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十五兩,二十五兩……”福九念念叨叨的數銀子。


    “不對!”襲月立時抓了一把,“這是十兩的!”


    “是嗎?可是它也不大啊!難道我看錯了?”福九拿起一錠銀子左右瞅瞅,然後又顛了顛,“好吧,假裝它是十兩的!重新來一次!十兩,二十兩,三十兩……”


    “你們在幹什麽?”蕭韌熙邁步走進去,好奇的問麵前捅捅咕咕的兩個人。


    “離家出走!”福九頭都沒抬的一邊數銀子一邊說道。


    襲月覺得說話的聲音不像她哥,怎麽這麽像蕭韌熙,不由得側著刷的一下轉頭往身後看。


    看了一眼後,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睛,伸手懶懶的扯了一下福九的衣袖。


    “別鬧,我沒數完呢。一會又忘了!”特別執著的和麵前一堆銀子做鬥爭。


    蕭韌熙不由得一樂,伸手將福九的手抓住。


    “別碰我,都說沒……”


    福九一迴頭竟然看見了蕭韌熙,不由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漂亮哥哥,你怎麽來了?”


    蕭韌熙低頭笑了一下,握著福九的手說道:“我要是再不來,你豈不是要離家出走了。到時候我去哪找媳婦!”


    福九一聽,立時甜蜜的紅了一下臉,低頭就笑了起來。


    襲月看著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且了一聲,順手將銀子撲了一下,賭氣的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不說話,隻是撅著小嘴踢桌角。


    “襲月,你怎麽啦?我剛數好的銀子你都弄亂了!”說著,福九有點心疼的去重新擺好銀子。


    “還數什麽啊?他都來了,你還能離家出走?!”襲月生氣的指了一下蕭韌熙,順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蕭韌熙也不生氣,而是拿起一錠銀子擺弄了一下,然後好奇的盯著福九問:“你們要這麽多銀子幹什麽啊?”


    “都說離家出走了!還問!”襲月不等福九說話,立時沒好氣的頂著蕭韌熙說了一句。


    “哦,離家出走啊!”蕭韌熙了解的點了點頭,竟然沒有像風祭夜一樣勃然大怒,而是淡定的接著問道:“那這些銀子還真不少啊。你們打算怎麽花啊?”


    一聽蕭韌熙問這句話,福九和襲月立時都來了精神。


    “買房子!得先買個大房子,然後還得買些家具和床什麽噠。至少得先有個地方讓我們三個落腳吧。”襲月怕蕭韌熙不明白,還補充的說了一句:“三個就是我和福九,還有思濃姐姐!”


    “哦!先買房子!還是個大房子,對,想的對!”蕭韌熙明了的點點頭。


    “還有,還有,”福九立時拉著蕭韌熙的胳膊有點激動說:“還得買吃的,喝的。還有,還得買衣服,首飾,胭脂水粉什麽噠!就是我平時用的那些。而且,我還得帶著秀兒,襲月也得帶著人,加上仆從、廚子、護衛什麽的,所以房子必須得買大的!”


    “哦,那買大房子還真對了。”蕭韌熙點了點頭,轉頭去看福九:“然後呢?”


    “然後還得買幾匹馬,還有馬車啊!要不我們以後就不能出門了。還有小十八也得帶著,它也需要一個窩。”福九掰著手指頭,非常認真地說道。


    “還有,外麵的那些東西有的都不能用。所以,東西都要買好的,茶具、秀帕、料子、文房四寶這都必須要買好的。而且那被子也必須要今年新蠶絲秀的蘇繡,要不蓋著就不舒服!”襲月想到外麵那些不入眼的東西就想要撇嘴。


    “對啊,都要從繡坊齋去提前訂的,訂晚了就沒有了。”福九特別理解的看著襲月點點頭,然後就開始跑題的趴到襲月跟前,“誒?聽說,前幾天我姨母那來了一批新的秀女,那雙麵繡繡的活靈活現的,簡直絕了。我還沒看到,要不,什麽時候咱們去看看,拿迴來兩條帕子也好啊!可好看了!”


