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張晨浩感歎的人是誰。


    孟季同。


    曾經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在百度百科搜索過,搜索出來的結果讓我大吃一驚,甚至都不敢把他具體的職位給寫出來。


    而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精神也振奮了幾分。


    對呀。


    孟清婉的父親是孟季同,雖然現在進省人大,基本退休了,但是用張晨浩的話來說,老虎雖老,虎威尚存,季良哲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真的敢對孟清婉做什麽吧?


    至於孟清婉能撈我一次。


    她就能撈我兩次。


    想到這裏,我眼神不禁開始閃躲。


    不過這些想法我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轉而問起了顧衛公的事情,我看著張晨浩問道:“對了,你覺得顧衛公這次能不能出來?”


    “不知道。”


    張晨浩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顧衛公的案子和一般的案子不同,尤其現在還在調查審理階段,消息根本打聽不進去的,也沒人敢去打電話,弄不好被釣魚把自己牽扯進去就不好了,隻能看他自己有沒有後手了。”


    說到這裏,張晨浩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笑,看著我,滿臉惡趣味的問道:“你說萬一顧衛公出來了,季良哲的臉色該多麽精彩?”


    我試想了一下。


    然後想不出來結果。


    因為我不知道季良哲有多麽敬畏的顧衛公,也不知道季良哲現在混的有多麽的好,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那就是季良哲混的很好,市裏官方關係也很硬。


    但具體多好,我並不知道,沒有具體的參照物。


    於是我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想象力有點貧乏,想象不到他們的世界。”


    張晨浩神色變得正經,感歎道:“季良哲或許會被顧衛公一刀一刀的剁碎吧。”


    我也想過這點,但並不敢真的完全往這裏想,聞言忍不住的問道:“不會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這就是普通人的想法。


    也是儒家教育的影響。


    在任何事情之前,先會想後果,哪怕是現在,我也難免會想到法製,長期養成的本能讓我溫順如謹小慎微的綿羊。


    張晨浩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道:“你覺得你和曹天一第一次見麵,曹天一真的一箭把你射死了,他會不會被判死刑或者坐牢?”


    “不會坐牢,也不會被判死刑。”


    我迴過神來,然後歎了口氣,這一點我當時就想到的,這也是讓我最鬱悶的地方,我換位到曹天一立場想事情的時候,我能想象到他的處理方案。


    但是輪到自己,還是會被某些世俗枷鎖束縛住自己。


    “對。”


    張晨浩點了點頭,然後直接了當的告訴我:“如果哪天你真被曹天一射死了,當天射箭館的攝像頭便會壞掉,在場的人都會找到被談一次話,然後統一口徑,你是被曹天一意外誤殺的,然後他積極賠償,被取保候審出來,一天牢都不用待。”


    我苦笑的說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讓我成功再壓抑次了一次。”


    “事實總是讓人難以麵對啊。”


    張晨浩見我鬱悶的樣子,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心情相當好,然後惡狠狠的看著我說道:“你知道當我想到你把我心愛的女人搶走,然後還跟我退親,我什麽感受嗎?比你現在的感受好受不了多少,鬱悶死老子了,我都恨不得掐你丫的。”


    我聞言看了一眼張晨浩,然後站起來故意歎息:“哎,不行,我心情難過,我得找老板娘擁抱下,安慰一下自己。”


    說著我便拿出了手機,作死要打電話給老板娘。


    “我草,你不是這麽狗吧?”


    張晨浩聞言立刻傻眼了。


    我故作不懂的說道:“我怎麽狗了,我心情不好,找我愛的人療療傷,有毛病嗎?”


    “當然,毛病大了去了!”


    張晨浩眼神不善的看著我:“今天你就在這裏,哪也不許去,要療傷,我陪你療傷。”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不行,你是男的,我不要男的。”


    “女的,我給你找,要幾個?給你整個三飛怎樣,都是兼職的大學生。”


    張晨浩真急了,如果我不說去找好林妙雪的話還沒事,但我說了之後,他就忍不住會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臉色越糟糕。


    所以他情願給我聯係三個濱海大學的女學生。


    這是最好的方法。


    張晨浩看著我,心裏惡狠狠的想到,也隻有找三個榨幹這個狗賊,才能保他心愛之人今天相安無事了。


    我見張晨浩急眼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之前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然後也不跟他開玩笑了,好笑的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女大學生就不用了。”


    “你還是想去找妙雪?”


    張晨浩壓根不聽。


    我無奈的解釋:“真沒有,我壓根不是那種人。”


    張晨浩壓根不信,冷笑:“你繼續裝。”


    “……”


    我被張晨浩笑的有點尷尬,接著也收起了幾分嬉笑的心情,跟張晨浩認真的說道:“我也不是裝,跟你實話實說,幾個月前的話,你說給我找大學生,我還真的會心動,現在不會了。”


    張晨浩有些意外:“咋迴事,幾個月的時間就轉性改吃草了?”


    “也不是。”


    我搖了搖頭:“就是現在有時候會感覺到別扭,跟自己過不去,不想對不起老板娘,也不想讓她傷心難過。”


    張晨浩聽我這麽說,心裏這才放鬆了一點,然後歎息的罵道:“其實我跟你差不多,媽的,有些道理我比你還懂,我知道哪怕你今天不去找妙雪,明天也會去,但我知道了就是不高興,其實你找不找她跟我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她現在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所以說啊,男人有時候還真的是賤骨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同病相憐。”


    我聞言,深有感受,舉起茶杯,以茶代酒:“來,我敬你一杯。”


    “滾蛋,誰特麽跟你同病相憐,你把我最愛的女人搶走了,你的感受我並不能感同身受!”


    張晨浩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不過他罵歸罵,但還是拿起茶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那架勢好像是要喝窮我一樣。


    不過說真的。


    當我目光觸及到桌子上的宋聘號茶葉,我還真的想去老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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