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哇”身著常服的“人”發出低吼的聲音，駝著腰雙手兩側下垂向著何欣步步逼近。
“常服人”似人非人，是屍非屍。原本在虛構的一些精怪故事集中出現的東西，今日的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精怪故事集中“常服人”是由以亡人的執念所生，隻會待在生前離世的地方。
但是這種地縛靈一類的東西非善即惡，尋常的道士都不願意輕易招惹。
那麽，既然是在劍桐家出現的東西，所以，這“常服人”想必便是這劍桐家的亡人之魂了。
而且，就照著目前狀況來看，出現在何欣營帳內的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麽好鳥。
不過，想來也是可笑！
這山精故事集原本就是無聊之輩，編造出來用於消遣的事物，何欣作為一名軍人又怎會去輕易相信。
何欣坦然自若地從桌案後走出，右手習慣性的抽出左腰配劍，向著“常服人”劃砍而出。
何欣看似隨意的一劍，卻去勢洶洶未見絲毫停頓。
她倒是要看看這裝神弄鬼的來者是誰！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在軍營裏賣弄假把式。
“唰！”
一劍擊出何欣隻感覺手中的利劍，竟然是在沒有一絲頓挫的情況下，非常順利的穿透了“常服人”的身體。
“嗚哇……”常服人被何欣的利劍劃砍而過。僅管它的身影出現了一瞬間的閃動，卻依舊如方才那般怪叫著。
隻是這一次它不再像先前那般無動於衷。
就在何欣的劍勢剛剛消逝，手中的劍還沒有來得及收迴時。“常服人”猛地抬起了雙臂，妄圖將何欣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何欣當下身形一矮雙腳向前發力，踏在身前的地麵上將自己從對方的手臂包圍裏退了迴來。
“不是實體嗎？有點意思……”何欣來不及多做思考，轉攻為守，將佩劍護於胸前。
因為就在剛剛交手的一瞬間，何欣發現自己的佩劍，因為劃砍了一次“常服人”，她的劍竟然出現了幾處像是被硝酸腐蝕的跡象。
何欣一邊躲著“常服人”的“懷中抱妹殺”，她一邊和對方圍著桌案打起了太極。
“嘶嘶嘶……”
“這又是什麽聲音？”何欣秀眉微皺。
也不知道是為何，一邊同“常服人”繞桌案周旋的何欣，她的耳邊除了對方一聲聲的低吼聲，還拌有著一種似有似無的“嘶嘶”聲。
不給何欣思考的時間，桌案對麵的“常服人”又開始做妖了。
“常服人”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碰觸不到何欣的身子，哪怕是對方的衣角它都沒挨得著一下。
“嗷嗷嗷！”繞了幾圈之後“常服人”很明顯的變得暴躁了起來，它仰天長嘯幾聲，下一刻更是直接跳上了桌案，向著何欣的麵門飛撲下來。
何欣看著那怪物竟然使出一招“烏鴉坐飛機”，不由得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
這倒不是“常服人”攻擊招式有多獵奇，而是由於對方站在桌案上高高跳起。而何欣又正好處於它的正下方，一直低著頭的“常服人”麵容被何欣看的一清二楚。
“小乞兒！？原來如此……”何欣暗道。
雖然看穿了對方的身份，但是何欣依舊不動聲色。
何欣命人看管起小乞兒，對方卻能夠逃脫出來。
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名將士前來匯報。
況且，何欣和小乞兒剛剛在營帳內發生衝突時，聲音雖然不大不小可未必就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何欣這裏可是三三四四一組有士兵巡邏的軍營，不是鄭祖萌那天天將宮女遣派他處，除了鄭祖萌和老花貓就沒有其他人的郡主府。
何欣心中一定嘴角微揚，再一次的將佩劍置於攻擊的角度。等著對麵的小乞兒，自己將人頭送到她的劍上。
這偽裝成“常服人”的小乞兒，因為已經從桌案上跳起來，此時正是處於一個滯空的狀態。
當小乞兒看到何欣又一次的擺出攻擊的姿勢時，心下不由得一驚。
“嗯……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啊！”
“錯了！錯了！快拿開拿開啊！”小乞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尖兒，兩腿之間就是一股冰涼的感覺。
何欣充耳不聞，手中的劍紋絲不動。
“刺啦！”
小乞兒被何欣刺了個透心兒涼，也是何欣臂力驚人，才使得他可以那麽掛在何欣的劍上一搖一晃。
何欣看著一動不動的小乞兒嗤笑一聲，將對方從自己的劍上甩在一邊。