    “好啊!等咱們兩離家出走之前,去一趟,看皇後娘娘那有什麽好東西,咱們多拿點,放到咱們新院子裏去,到時候就不用咱們自己買了。你說,是不是很省錢?”襲月的小狐狸眼又開始算計人了。


    福九聽襲月一說,整個人都跳起來了,瞪著大眼睛崇拜的看著襲月,“襲月,你真聰明!這樣的主意都想的到!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去宮裏多拿點,到時候剩下來的就是我們自己的了!這樣的好事我怎麽就想不到!”


    “看,我想的好吧!”襲月得意洋洋的搖了搖小腿,“而且啊,不夠的東西,我也可以先從侯府裏搬過去。畢竟用自己的東西才夠方便嘛!”


    “對,對,我也把我的東西都搬過去。然後我們就可以省下銀子給思濃姐姐了,給她買好的。要不她也用不慣的!”


    福九和襲月進行熱烈的討論,似乎絲毫就是忘了蕭韌熙這個人。


    蕭韌熙聽著,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嘴唇,強烈忍住想笑的衝動:這是離家出走,這根本就是搬家!


    “那個,”蕭韌熙往前湊了一下,打算加入話題:“小郡主的想法真是不錯。可是,麵前這點銀子好像不太夠吧。一所大房子那可是不少錢啊。而且加上所有的仆役、搬家、購物、侍衛,那可是不少的開銷。更何況,現在外麵這麽亂,你們隻有三個女孩,要是碰到壞人怎麽辦?比如采花賊色狼什麽的!你們要怎麽辦啊?外麵請的那些侍衛可不行,至少功夫就不行!”


    說著,蕭韌熙盯著銀子,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對哈!要是有壞人怎麽辦?聽我哥他們說,綠林大盜很厲害的!會搶東西,還會搶壓寨夫人!”福九把從薛文那裏聽來的胡說八道立時當成事了,不由得便開始有點擔心,咬著嘴唇,思考的摸著下巴,“要不,我把老祖也帶著?老祖身邊高手多,這樣能安全一點!”


    說完,福九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襲月想了一下,安全問題確實還是重要的,便點了點頭,“也行,反正老祖也吃不了多少。老祖還有銀子,和我們在一起,還有趣。要不他老人家一天在家裏也很悶的,和我們一起離家出走正好可以換個環境,散散心嘛!”


    “對,我把老祖也帶著!這樣就行了!”福九很滿意這個決定。


    蕭韌熙看著自己的小女人,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臉上卻依然沒有什麽表情的說道:“那二奶奶要是做了蟹黃包、紅燒肉、燒子蓋、粉蒸肉什麽的要怎麽辦啊?那東西可得趁熱吃,要不就不好吃了!”


    “二奶奶也帶著!”


    福九和襲月立時異口同聲的說道。


    “也對,二奶奶可是萬能的,有了二奶奶,那可真是不用操心了!”蕭韌熙特別讚成的點點頭,“這樣也就差不多了,反正風祭夜那該死的胃病要是犯了的時候身邊也不需要人,疼死他算了!正好也就沒人和我爭小九了。不錯!”


    “啪!”襲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的站起來指著蕭韌熙:“你怎麽這麽壞?!咒我哥有病!他有病的時候難道我不會迴來看他啊?什麽叫身邊沒有人?蕭韌熙,你壞透了!”


    蕭韌熙卻一點也不在意的轉頭有點委屈的看著福九,抓著她的手神情款款的說道:“九兒,要是你離家出走,我怎麽辦啊?要是我想你想的心疼病犯了要去哪看你啊?要是你想我了,哭了我又不能安慰你怎麽辦?要是我再被大哥他們打了,放心,我一定不難過,最多十天下不了床,我都理解的!”


