒有發生,魅似乎鬆了口氣,隻是在她將另一隻腳邁上去之時,她身上的陰氣仿佛決堤的洪水,向著腳下的次支脈宣泄下去。


    不過一息之間,魅體內的氣息已經宣泄大半,剩下的甚至無法抵擋次支脈的吸力,直接向下掉去。其餘三鬼見狀就要飛身上去救援,隻不過從目前情形來看,三鬼過去也會掉下去。


    我用陰氣將他們定在原地,然後伸手甩出一條陰氣匹帶,纏住魅,將她從次支脈上拉迴來。而匹帶那頭的牽扯力,令我微微吃驚。


    隻是更吃驚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周圍的惡鬼,見我將沒拉迴來,眼中都是畏懼的看著我。這樣畏懼的眼神我在陰間見的太多了,那是弱者見到強者時的眼神,是一種求生的態度。


    我似乎有點明白無恨的意思了。


    無恨在一旁悠然的看著,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我看向魅,魅臉上露出羞愧的模樣:“主人,魅給你丟臉了。”


    我搖搖頭道:“無妨!”然後伸指點在魅的額頭,一股渾濁的氣息進入魅的體內,彌補魅宣泄的氣息的同時,也在加強其本身的底蘊,一股似有似無的創境在魅身上出現。


    “魅,剛才在次支脈上發生什麽了。”我問魅的同時,也向其餘三鬼打出三縷渾濁的氣,將他們的本身的底蘊加強一番。無恨見狀,眼中出現波動。如果隻是出現創境,無恨也不會驚訝,但是魅幾人出現的創境卻是已經踏過去的境界!


    而無恨的波動也不是對我手段的驚訝,而是因為對我混沌氣的期待,這樣他就更有可能借助我的混沌氣踏入那個境界。


    雖然沒相處多長時間,但是對於太上忘情我有些了解了,他們隻會對自己,對自己的修為有情緒波動。


    魅感受著身上的氣息,臉上露出複雜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剛走入次支脈,身上的氣就不受自己控製了,就像在黃泉支脈上,隻不過那牽扯力比支脈強多了!”


    聽了魅的話,我慢慢走到次支脈之前,魅想阻止我,其餘三鬼把魅攔下,無恨看了魅一眼:“情本苦根,更何況山海君的情!”一句話使魅本身還沒穩定的氣息強烈波動起來,還好有三鬼在旁為其穩定下來,不滿的看了無痕一眼,那樣子,如果不是打不過,估計早動手了。


    無恨不在意地看向周圍圍過來的烏篷船和岸上停下走動的惡鬼,眼中露出算計。我自然將這一幕收在眼中,為魅惋惜一聲,剛才無恨那句話自然不是調戲的語言,而是在其中加入了他們忘情道的某種道義,如果魅能領悟什麽,說不定真的能就此踏入創境。


    可惜了,魅錯過一次大機緣,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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