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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親月感歎著馬鄒跟莫慶的關係,不知不覺間便已下了行政樓。所有教師的辦公室都在這棟樓內。大樓正對學生操場,操場被兩圈樹包圍著,兩側則是兩棟藍白相間的五層高樓,南方是教學樓,供教師口授課用,北方是實驗樓,裏麵有各種不同的實驗室,而傳說中令人談電色變的雲室正是在那棟樓的地下。操場的東麵也是秘海河,對岸則是集世間大成的聖地,千軍書庫。那是一處占地超過千畝的建築群,除一處主館外,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建築全是學生自發建起,無論何時,它都在擴建。/p


    突然,他發現操場靠近河邊有個身影,中等的身材,一襲幽黑長袍,雙手背負靜靜地站著,背對著行政樓,麵向秘海河,不知是在等人、沉思還是看風景。/p


    剛剛經曆完一場兇險,蘇親月隻覺精疲力盡,放鬆下來看著這個背麵,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去。這個背影帶給他的不隻是和諧和優美,更多的是從他身上折射出來對生活的感歎和領悟。似乎這人的精神已經到了蘇親月無法理解的高度!/p


    “因不住一切法而生其心。”不知迴憶了多久,想起自己一直修得一塌糊塗的九陽神功,記起林煒翔的一句話,頓覺豁然開朗。再看那人背影,其實無所謂等人沉思看風景。自己隻是看見了,何苦強加他在幹什麽。/p


    一時間,蘇親月隻覺得胸口一片空蕩,思維前所未有的空曠。他突然明白氣是什麽,似乎也明白了他從古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有氣則無力,無氣則純剛”的意思,也終於明白為何一直以來牛哥偉哥他們都無法向自己解釋內力是什麽。/p


    最簡單的事情,最解釋不清。別人真正不知道的,是你覺得簡單到想不起來要解釋的。/p


    就在這個早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蘇親月感覺自己已經觸摸到一個新的境界!/p


    他決定上前看看這個人是誰,雖然剛才是靠自己領悟,但對於機緣巧合的這個人,他還是有些上心。/p


    當蘇親月走近那人時,那人也察覺到蘇親月的到來,轉過身來:“蘇親月?”/p


    被人叫出了名字,蘇親月也不覺如何驚訝,畢竟他在軍校的名氣也相當不低。但馬上,他看見那人腰間那柄被衣袍掩蓋著的兵器——彎彎的,彎成一個環了,這刀怎麽這麽古怪……莫非是圓月彎刀?所以,這位是——神龍?他驚疑不定,問:“圓月彎刀?任天雲?”/p


    “是我。”那人淡定地道。/p


    三年級六班學生,“魔刀”任天雲,二十一歲,軍校刀法第三,所持仿製魔刀“小樓一夜聽春雨”列器榜第十。由於常年失蹤,和無人知道深淺的實力(但絕對很高),被譽為軍校這一代的三大神秘人之一,簡稱“神人”。/p


    每屆都會有脫穎而出的學生,常為人們津津樂道,於是,千軍三大神人和千軍三大奇人應運而生。這榜上有名之人,往往都是大有能力,出人意表之者。而根據這一代的神奇之人之名字,就有了一句:黎少淩分孫地子,牛哥影抹任天雲。/p


    蘇親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任天雲卻沒理會他,靠著大樹坐下,也不在意泥地弄髒衣服,隨手撿著一片落葉,抽出彎刀切了起來。蘇親月見他不理會自己,也就心生好奇,在他斜對麵坐下,看著他。這時間操場一向沒什麽人。/p


    蘇親月忍不住問道:“你在練習刀法?”任天雲頭也不抬:“你看見了法?”蘇親月噎住,強行接話:“沒看見。”/p


    任天雲不緊不慢地說:“這裏麵有法,但你我都看不到。”蘇親月反問道:“既然看不到,你又怎麽知道有法?”“本來就有。”/p


    蘇親月無話可說。過了一會,他又問:“你在幹什麽?”任天雲道:“找刀法。”說著說著,蘇親月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明白法是什麽,奇道:“法是什麽?”“法不是什麽。”“那你找什麽刀法?”“隨便什麽刀法。”蘇親月語塞。半晌,他又問:“要怎麽找?”“隨便找。”“隨便?怎麽個隨便法?”“隨便也不是法。”/p


    蘇親月有股莫名的感覺縈繞心頭。盡管他平常就不擅長交流,這次還是第一次覺得跟人說話說得這麽艱難——跟任天雲說話,簡直沒有一個話題能說得下去。可他就是有種明悟的感覺,很淺很淡,說不上來自己明白了什麽。/p