    說完,蕭韌熙還一副強忍難過的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帶出一片淡淡的憂桑。


    福九一聽蕭韌熙如此說,立時心裏和春天開化了一樣,嘩啦啦的飄的都是柔情啊,伸出手摸摸蕭韌熙的臉頰,特別心疼的說道:“漂亮哥哥,你怎麽這麽可憐啊?!我心裏都難受了!我也不想離家出走的,怎麽辦?現在我就開始想你了!可是思濃姐姐老挨欺負,去我那也不行,留這也不行,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可是,你真的好可憐啊,還有,我們的心有靈犀都還沒練習好呢,我要是走了,你要怎麽辦啊?”


    說著,福九特別難過的抓著蕭韌熙的手,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真是可愛到爆。


    “嘭!”襲月猛的站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襲月,你幹嘛去啊?還沒研究完呢!”福九在身後大聲喊襲月。


    “研究個屁!不研究了!不走了!走不了!拖油瓶太多!”襲月邊走邊惱怒的揮手。


    “不走了啊?!那我可和漂亮哥哥說了啊,真不走了?!”福九在後麵扯脖子喊。


    襲月連話都懶得說了,倔噠噠的邁步走了出去:且,天天你儂我儂的,給誰(sei)看呢?!


    福九看襲月邁步走了出去,立時抓著蕭韌熙的手明亮的說:“漂亮哥哥,襲月說不走了!那我也不走了!你不用難過了,開心吧?”


    蕭韌熙看著福九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副討好的樣子,立時軟的心都化了:他的這個寶貝媳婦為什麽就這麽可耐涅,騙著騙著就迴來了涅?!


    伸手拉著福九坐到一邊,蕭韌熙露出一個特別幸福的笑容:“開心!福九能天天在我身邊我就最開心了!既然襲月都說不走了,那你以後一定不能偷偷離家出走。否則你走丟了的話,我就找不到你了,那樣我就會難過的生病的。你也不希望我生病吧?還有,以後如果遇到什麽事,記住,一定要和漂亮哥哥說。隻要有我,福九就什麽都不用怕!知道嗎?”


    福九立時開心的點點頭,“嗯,我一定會和漂亮哥哥說,我都不害怕!”


    蕭韌熙聽著,非常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拉住福九慢慢的神情變得嚴肅點:“小九,我和你說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啊,什麽事?”福九好奇的看著蕭韌熙。


    蕭韌熙想了一下,才慢慢有些凝重的說道:“過幾天就是秋獵的日子,到時候你也一定會去的是吧?你答應漂亮哥哥,這次秋獵你一定要跟住皇後娘娘,或者是二夫人,總之,你不要單獨一個人。還有,因為這次是三公主的成年禮,你千萬不要去打擾她。就算是她派人找你去,你也一定不要去。如果你要是去了,皇上就會不高興,到時候他就會氣病了,你也知道,皇上現在身體多不好,你不希望他病的更嚴重吧?”


    福九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乖乖的點頭:“我當然不希望姨丈病的更厲害!不過,我去找幼詩,姨丈為什麽要更生氣啊?”


    蕭韌熙想都沒想的迴答:“因為三公主每天要見很多客人,學很多禮儀啊,要是你去找三公主,萬一她一分心學不好怎麽辦啊?到時候會丟人的,那時候皇上就會很不高興,非常非常不高興的!所以,為了你和幼詩都能乖乖的,記住,無論她用什麽理由去找你,你都不要見她。就算是萬不得已見到她,也一定要帶著秀兒知不知道?!”


    蕭韌熙叮囑的很詳細,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福九出意外。幼詩那個蛇蠍心腸保不住最後會狗急跳牆的使什麽絆子,他的福九可絕對不能受傷。


    福九聽蕭韌熙說的很有道理,立時點點頭,非常嚴肅的答應道:“好,我一定不去找幼詩,她找我我也不去!”


    蕭韌熙非常了解福九的個性,隻要她能理解上去的事情,就一定會按照答應的去做,絕不會輕易的改變諾言。所以,他現在著實是放心不少,至少這樣一來,福九能安全一點。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離別的話,因為這兩天蕭韌熙要開始接待使節,一批批的將他們帶到獵場去,所以會非常的忙碌,不能隨時隨地來看福九,所以,兩個人說的依依惜別的。


    “漂亮哥哥,我好像知道什麽是情深似海了!”福九忽然很認真的看著蕭韌熙說道。


    蕭韌熙一愣,立時開心的將福九的手緊緊握住,“真的!真的知道了?”