“哎呦，噯！我沒死啊？”小乞兒被甩在地上吃痛叫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慌忙的用手來迴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自言自語道。
何欣看著一旁的小乞兒，收劍歸鞘問道：“怎麽，小乞兒你就這麽不想活的嗎？在軍營也敢亂搞事情？”
“誰說的？小爺的命……”小乞兒一開口話還沒說完，就又趕緊合上了嘴。
不過，小乞兒也夠光棍的，覺得自己既然被發現了也就不裝了。往那地上一坐對何欣說道，：“嗬，既然被你認出了小爺！看來小爺我也隻能……”
啪嗒一聲何欣眯著眼將佩劍輕敲了一下，對麵的小乞兒瞬間閉上了嘴安靜了下來。
“糟了，這女人手中有劍。好漢不吃眼前虧。”小乞兒將頭扭向一旁不說話。
“不知所謂！”何欣說了這四個字便再一次坐迴了桌案後，盯著小乞兒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
而此時，剛剛操練了一番的方陽，正頂著一頭的大汗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方陽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今晚不管是幹什麽都覺得不對勁。現在他的右眼竟然還跳了起來。
“奶奶個熊的，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邪。呸呸呸，胡說胡說……”方陽罵罵咧咧的又趕緊搖了搖頭，將腦子裏從小聽祖奶講過得“故事”甩出了他的腦海。
可是你說這不想起來還好吧，這一想起來了倒是怎麽也揮之不去。
方陽似乎還臆想到了自己已經逝去的祖奶，會在等下自己休息時站在自己床邊看著自己。
“唿……”
一陣夜風吹了來，方陽縮了縮脖子，加快了腳步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方陽的營帳就在距離何欣營帳不遠的地方，所以當方陽路過何欣的營帳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隻見何欣的帳篷內多了一個無頭的人影，而這個人影還在……手舞足蹈？
方陽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使勁地又揉了揉眼睛。這一次他不僅看清楚了，就連帶著他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營帳內不僅僅是那個無頭的人影在“舞蹈”，他們的將軍何欣也都在揮劍助舞。
“這，是在與鬼怪共舞？”方陽呆愣住了，雙手拍在了自己的臉上，下巴大大的張著。
而且，方陽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單音字節從營帳內傳出。這樣是平時聽到他也不會多想，可是看著眼前的畫麵再結合那奇怪又急促的“啊啊啊啊”。
方陽還是忍不住想歪了……
就當方陽想要衝進營帳內，將他們的將軍救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圍了一圈人，這些將士都是聞聲而來。
“你們……”
“方將軍，幹吧！”
“方將軍，隻要你說一句話，兄弟們就幹了！”
“對，兄弟們幹了！”
“……”
這什麽情況啊？
方陽有些懵了，剛剛自己貌似是一個人路過的吧！那時候自己可記得周圍沒有一個人啊。這群小兔崽子果然就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幹，是個爺們兒的就和我衝進去。”方陽咬了咬牙說道。
“幹！”
“救將軍！”
方陽一馬當先舉起劍就在何欣的營帳上劈開了一道大口子，一眾將士還沒來得及衝進營帳去，他們就又被剛剛進入營帳，卻突然轉過來身子的方陽給擋在了外麵。
“迴去，迴去，都給老子先迴去！”方陽焦急萬分的大喊道。
“我們不怕死的，方將軍！”
“是啊！我們要和將軍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現在是要死要活的時候嗎？
何將軍她……
“將軍沒事的啊！所以都趕緊給老子滾蛋！該幹嘛幹嘛去。小心老子給你們拉練起來！”方陽心裏的那個苦呦。他覺得這一次他被這幫兔崽子給坑慘了。
因為何欣此時身上的穿著，方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原本就是堅硬無比的盔甲，現在也就隻剩下幾片鐵片片掛在上麵。
就連何欣裏麵穿的褻衣看的都是清楚的很，以及那一條裸露在外潔白如玉的小臂。
