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忍冬說:「那你快把泉生煙放出來。」


    湘良玉又補充一句:「當然,我也不許有人私自碰我的水池。」


    說完,她看向一片的玩家。手還在水裏的玩家還沒反應過來,頓時感到一股強勁的吸力,將他吸入水池,濺起巨大的水花。


    水中的泉生煙連忙下沉去救,也是這一轉身,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姬忍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你,這是什麽……」


    湘良玉坐在潔白的水池邊,蹺著腿,手支著下巴,淡淡道:「鮫人啊,他的腿已經廢了,地上是不能繼續走了,我就讓他在水裏走。」


    泉生煙有著一條金黃的魚尾,在鋥亮剔透的池水中極其惹人注目,連最吸引目光的荷花都淪為陪襯,黯然失色。泉生煙靠近水中不斷掙紮的對手,卻再次和他的身體穿過,仿佛二人不在同一個空間。


    孟典愣頓一秒,隨後撓了撓頭。


    秀綠看著水池幹著急:「先別關注這個了,我們不知道不能碰你的水池,你快把我朋友放出來吧,他快淹死了!」


    湘良玉搖頭:「不行。」


    有人喊道:「什麽不行,上次你背地裏害死我們這麽多人,現在不搞陰的,搞光明正大害人了?」


    湘良玉:「我要是光明正大害人,就不會讓他摘下那朵荷花,你們也不會活下來並取得勝利。救他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秀綠:「你說!」


    湘良玉:「天使跟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告訴我。」


    秀綠急忙道:「好,我說。」


    姬忍冬立即開口道:「我們絕不背叛天使!」


    二人異口同聲,秀綠立馬一手按住姬忍冬的腦袋,一手捂住他的嘴,和湘良玉保證:「我說,我發誓我說,你快救人!」


    湘良玉也不磨蹭,彎腰指尖觸碰水麵,清澈的池水蕩漾起波紋,隨即迸發出無數水花,池水呈現螺旋式旋轉,而後,池麵浮起兩道身影。落水的玩家被彈上岸,泉生煙則是遊到岸邊,在隊友驚喜的簇擁下,露出笑容來。


    湘良玉看著眼前一幕,耐心等待他們團聚,算著時間,那股見麵的興奮勁也該退去了,就出聲打斷:「該你兌現承諾了。」


    秀綠從抱成一團的隊伍中抬起頭,起身走到湘良玉麵前,說:「其實,我也察覺到不對勁。」


    湘良玉挑了挑眉,等待她說下去。


    秀綠:「您好像比天使更關心我們,從進入這個地方開始,你關注我們的次數永遠比惡魔方多。第七關您找到我們透密,我其實看出來您沒有撒謊,因為在隊友死的時候,你吃驚的表情不是裝的。」


    湘良玉適時打斷她:「我不是聽你來說這個了,我想知道,天使跟你們說了什麽,以及,是誰救了天使。」


    秀綠:「天使是被我救下的,他暈倒在我家的水池,我爸爸是醫生,救活了他的命,卻發現他的身體結構異於常人,便產生了想私自研究他的想法。他的傷很古怪,我不願意爸爸沉迷無止境的醫術,就放走了他。」


    「就和所有童話書裏的那樣,我和朋友放走了他,他在張開翅膀離開時,說會滿足我一個願望,條件是,保持我的內心完成他的挑戰。然後,我和姬忍冬來到了這個地方。」


    湘良玉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所有玩家全都圍了過來,包括水中的泉生煙,他遊到湘良玉身邊,雙臂擱在冰冷的邊緣。


    原本是餘光所見,奈何他的存在感太強,湘良玉便側臉看了過去,盯上片刻後,毫無徵兆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濕滑的臉頰觸感極佳,湘良玉一時覺得手感不錯,五指還欲要繼續撫摸時,手心一空,泉生煙不自在地遠離了她。


    姬忍冬:「.......」


    他白了這兩個人一眼。


    秀綠:「我和姬忍冬進入這個遊戲後,發現在此之前也來了很多人,差不多有上百名。等到人數齊了之後,天使突然出現,說我們是內心至純至善的人,他說這個世界需要我們。」


    「他說你們是西方的神,為了分清善惡,天使和惡魔從出世後就開始爭鬥,現在,善惡之爭的結尾,就把控在我們身上,隻要我們在挑戰結束後,人數高於惡魔人數,天使就會勝利,屆時,他會滿足我們心中所有怪誕的夢想。」


    湘良玉瞭然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你們迴去吧。」


    姬忍冬忍不住說:「你這什麽態度,我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際的狗嗎?」


    湘良玉搖了搖頭,表示不是。


    姬忍冬噎了一下,悻悻然地閉了嘴。


    秀綠喊住湘良玉,拉住她的手,說:「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救泉生煙嗎?我們是敵對啊,你……」


    湘良玉甩開她的手,有些奇怪說:「我想救就救,沒有為什麽,我一時興起甚至能殺了他。」


    秀綠也噎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直到一道嘶啞地聲音響起:「這不是關於善惡之爭的遊戲對嗎。」


    湘良玉離去的身影一頓,側身看向水池,泉生煙單手撐在水池邊緣,濕漉漉的墨眼注視著湘良玉,聲音嘶啞過後又恢復往常的清潤:「你也不是惡魔。」


    湘良玉哼笑一聲,走到神像身邊拍了拍她的小腿,寂靜的神像突然行動起來,平舉在前方的手忽然直立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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