    福九嗯了一聲的點了點頭。


    “我剛才看見思濃姐姐和大哥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思濃姐姐說了什麽,但是我看見大哥很難受。思濃姐姐也不要大哥娶她,更不肯和他一起迴家。但是我知道,思濃姐姐是很喜歡很喜歡大哥的,雖然最後她咬了大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知道她一定是為了大哥好。因為她眼睛裏就是這麽說的。思濃姐姐的眼睛會說話,我都知道的!當他們兩個最後相望的時候,我就一下子明白了,那就是情深似海,真的,一定是!”


    蕭韌熙知道薛英和尹思濃的情況,不由得心裏就有些感慨,但是看見小九竟然能通過這件事知道情深似海,卻也讓他有意外的驚喜。


    深深的看著福九,蕭韌熙帶著一抹情動小心的問道:“既然小九知道了什麽是情深似海,那,以後你嫁給我,會對我情深似海嘛?”


    福九低頭看著蕭韌熙,非常認真的想了一下才點點頭,並且也往前探探,和蕭韌熙眼睛對著眼睛,眉毛對著眉毛的說道:“漂亮哥哥,要是有一天你就像大哥一樣什麽都有,而我像思濃姐姐一樣,什麽都沒有。那時候你不要嫌棄我!而且,我是不會咬你的,更不會放開你。因為我知道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比夜晚裏所有的星星加起來還要喜歡。要是我有一天再也見不到你,我覺得我一定會哭死。我不要哭死。所以,我們兩個要是成了親,一定要情深似海的。就算我不太好,你也不可以不要我,更不可以放開我!我也不放開你,什麽都沒有我也不放手!”


    蕭韌熙沒等福九說完,忽然猛的一把將福九狠狠的抱在自己的懷裏,死也不肯放手,一顆心瞬間感動的不要不要的:“我的小九真的懂了什麽是情深似海了!你放心,漂亮哥哥一定不放開你,永遠也不放,死也不放!”


    福九立時滿足的點點頭。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一聲冰冷冷中夾雜著憤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蕭韌熙立時反射性的放開福九,騰的一下站起身,順便將福九一把拉到自己身後。第一次麵露尷尬的麵對著對麵一臉不善的薛英。


    “沒什麽!”蕭韌熙說的都有點尷尬,臉都紅了。


    “大哥,我們在說情深似海呢!”福九立時從蕭韌熙的背後探出小腦袋,不怕死的和大哥解釋道。


    薛英的臉色簡直如同萬年冰霜一樣,徑直走過去,連看都沒有看蕭韌熙一眼,直接將福九從蕭韌熙的身後撈出來。狠狠的握著不放手,“走!迴家!”


    福九立時一臉不開森,抓著蕭韌熙往後蹭:“我和漂亮哥哥話還沒說完呢!”


    “說什麽!他就是在占你便宜!走!迴家!”第一次,薛英有些失控,半隻眼睛都看不上蕭韌熙的吼道。


    福九一看大哥真的生氣了,立時撅著小嘴,極其不情願的鬆開漂亮哥哥的手,低著頭不樂意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哦!”