所以讓方陽外感最要命的不是何欣身上的盔甲變得殘破不堪了，而是何欣她……她走光了。
“方將軍？”
方陽迴想起剛剛眼前看到的一幕，他竟然癡呆了起來就連旁人叫他都沒察覺。
“啊？噯！你們怎麽還在啊，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啊該幹嘛幹嘛去。”
“是，將軍。”
麵對方陽的異常舉動，一眾將士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了繼續衝進帳篷的動作。
一眾人乖乖的站在外麵，彼此之間保持著不是太遠的距離。他們想著一會兒要是有什麽突發的情況，也好第一時間有所反應。
“將軍……”方陽背對著何欣開口說話，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欣打斷。
“出去。”
“是！”
方陽被何欣一吼整個人的魂都差點嚇飛了。
副將看了主將的身體，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前提也是兩個同性才好，可他作為一名副將還是男子，偏偏主將還是個女子。
王朝對於軍隊中派任女子作為將領很是開放，隻要是心懷國家的女子達到上戰場的要求即可。
但是，對於在軍營裏有淫亂軍紀的行為，向來是嚴懲不貸必將對其施以極刑——車裂。
方陽要是無意間看到也就算了，但是他是副將還是主動劈開了主將營帳而看到的那個人。
此刻，方陽想起了還在城中等待自己歸家的媳婦兒阿花，以及家中的老母親。這樣他的腿有些微微的發軟。
方陽現在很想仰天長歎一句，自己的前途好黑暗啊……
何欣也不去管方陽腦子裏胡思亂想的是一些什麽東西，她將手中早已被腐蝕的隻剩下半截的利劍脫手射出。
利劍叮的一聲就將還在一旁來迴折騰的小乞兒，小臉朝下緊緊地釘在了地上。
何欣這才將自己因為方才躲避不及，被小乞兒無端四處噴灑的硝酸溶液腐蝕掉的斷袖褻衣褪去，又從一旁的衣包內找出了一件新的長袖衣服換上，隨後這才對著營帳外麵喊到：“方陽，進來！”
“是”營帳外想起了方陽鏗鏘有力的聲音。
何欣瞅了一眼營帳內亂七八糟的樣子，她一臉的黑線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將軍……”方陽一進到營帳內就感受到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氛圍。
方陽喊了一句將軍便不再多說一句話，低著頭仿佛認命了一般透露著一股委屈。
“你可知罪！”何欣一想到自己收下的這群兵連一個小乞兒都看管不好，她就覺得自己的內心憋著一股怒火。
“屬下知罪，屬下還懇請將軍日後有時間替方陽照料一番老母和妻子。”方陽在外麵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後事安胖一番。
“方陽你在和本將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何欣很明顯的已經動怒了。
“將軍？屬下愚鈍，請將軍明示。”方陽似乎也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的地方。
“明示？那你看看你身旁的是什麽人？”何欣指了指因為被釘在地上而哼哼唧唧的小乞兒。
方陽順著何欣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猛地一看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但是當方陽稍微湊近了一點，這一瞧之下竟是楞住了，當下說道：“常服人！”
“看仔細了再說，你且把他翻過來看。”何欣突然覺得自己迴去了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副將了。
方陽一手按住貼在地上不安分的小乞兒，另一隻手將釘在地上的斷劍抽出。
待將小乞兒翻過了身子，方陽一驚喊了出來：“小乞兒！”
“咳，你好啊。”小乞兒嬉笑道。
“將軍，這……”方陽看了看何欣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溜著的小乞兒，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
他明明記得之前就讓人將小乞兒給看管了起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這小乞兒還一副奇裝怪服的打扮。
等等！
怎麽有股刺鼻的氣味？好像是硝酸的刺激性氣味。
