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受傷,他會脆弱,他也會有奄奄一息的時候。


    鄧玉嫻的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的掐住一眼,都快要窒息了。


    這幾日,她不知自己已經躲著哭了多少迴。


    心都要碎了。


    「相公,你要趕緊醒過來,不然我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鄧玉嫻聲音低低的說了一聲,有些哽咽。


    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刻裏,赫連翌霄的眼皮子滾動了一下,終究是沒能張開眼。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已經到了顧郎中吩咐的可以給赫連翌霄餵一些流食的時候,鄧玉嫻吩咐翠欣去廚房用人參燕窩切成碎丁熬製粥來餵給赫連翌霄。


    赫連翌霄由於人還未清醒,即便是流食他也是無法吞咽的,鄧玉嫻對此早已有了自己解決的辦法。


    接過翠欣手中的人參燕窩粥之後,她便淡淡的擺手,出聲道:「你且去殿外守著吧!待本宮喚你,你再進來。」


    「是,娘娘。」翠欣乖巧的點頭,便退下了。


    鄧玉嫻這才用勺子將粥給盛起來,小心翼翼的吹冷,吃進嘴裏這才對著赫連翌霄的嘴去。


    既然赫連翌霄不能自己吞咽食物,那她作為赫連翌霄的髮妻,便隻得親自用嘴將粥餵到赫連翌霄的口中去了。


    因著兩人早已是老夫老妻,鄧玉嫻也並未覺得有絲毫不妥。


    不過多少時日,鄧玉嫻便已經將一碗粥給赫連翌霄全都給餵下去了,輕笑了一聲垂眸見赫連翌霄的嘴邊全都是淡白色的粥,她神色溫柔的將手巾掏出,小心翼翼的替赫連翌霄將嘴給擦幹淨。


    她也好生將自己的嘴唇給擦了一遍,這才揚聲喚來翠欣將碗給拿下去。


    自從鄧玉嫻來到龍翱宮之後,就沒再離開過,她一直親力親為的伺候著赫連翌霄,每日餵他喝藥,餵他喝粥,甚至給他擦拭身子換衣服,從不假手於人。


    小誌子被打了十大板子之後,現在還躺在上動彈不得。


    翌日。


    又到了顧郎中給赫連翌霄餵血逼毒的時候。


    他走進內殿,剛揭開床前帷幔便將鄧玉嫻搬著凳子坐在床榻邊上睡著了。


    他輕嘆著搖搖頭,暗道這又是何必呢?


    他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鄧玉嫻的腦袋,鄧玉嫻腦袋一轉一點一點的,像是敲木魚一眼嘟噥一聲繼續睡。


    輕嗤一聲,顧郎中繼續抬手敲鄧玉嫻的腦袋,這次用的力度大了一些。


    鄧玉嫻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目光有了片刻的呆滯,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和想到如今的狀況時,她才扭頭望向顧郎中,口中的話還未說出口她便驚唿了一聲。


    在驚唿聲中,她快速的舉起手摸向了脖頸,隻覺得從那處傳來的酸脹麻木的感覺真是要人命。


    「怎麽?脖子疼了?」顧郎中幸災樂禍的笑問。


    鄧玉嫻神色一頓,一臉黑線的冷聲說:「您不是知曉嗎?還多此一問……」


    「該……」顧郎中直起身子,咂咂嘴說:「老夫告知過你,你相公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身邊找個人守著便是了,你去歇息片刻也是無礙的,你偏偏不聽,如今這般不是活該是什麽?」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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