    薛英抓著妹妹就往外走,走了一半,還覺得心裏實在是怒火難忍,立時如同旋風般的轉了迴來,一拳便打到了蕭韌熙的肚子上。


    蕭韌熙疼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直接彎腰扶住旁邊的椅背。


    “哥,好好的,你幹嘛打人!”說著,福九一臉著急的就要跑過來看蕭韌熙,卻被薛英想都不想的給直接夾在臂彎裏,哭天喊地的給弄了出去。


    蕭韌熙疼了半天沒直起腰,薛英這一下是用了真功夫了,沒把他腸子直接打斷簡直算是給足了福九麵子。


    都怪他,剛才一時情動,竟然忘了外麵站了一個妹控,這把好了,自作虐不可活。


    風祭夜前腳一進來,後腳就看見蕭韌熙滿臉冷汗的在那捂著肚子跟要上廁所似的。


    “誒?你吃壞東西了?怎麽這姿勢這麽*啊?茅廁在外麵,趕緊的!”風祭夜邊調侃,邊笑著走進來,一屁股坐到蕭韌熙對麵,看著他一臉糗樣。


    蕭韌熙咬著牙瞪了風祭夜一眼,慢慢深吸口氣,才算是站直了身體,沒好氣的說道:“你少管閑事!事情都辦的怎麽樣了?”


    “當然一切沒問題!東西已經送進去了。我親眼從窗縫上看見尹思濃臉色都變了,估計正想法設法的要逃出去呢!”風祭夜拿起茶盞,悠閑的喝了一口。


    嗯,不錯。


    “那就好!隻要看好尹思濃,不怕尹照最後不上鉤。”蕭韌熙緩緩吐出口氣的坐下。


    “宮裏那邊有什麽動靜嗎?”風祭夜還是比較擔心幼詩在背後又玩什麽貓膩。


    “讓皇後娘娘給看起來了,你覺得她還能玩什麽貓膩!不過,我覺得幼詩絕不會坐以待斃的,因為皇後娘娘的手段咱們也是知道的。既然幼詩敢去害福九,更是敢給她下巫蠱,她就絕不會輕易饒了她。我估計皇上就算是說要把幼詩許配給你,但是皇後那邊也一定會拚命反對,最後實在不行,皇後一定會把巫蠱的事說出來。”蕭韌熙邊說,邊用手指敲打桌麵,一臉深思的模樣,“按照我的分析,皇後的想法是想將幼詩趁著這次機會,直接嫁到番邦去,這樣就一了百了,省心了!皇上那邊也不至於麵子上不好看心裏難過。”


    “可惜的呦,皇後不知道皇上還在惦記我這個小侯爺呢,”說著,風祭夜和貓一樣抻了一下懶腰,慵懶的擺出一個帶著絕世風情的姿勢:“不過,那天也多虧你,竟然能那麽利索的將李子樹下的那個娃娃換上皇後的名字。否則,效果一定不會這麽好。話說,你為什麽不換個太子的名字,讓皇後直接哢嚓了幼詩,不就是一了百了了?”


    蕭韌熙瞪了風祭夜一眼,“換上太子,皇後勢必會鬧到皇上那裏。到時候,我們的把戲在皇上麵前可就未必頂用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一步步走,肯定會讓幼詩弄個滿頭包!”


    蕭韌熙說的信心十足的。


    “哈哈,還是你想的周全!你說,幼詩那個樣子的配給那個肚子大的像筒似的吐蕃國的世子怎麽樣?”想到那個吐蕃的世子,又胖又矮和冬瓜一樣,風祭夜就忍不住想笑。


    “說到吐蕃,我想起來了。這次北昭的五皇子蘇緹也來了,你看見了嗎?”


    風祭夜眼睛一亮,身體往上提了提,“他也來了?”


    “怎麽?你認識!”


    “當然不認識!不過,這個人難道你沒聽說過?”風祭夜一點不相信的看著蕭韌熙,“這個蘇緹可是個厲害角色。要說你是鬼才,那人家可是天才了!據說這個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兵法尤其精深。不但孫子兵法運用靈活,更要命的是,他這個人特別善於布陣。前幾年,聽說北昭和迴鶻打了一場,就是他帶的兵。給迴鶻打的簡直是屁滾尿流,嚇得割地賠款不說,還對這個蘇緹簡直是怕到骨子裏了。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怎麽,這次他也來了啊?不會是他也沒媳婦吧?”