方陽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小乞兒在搞鬼啊！
“常服人”的裝扮，通過借助硝酸的腐蝕性來作為武器。
“懂了？”何欣看著方陽臉上一陣一陣的表情變化，她覺得對方應該也明白了今晚事情的經過。
“將軍，是屬下失職，讓將軍受刺……受苦了。”方陽單膝跪地說道。
“你還不太笨，下次多加注意。這類的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何欣說罷便揮了揮手，示意方陽退下。
“將軍，放才……”
“無礙，你退下去吧。明日還有要事處理。記得，給這小乞兒。不，應該是劍桐家的後人，好生看管起來。”
何欣的話讓方陽和小乞兒同時震驚了。
小乞兒驚訝的是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何欣初次見麵就識破了。
而方陽所震驚的是，何欣竟然不怪罪他。那可是看到整整的一條小臂膀啊！他們將軍竟然不殺他！
何欣看著方陽押著小乞兒退了出去，她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沒想到這剛來了第一天，就有劍桐家的人找上了門。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否是孤身一人。如果還有其他的劍桐家人，恐怕這一次的事不好搞啊。”何欣心裏這麽想著，眼睛又瞟到了一旁被腐蝕的淒淒慘慘戚戚的盔甲。
這一看，何欣又想到了之前那個小乞兒身上的“常服人”傀儡發生故障，竟然將內部盛放硝酸液的膽瓶擠裂了。
一時間硝酸液四散飛射，到處都是被腐蝕的痕跡。何欣既然認出了對方是小乞兒，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到對方被腐蝕掉。
何欣隻好一邊小心躲避硝酸液，一邊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救小乞兒。
這個便是一開始方陽在營帳外看到的“與精怪共舞”的畫麵。
“唿！”何欣輕吐出一口氣，拿起一旁的備用武器，將另一把劍別在腰間向著營帳外走去。
今晚的營帳注定是不能再睡覺了，不如去操練一番剛剛那群臭小子。
難得大家今天晚上的精力都這麽旺盛啊！
何欣眯著眼睛來到了營地上，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常服人”似人非人，是屍非屍。原本在虛構的一些精怪故事集中出現的東西，今日的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精怪故事集中“常服人”是由以亡人的執念所生，隻會待在生前離世的地方。
但是這種地縛靈一類的東西非善即惡，尋常的道士都不願意輕易招惹。
那麽，既然是在劍桐家出現的東西，所以，這“常服人”想必便是這劍桐家的亡人之魂了。
而且，就照著目前狀況來看，出現在何欣營帳內的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麽好鳥。
不過，想來也是可笑！
這山精故事集原本就是無聊之輩，編造出來用於消遣的事物，何欣作為一名軍人又怎會去輕易相信。
何欣坦然自若地從桌案後走出，右手習慣性的抽出左腰配劍，向著“常服人”劃砍而出。
何欣看似隨意的一劍，卻去勢洶洶未見絲毫停頓。
她倒是要看看這裝神弄鬼的來者是誰！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在軍營裏賣弄假把式。
“唰！”
一劍擊出何欣隻感覺手中的利劍，竟然是在沒有一絲頓挫的情況下，非常順利的穿透了“常服人”的身體。
“嗚哇……”常服人被何欣的利劍劃砍而過。僅管它的身影出現了一瞬間的閃動，卻依舊如方才那般怪叫著。
隻是這一次它不再像先前那般無動於衷。
就在何欣的劍勢剛剛消逝，手中的劍還沒有來得及收迴時。“常服人”猛地抬起了雙臂，妄圖將何欣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何欣當下身形一矮雙腳向前發力，踏在身前的地麵上將自己從對方的手臂包圍裏退了迴來。
“不是實體嗎？有點意思……”何欣來不及多做思考，轉攻為守，將佩劍護於胸前。
因為就在剛剛交手的一瞬間，何欣發現自己的佩劍，因為劃砍了一次“常服人”，她的劍竟然出現了幾處像是被硝酸腐蝕的跡象。
何欣一邊躲著“常服人”的“懷中抱妹殺”，她一邊和對方圍著桌案打起了太極。
“嘶嘶嘶……”
“這又是什麽聲音？”何欣秀眉微皺。
也不知道是為何，一邊同“常服人”繞桌案周旋的何欣，她的耳邊除了對方一聲聲的低吼聲，還拌有著一種似有似無的“嘶嘶”聲。