    終於,任天雲停下手上的刀,刀麵映著晨光,七個小字清晰可見:小樓一夜聽春雨。任天雲問他:“我剛看到刀法,你看不看?”/p


    蘇親月微愣,反應過來:“你找到刀法了?”“嗯。”“我看!”蘇親月好奇心被勾起,忙道。/p


    任天雲手中彎刀一翻,坎在泥地上,反手一拉,刀身竟然瞬間陷入泥中,隨後漸漸被拉出泥地。整個過程不慢也不快,可蘇親月卻完全摸不著頭腦:這算啥?。再看地麵,隻有一道比刀身還薄的裂縫。再細看去,那條縫大體平直,細處卻凹凸不平。/p


    蘇親月沒看出什麽端倪,感覺隨便誰拿把刀都能切出這模樣。/p


    任天雲拭擦了一下刀身,便將魔刀歸了鞘,站起來隨意拍了幾下衣袍便問蘇親月:“看出什麽?”“沒看出什麽。”“那就對了。”任天雲果然如此地道。/p


    “啊?”蘇親月疑惑、不解,這真是坑人的?/p


    “看見了,就是會。看不見,就不會。”任天雲道,“如果你一眼看見了,你就會了。”/p


    蘇親月得承認自己應該向這位先生學習一下辯駁的技巧。可是他心中還是很不爽,不由得強詞奪理:“你也不是第一眼就看見。”/p


    任天雲道:“一眼看出法,神才能做到。”/p


    看見他一如既往平淡地承認自己的失敗,蘇親月的內心絲毫不覺得舒暢,反而添了幾分堵。/p


    任天雲道:“這刀法古時候有一個名字,叫庖丁解牛刀。”/p


    “啊?”蘇親月驚疑不定,這莫名其妙的一刀就是那受盡曆代武術家推崇的排名還在分筋錯骨手之上的解牛刀法?/p


    再一想:任天雲要是能在這點時間內鑽研出失傳這麽久的強大刀法,他還用站在刀法第三的位置?/p


    又想到:要是任天雲這等實力也隻能呆在軍校刀法第三的地位,那第二的黃天一老師和第一的吳蓮又是何等存在?再說任天雲看上去就是那種說謊不眨眼的家夥——君不見他一直淡淡然沒什麽情緒波動麽——可他也沒道理來欺騙我這個無知少年啊!/p


    隻聽得任天雲道:“這刀法沒什麽稀奇,誰都有可能想出來,不明白就算了。走吧,今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p


    蘇親月疑惑地道:“什麽很多事情?”轉念一想:他知道越從零自己的紙條?/p


    “我看得到的隻有這麽多,我並不是什麽都知道。”任天雲上前數步,越過蘇親月,麵對著秘海河,一動不動,重歸大自然的安靜,似是在等人,在看風景,或者沉思。/p


    蘇親月站了一會,始終說不出話來,見他再沒下文,又想到偉哥他們還在宿舍擔心自己,再看任天雲一眼,便悄然離開。/p


    任天雲一動不動。/p


    蘇親月沿著秘海河一路向南走。教學樓這邊就在宿舍區北邊三裏地,同在秘海河的西側。說起這秘海河也有一段故事。這秘海河是由北蒼林邊緣一處秘海湖引出,一路南行,直到出了軍校分成四支淌過秘海城,一支由於水位下降已然幹涸,一支消失在城東一處大宅中,一支出了城南隱沒莽莽大山之中,另一支則迴轉西北,穿過西沙日落林,於沙域中自成不滅湖泊。早有風水術士堪輿此地氣象,言道此地飛禽渺渺,走獸絕跡,山石林木呈現諸種怪相,雪雨旱潮都是反常作為,皆那河水所致,非大德大能之人坐地鎮壓,常人不可居住。/p


    據傳千軍軍校的前身名為淩虛學院。人們飄洋過海遷移到此地後,一些淩虛學院的師生和仰慕淩虛學院的人們就尋了此地作為根據,更名千軍軍校。之所以將校址選在此等兇厲之所,便是要以此險惡磨礪學生心氣。初時軍校出過些震動天下的人物,一時間向往大道者無數,紛紛聚於秘海一帶,秘海城就此誕生。/p


    可蘇親月根本沒聽說過軍校有什麽大德大能的人,曆來也不見秘海城這一帶有什麽兇險不妥,盡管他經曆了這些年已經不怎麽反對風水術數之學,可那風水先生的傳說,還是讓他懷疑其真實性。/p


    他看了看天色,現在才是黎明,但感覺已經過了很久。越從零實力強大,根本無從對付。唐鋒出手精準無比,匪夷所思。莫慶正邪無常,蘇親月至今看不出他的本性。馬鄒強大而性情溫和。而任天雲神秘莫測,蘇親月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p


    魔術般的盜術,科班般的身手,藥物輔助的煙讀術,莫名其妙的解牛刀……接下來還有什麽?/p


    任天雲,我武功的確不如你,但,隻是現在,不是未來。我不會輸。/p


    我會超越你,一定。/p


    至於現在,我還是迴宿舍睡一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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