    要是連這樣的人都娶不到媳婦,那他這個小侯爺要是到現在也娶不到就正常了。


    蕭韌熙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知道。他們那邊遞過來的國書上沒說,隻是說這個五皇子仰慕中原文化,特來瞻仰。順便給皇上帶個好,加深兩國友誼。不過,在我看來並不是這麽簡單的。蘇緹在北昭很是被擁戴,和那邊的太子不對付。怕是他這次來很可能還有別的意圖,不可不防!”


    “你防什麽啊?!這事得皇上去防!我們隻要防著小九不被弄走就行啦。還管那麽多!”說著,風祭夜翻白眼似的瞪了蕭韌熙一眼。


    蕭韌熙想了想,微微一笑:“也是!這事和咱們沒關係,咱們隻要弄好咱們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過,我怕皇後把幼詩許給這個蘇緹,那可是大大的不妙。這個蘇緹要是娶了幼詩,我會替他難過的!”風祭夜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做出一副憐憫狀。


    “行,你要是和蘇緹惺惺相惜,你就把幼詩娶了得了,這樣又簡單又方便,大家還都省心!”說著,蕭韌熙站起來就要走。


    “蕭韌熙,你那一肚子壞水我可知道。你就是想把我折騰死,然後好娶走福九。我可告訴你,你想的美!福九我娶定了!你休想給我下絆子!”


    風祭夜在蕭韌熙身後惡狠狠的喊道。


    蕭韌熙連頭都沒有迴,轉身瀟灑離去。


    他不是打算給他下絆子,而是已經下了絆子。


    **8


    尹照對尹思濃的出現果真是吃驚不小。


    但是看著尹思濃梨花帶雨的訴說她被尹氏母女給趕了出來,是好心人遞給了她一張紙條,才找到的父親的委屈樣,便立時以為這一定是宋清仰做的好事。畢竟他身邊的孩子就隻剩下這一個還算是清白,又多少和薛家那個薛福九有些聯係,很可能是為了計劃才將尹思濃給他帶了過來。所以,對尹思濃的到來絲毫沒有引起懷疑。


    幼詩的成年禮即將到來,京城中人已經一批批的都要開始提前準備了。


    因為這次晏澈讓進城三品官以上都可以帶著家眷出席,立時就顯出一排熱鬧景象。大官小官的,又加上家屬親眷的,唿唿啦啦那是好長的一個隊伍。


    所以,晏澈為了能加速行進時間,便讓一些人提前過去,不用跟著黃冕一起走。


    這樣一來,避暑山莊那邊就更是提前開始準備,接收各路人員提前進駐。


    蕭韌熙因為要安排一些事宜,所以這兩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而就在他一邊忙著朝廷上的事,一邊還在看著晏澈的時候,薛老祖讓他去一趟的事情就讓他顯得格外緊張。


    薛家大堂上,所有人都在。


    更要命的是,所有人都在坐著,而蕭韌熙和風祭夜就和兩個犯人一樣,都有些手腳無措的在地中央站著。


    “嗯,我叫你們來啊,是想出我的第二個要求!你們還想不想繼續比賽啊?”薛鼎天看著他們兩個,捋著胡子問道。


    “想!”


    異口同聲,兩人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哦!那就好,這第二個啊,……”


    “老太爺,上次比賽,我和蕭韌熙都創出了薛家的龍虎陣,算誰贏啊?”


    風祭夜笑的一臉狐媚樣,討好賣乖的將薛鼎天的話給堵住了。


    薛鼎天一愣,然後慢慢皺著眉頭想想:“誒呀,這你兩都幾乎是同時出來的。老太爺我也沒看出來差多少啊?那就算平手吧!”


    “那不行!”風祭夜立時開始跳腳,“老太爺,那我的腳後跟可比蕭韌熙先落地的,那就得算我贏!”


    “你要不要臉!”蕭韌熙一臉我要揍你的瞪著風祭夜,“是我闖出來的好不好,你是跟著我出來的。你還能腳後跟先落地?你當誰傻呢!老祖沒看清,難道薛家這些長輩也沒看清?!”