不給何欣思考的時間，桌案對麵的“常服人”又開始做妖了。
“常服人”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碰觸不到何欣的身子，哪怕是對方的衣角它都沒挨得著一下。
“嗷嗷嗷！”繞了幾圈之後“常服人”很明顯的變得暴躁了起來，它仰天長嘯幾聲，下一刻更是直接跳上了桌案，向著何欣的麵門飛撲下來。
何欣看著那怪物竟然使出一招“烏鴉坐飛機”，不由得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
這倒不是“常服人”攻擊招式有多獵奇，而是由於對方站在桌案上高高跳起。而何欣又正好處於它的正下方，一直低著頭的“常服人”麵容被何欣看的一清二楚。
“小乞兒！？原來如此……”何欣暗道。
雖然看穿了對方的身份，但是何欣依舊不動聲色。
何欣命人看管起小乞兒，對方卻能夠逃脫出來。
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名將士前來匯報。
況且，何欣和小乞兒剛剛在營帳內發生衝突時，聲音雖然不大不小可未必就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何欣這裏可是三三四四一組有士兵巡邏的軍營，不是鄭祖萌那天天將宮女遣派他處，除了鄭祖萌和老花貓就沒有其他人的郡主府。
何欣心中一定嘴角微揚，再一次的將佩劍置於攻擊的角度。等著對麵的小乞兒，自己將人頭送到她的劍上。
這偽裝成“常服人”的小乞兒，因為已經從桌案上跳起來，此時正是處於一個滯空的狀態。
當小乞兒看到何欣又一次的擺出攻擊的姿勢時，心下不由得一驚。
“嗯……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啊！”
“錯了！錯了！快拿開拿開啊！”小乞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尖兒，兩腿之間就是一股冰涼的感覺。
何欣充耳不聞，手中的劍紋絲不動。
“刺啦！”
小乞兒被何欣刺了個透心兒涼，也是何欣臂力驚人，才使得他可以那麽掛在何欣的劍上一搖一晃。
何欣看著一動不動的小乞兒嗤笑一聲，將對方從自己的劍上甩在一邊。
“哎呦，噯！我沒死啊？”小乞兒被甩在地上吃痛叫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慌忙的用手來迴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自言自語道。
何欣看著一旁的小乞兒，收劍歸鞘問道：“怎麽，小乞兒你就這麽不想活的嗎？在軍營也敢亂搞事情？”
“誰說的？小爺的命……”小乞兒一開口話還沒說完，就又趕緊合上了嘴。
不過，小乞兒也夠光棍的，覺得自己既然被發現了也就不裝了。往那地上一坐對何欣說道，：“嗬，既然被你認出了小爺！看來小爺我也隻能……”
啪嗒一聲何欣眯著眼將佩劍輕敲了一下，對麵的小乞兒瞬間閉上了嘴安靜了下來。
“糟了，這女人手中有劍。好漢不吃眼前虧。”小乞兒將頭扭向一旁不說話。
“不知所謂！”何欣說了這四個字便再一次坐迴了桌案後，盯著小乞兒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
而此時，剛剛操練了一番的方陽，正頂著一頭的大汗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方陽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今晚不管是幹什麽都覺得不對勁。現在他的右眼竟然還跳了起來。
“奶奶個熊的，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邪。呸呸呸，胡說胡說……”方陽罵罵咧咧的又趕緊搖了搖頭，將腦子裏從小聽祖奶講過得“故事”甩出了他的腦海。
可是你說這不想起來還好吧，這一想起來了倒是怎麽也揮之不去。
方陽似乎還臆想到了自己已經逝去的祖奶，會在等下自己休息時站在自己床邊看著自己。
“唿……”
一陣夜風吹了來，方陽縮了縮脖子，加快了腳步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方陽的營帳就在距離何欣營帳不遠的地方，所以當方陽路過何欣的營帳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隻見何欣的帳篷內多了一個無頭的人影，而這個人影還在……手舞足蹈？
方陽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使勁地又揉了揉眼睛。這一次他不僅看清楚了，就連帶著他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營帳內不僅僅是那個無頭的人影在“舞蹈”，他們的將軍何欣也都在揮劍助舞。
“這，是在與鬼怪共舞？”方陽呆愣住了，雙手拍在了自己的臉上，下巴大大的張著。
而且，方陽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單音字節從營帳內傳出。這樣是平時聽到他也不會多想，可是看著眼前的畫麵再結合那奇怪又急促的“啊啊啊啊”。
方陽還是忍不住想歪了……
就當方陽想要衝進營帳內，將他們的將軍救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圍了一圈人，這些將士都是聞聲而來。
“你們……”
“方將軍，幹吧！”
“方將軍，隻要你說一句話，兄弟們就幹了！”
“對，兄弟們幹了！”
“……”
這什麽情況啊？
方陽有些懵了，剛剛自己貌似是一個人路過的吧！那時候自己可記得周圍沒有一個人啊。這群小兔崽子果然就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幹，是個爺們兒的就和我衝進去。”方陽咬了咬牙說道。
“幹！”
“救將軍！”
方陽一馬當先舉起劍就在何欣的營帳上劈開了一道大口子，一眾將士還沒來得及衝進營帳去，他們就又被剛剛進入營帳，卻突然轉過來身子的方陽給擋在了外麵。
“迴去，迴去，都給老子先迴去！”方陽焦急萬分的大喊道。
“我們不怕死的，方將軍！”
“是啊！我們要和將軍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現在是要死要活的時候嗎？
何將軍她……
“將軍沒事的啊！所以都趕緊給老子滾蛋！該幹嘛幹嘛去。小心老子給你們拉練起來！”方陽心裏的那個苦呦。他覺得這一次他被這幫兔崽子給坑慘了。
因為何欣此時身上的穿著，方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原本就是堅硬無比的盔甲，現在也就隻剩下幾片鐵片片掛在上麵。
就連何欣裏麵穿的褻衣看的都是清楚的很，以及那一條裸露在外潔白如玉的小臂。
所以讓方陽外感最要命的不是何欣身上的盔甲變得殘破不堪了，而是何欣她……她走光了。
“方將軍？”
方陽迴想起剛剛眼前看到的一幕，他竟然癡呆了起來就連旁人叫他都沒察覺。
“啊？噯！你們怎麽還在啊，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啊該幹嘛幹嘛去。”
“是，將軍。”
麵對方陽的異常舉動，一眾將士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了繼續衝進帳篷的動作。
一眾人乖乖的站在外麵，彼此之間保持著不是太遠的距離。他們想著一會兒要是有什麽突發的情況，也好第一時間有所反應。
“將軍……”方陽背對著何欣開口說話，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欣打斷。
“出去。”
“是！”
方陽被何欣一吼整個人的魂都差點嚇飛了。
副將看了主將的身體，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前提也是兩個同性才好，可他作為一名副將還是男子，偏偏主將還是個女子。
王朝對於軍隊中派任女子作為將領很是開放，隻要是心懷國家的女子達到上戰場的要求即可。
但是，對於在軍營裏有淫亂軍紀的行為，向來是嚴懲不貸必將對其施以極刑——車裂。
方陽要是無意間看到也就算了，但是他是副將還是主動劈開了主將營帳而看到的那個人。
此刻，方陽想起了還在城中等待自己歸家的媳婦兒阿花，以及家中的老母親。這樣他的腿有些微微的發軟。
方陽現在很想仰天長歎一句，自己的前途好黑暗啊……
何欣也不去管方陽腦子裏胡思亂想的是一些什麽東西，她將手中早已被腐蝕的隻剩下半截的利劍脫手射出。
利劍叮的一聲就將還在一旁來迴折騰的小乞兒，小臉朝下緊緊地釘在了地上。
何欣這才將自己因為方才躲避不及，被小乞兒無端四處噴灑的硝酸溶液腐蝕掉的斷袖褻衣褪去，又從一旁的衣包內找出了一件新的長袖衣服換上，隨後這才對著營帳外麵喊到：“方陽，進來！”
“是”營帳外想起了方陽鏗鏘有力的聲音。
何欣瞅了一眼營帳內亂七八糟的樣子，她一臉的黑線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將軍……”方陽一進到營帳內就感受到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氛圍。