    在關於娶福九這個問題上,兩個本來還有點相愛相殺的人立時翻臉不認人,隻剩下相殺了,相愛一點都沒有了。


    風祭夜剛想開口反駁,薛鼎天卻不耐煩的敲了敲拐棍。


    “誰贏不贏的我說了算!”薛鼎天沒耐心煩的瞪了兩人一眼,立時,兩個人都同時不說話了,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望地,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那我都說了是平手,你們還搶什麽?!一會我老爺子沒耐心煩,你們兩個就都不用比了。”說著,薛鼎天還特別鬧心的瞪了兩個人一眼,“嗯,這第二個題目啊,是讓你們去給我取一樣東西。”


    取東西?這玩意好啊,不用和薛家軍對著幹了,這簡直太好了。


    蕭韌熙和風祭夜都立時感覺渾身舒爽一片。


    “咱們啊,過兩天就都要和皇上去狩獵了。這金秋時節,正是狩獵的時候。當年啊,先皇也是喜歡打獵,他還是個打獵高手。


    記得那一年,也是這個時候吧,我們都和皇上去狩獵。結果,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一對巨雕,闖到了林子裏。


    那雕可真大啊,那翅膀打開了,比一個人都大。按理說,咱們那個林子雖然密,但是可不夠高聳,旁邊隻有一個懸崖峭壁,是養不下這麽大的雕的。可誰承想,那雕不但在林子裏打獵,還在那最高的懸崖上安了窩。下了一群小雕,專門在林子裏捕食。


    先皇那時候很興奮,看見這麽大的一對雕,誰先把那對雕打下來,就賞誰一對進貢來的金色夜明珠。


    那珠子大啊,就算是老夫,也是平生僅見啊。”


    蕭韌熙和風祭夜不知道為什麽老爺子好好的說題目,竟然後來又開始講故事了,但是也都不敢問,隻好老老實實的聽著。


    “哎呀,皇上這一刺激,這些小子們可就都來了勁了。那個時候啊,你們這兩位爺爺啊,剛娶妻生子,鳴凡也是才兩三歲的樣子。他們兩個就都憋足了勁,想一起把那雕給射下來,然後拿著兩顆明珠,一家一個的給皇上分了。


    嘿嘿,皇上也不幹啊,便拚命的也想射下那大雕。原本我們以為,不過就是兩隻雕,咱們這樣的人射他還不和玩似的。可誰承想,這雕啊,它簡直就是成精了啊。不但那翅膀硬的啊,能打下箭來,而且速度快的驚人啊。


    嘿嘿,別說皇上沒射中。就是咱們家的這兩個當家人也是丟人的很,那老二,差點讓雕把眼睛給啄瞎了!”


    說起當年少年往事,薛昆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算什麽啊!那程將軍簡直連一條膀子都被那雕給薅下來了,當時就疼的暈死過去。”


    “是啊,是啊,雕太厲害了!而且,因為這些人的圍捕,那大雕就生氣了。似乎懂了人性一樣,專門追著先皇跑。給先皇累的啊,都快要吐血了!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個場景,所有人都忍不住樂了。


    “後來,皇上就生氣了,舉著那對明珠說,眾將官一齊射,射到的立時就把珠子賞給他。可是,皇上的話還沒說完,那對雕竟然早就埋伏好了,趁著機會,竟然一爪一個的將那兩顆明珠給搶了去。


    皇上氣得啊,迴見就開始砍。結果一隻大雕被砍傷了腿,長嘯著用力一抓,就給捏碎了,要不是當時我們護著皇上,那皇上的腦袋估計也就保不住了。而另一顆明珠就被雕拿走了。


    後來皇上想了想,這可能是老天爺給他安排的一次劫難。想到這個,他也就不生氣了。還下令以後不許難為那雕了,就養著,看看他們能活多久。


    嗬嗬,後來大雕死了,小雕長大了,一輩輩的竟然繁衍了下來。隻是每次都是兩隻,多了沒有。就這樣,慢慢的成了獵場的守護神了。據說,那顆明珠還在那個懸崖的雕窩裏,在夜晚的時候還是會燦燦生光。


    這你們的第二個題目就是把這顆明珠給我拿迴來。誰拿到了,送到我的麵前,誰就贏了!”