方陽喊了一句將軍便不再多說一句話，低著頭仿佛認命了一般透露著一股委屈。
“你可知罪！”何欣一想到自己收下的這群兵連一個小乞兒都看管不好，她就覺得自己的內心憋著一股怒火。
“屬下知罪，屬下還懇請將軍日後有時間替方陽照料一番老母和妻子。”方陽在外麵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後事安胖一番。
“方陽你在和本將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何欣很明顯的已經動怒了。
“將軍？屬下愚鈍，請將軍明示。”方陽似乎也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的地方。
“明示？那你看看你身旁的是什麽人？”何欣指了指因為被釘在地上而哼哼唧唧的小乞兒。
方陽順著何欣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猛地一看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但是當方陽稍微湊近了一點，這一瞧之下竟是楞住了，當下說道：“常服人！”
“看仔細了再說，你且把他翻過來看。”何欣突然覺得自己迴去了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副將了。
方陽一手按住貼在地上不安分的小乞兒，另一隻手將釘在地上的斷劍抽出。
待將小乞兒翻過了身子，方陽一驚喊了出來：“小乞兒！”
“咳，你好啊。”小乞兒嬉笑道。
“將軍，這……”方陽看了看何欣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溜著的小乞兒，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
他明明記得之前就讓人將小乞兒給看管了起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這小乞兒還一副奇裝怪服的打扮。
等等！
怎麽有股刺鼻的氣味？好像是硝酸的刺激性氣味。
方陽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小乞兒在搞鬼啊！
“常服人”的裝扮，通過借助硝酸的腐蝕性來作為武器。
“懂了？”何欣看著方陽臉上一陣一陣的表情變化，她覺得對方應該也明白了今晚事情的經過。
“將軍，是屬下失職，讓將軍受刺……受苦了。”方陽單膝跪地說道。
“你還不太笨，下次多加注意。這類的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何欣說罷便揮了揮手，示意方陽退下。
“將軍，放才……”
“無礙，你退下去吧。明日還有要事處理。記得，給這小乞兒。不，應該是劍桐家的後人，好生看管起來。”
何欣的話讓方陽和小乞兒同時震驚了。
小乞兒驚訝的是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何欣初次見麵就識破了。
而方陽所震驚的是，何欣竟然不怪罪他。那可是看到整整的一條小臂膀啊！他們將軍竟然不殺他！
何欣看著方陽押著小乞兒退了出去，她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沒想到這剛來了第一天，就有劍桐家的人找上了門。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否是孤身一人。如果還有其他的劍桐家人，恐怕這一次的事不好搞啊。”何欣心裏這麽想著，眼睛又瞟到了一旁被腐蝕的淒淒慘慘戚戚的盔甲。
這一看，何欣又想到了之前那個小乞兒身上的“常服人”傀儡發生故障，竟然將內部盛放硝酸液的膽瓶擠裂了。
一時間硝酸液四散飛射，到處都是被腐蝕的痕跡。何欣既然認出了對方是小乞兒，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到對方被腐蝕掉。
何欣隻好一邊小心躲避硝酸液，一邊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救小乞兒。
這個便是一開始方陽在營帳外看到的“與精怪共舞”的畫麵。
“唿！”何欣輕吐出一口氣，拿起一旁的備用武器，將另一把劍別在腰間向著營帳外走去。
今晚的營帳注定是不能再睡覺了，不如去操練一番剛剛那群臭小子。
難得大家今天晚上的精力都這麽旺盛啊！
何欣眯著眼睛來到了營地上，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