    蕭韌熙和風祭夜聽完互相對望了一眼:額的神啊,這是要和天鬥啊,還是和畜生鬥啊?!


    “我說的話,你們都聽到沒有?要是聽到了,就趕緊給我滾蛋。期限是到狩獵結束那天為止。”說完,老太爺特別得意的看了眼兩個人,微笑著說道:“你們要是想認輸,害怕那對大雕,現在認輸也可以!”


    蕭韌熙和風祭夜立時中氣十足的說道:“我們一定按期迴來!”


    薛鼎天看兩人竟然還挺有信心,不由得點頭笑著說道:“行,行,好樣的!都去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們,那珠子隻有一顆,要是壞了,掉了,破損了的,我可不認賬啊!”


    “是!老祖,我一定會把珠子拿迴來的!”蕭韌熙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老祖,您就等著把福九嫁給我吧。到時候嫁妝您可得多備點,我家窮!”風祭夜嬉皮笑臉的找揍的說道。


    薛鼎天一把將手裏轉動的玉球扔了出去,順便罵道:“不是好東西!天天惦記老祖的銀子!”


    風祭夜趕緊一躲,然後哈哈哈大笑。


    等蕭韌熙和風祭夜一起從薛家出來,忽然,兩人都不笑了。彼此愁眉苦臉的對望了一眼。


    “你行嗎?”風祭夜斜睨著蕭韌熙。


    “你行嗎?”蕭韌熙瞪了風祭夜一眼。


    “哼!”


    兩個人同時轉身,各迴各家,各想各雕去了。


    事情越來越多,都亞曆山大的在蕭韌熙的身後等著。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非常敏感的知道,三皇子瑤塵去秘密的見了一次幼詩。


    當然,也並不算是多秘密,至少在皇後和他來說,這件事一點秘密也沒有。


    因為皇後的保密工作做的好,瑤塵根本就不知道此時幼詩已經被皇後秘密的控製了起來。


    而平時因為關係並不是多麽親密,所以,瑤塵壓根就不認識幼詩身邊的人,所以,他自以為秘密的事便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是什麽事嗎?”蕭韌熙沉著聲問他派去監視的人。


    “聽的不真切。但是一定是福九小姐有關!而且,三公主說的時候情緒還有點激動,打碎了她手邊的一個茶盞!”


    “好!我知道了!繼續監視,下去吧!”


    “是!”


    送走了手邊人,蕭韌熙冷冷一笑,這是幼詩要狗急跳牆了。很可能是要和瑤塵勾搭在一起。


    可是,以往瑤塵都是不怎麽注意到這個妹妹的,那麽他這次為什麽會這麽主動的接近幼詩呢?難道是他聽到了什麽?!


    可是如果,他要是真的知道幼詩做的事,這個時候他就絕不會去沾惹這個麻煩。那既然如此,瑤塵就一定是因為其他事去勸說幼詩,而且還和福九有關。怕是瑤塵要借著這次的成年禮對福九不利。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想害福九,看來當年的苦頭吃的還是不夠!


    不過沒有關係,等他和皇上的對弈分出勝負之後,這個三皇子自然就再也蹦不起來了。


    蘇舞月知道瑤塵去找過幼詩,便立時派人去問幼詩,這瑤塵到底去幹什麽。


    但是幼詩卻死活咬住,瑤塵隻不過是去看看她,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蘇舞月連冷笑都沒露出一下,麵色不變的淡淡說道:“好!都學會說不知道了。我看,她以後就不用知道什麽了!這樣長的沒有規矩的枝葉還是剪掉的好,免得越長越歪!”


    說完,直接將手邊的月季一刀剪下,扔到地下。


    第二天,是秋獵開始前的最後一天。


    蕭韌熙本來想早早睡的,可是還沒等歇下,風祭夜忽然不顧一切的闖了進來:


    尹照將尹思濃狠狠的鞭撻了一頓,然後尹照派人將尹思濃給捆起來帶走了。


    尹思濃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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