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軒轅劍?姐妹你就別開玩笑了,咱這小廟哪能容下那尊大佛啊”鏡子苦笑道。


    聽到長劍口中的話,鏡子下意識忽略了後幾句話,隻關注到了“軒轅夏禹劍”五個字,一時有些口吃,不敢相信。


    “信不信隨你,我要睡覺了”


    說完後,軒轅劍柄不知從哪拉過一麵屏風擋在自己身前,鼾聲微起,是已經休憩了。


    鏡子不敢打擾,隻得悶悶地看著祈魚選擇靈器。


    經過精血的威懾之後,祈魚麵前隻餘下了幾柄靈器,其中最顯眼的還是叮鈴作響的小鈴鐺。


    不知她是哪來的勇氣,甘願放棄一切也要成為祈魚的靈器。


    器堆裏,一支由金銀點綴的毛筆飛出,來到了一人一器中間,對著祈魚歉意地點點頭。


    “小鈴,你想好了嗎”


    “毛媽,這裏就我沒有見過世麵,所以他們才嘲笑我不是樂器,所以我想出去看看,也想,找到屬於自己的音律”小鈴鐺賭氣道。


    “相信你自己的判斷,願器祖保佑你”


    毛筆沒有幹涉小鈴鐺的選擇,筆尖在她的鈴鐺本體上輕點,留下了一抹墨痕。


    墨水滴落地麵,毛筆也‘笑’著著退迴了器堆,不再幹擾。


    祈魚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器靈們的對話她一直都能聽見,也沒辦法做出她自己的選擇。


    總覺得,有些像拆散別人家庭的負心漢了。


    而且,長劍姐姐好像是因為自己才碎裂的,可憐不說,她良心上也過不去。


    暗暗決定好的祈魚走上前,扒開了靈器們,“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能讓一下嗎”


    看著越來越近的祈魚,鏡子毫不意外,默默拉走了軒轅劍柄前的屏風,給兩人製造了獨處的空間。


    這點小動靜又怎麽可能瞞得過軒轅劍呢。


    感受到屏風被搶走的她立馬睜開了眼睛,卻對上了祈魚無辜、水潤的雙眼。


    “我不是說了不幹涉你的選擇嗎,又來幹嘛”軒轅劍皺眉道。


    “姐姐,你做我的器靈好不好”


    “套近乎也沒用,炎帝後裔、謝家人,光是這兩個身份,我就不可能做你的器靈!”軒轅劍柄每說出一個字,身上的戾氣就變重了一分。


    到最後,軒轅劍周身驟然爆發出威壓,將不死心的祈魚震退,冷哼一聲。


    “不管你是不是軒轅劍,你的行為已經過線了,更何況,她還隻是個孩子”眾靈器將祈魚護到了身後,冷眼相對道。


    “嗬,該是個孩子,要是從前,我會毫不猶豫地一劍斬了她”


    軒轅劍柄飛到了器閣的最高點,不再理會這幫聒噪的孱弱靈器。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眾靈器也不再多說什麽,都默默看了一眼祈魚後,退讓到一旁。


    祈魚低下頭,揉了揉小鈴鐺,“不好意思,是我對不起那位姐姐在先”


    如果不是她的精血,軒轅劍也不會劍身碎裂,落得個心碎的下場,總歸…有些錯是應該她來承擔。


    要是有一天,小姐也如軒轅劍一般對她失望至極,她也會很難過的。


    明白過失望、孤獨,才越不想重新陷入這該死的循環裏。


    深吸一口氣,祈魚大聲喊道“姐姐!我會再來的!”


    確保閣中有了迴音,軒轅劍能聽清後,祈魚才停下了唿喊。


    “孩子,何必呢,死仇難解,不如隨便選一柄靈器就離去吧,別再迴來了”


    毛媽又從器堆裏鑽了出來,筆墨幻化出的雙手抱過小鈴鐺,對著祈魚勸誡道。


    也不是毛媽危言聳聽,她舊時被人用來書寫過黃帝與炎帝的曆史故事,對兩家之間的恩怨明白個大概,更別提祈魚還是炎帝的後裔。


    軒轅氏、神農氏,哪一個不是古時家喻戶曉的存在。


    可天地間的帝王從來隻能有一位,不可避免地,兩家時不時就會掀起各種小小大大的紛爭。


    直到阪泉之戰後,勝者為王,炎帝歸服,至此結束。


    但事情又怎麽會像世人想得那麽簡單,估計,也就隻有軒轅劍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了。


    遊人所作的野史,終究是沒有多少信服力。


    祈魚聽後搖了搖頭,沒有因為毛媽的話語就動搖了決心。


    不止是因為軒轅劍很強,更重要的是修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祖先都做了什麽壞事,她隻知道,做錯事就要認錯。


    撿起地麵上軒轅劍的碎片,祈魚鄭重地揣進了懷裏。


    一片一片,不厭其煩地撿著。


    器閣頂部側躺著的軒轅劍柄注視著祈魚的小動作,內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自軒轅劍出世的那一刻,劍身兩麵就印刻著整個天下。


    為了整個天下,黃帝重病期間都不惜下凡慰問,是為心係人間。


    劍柄兩側的農耕畜養之術、四海一統之策,也是黃帝為黎民百姓盡心盡力的體現。


    海納百川?哈哈哈,結果到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被信任的人背刺的下場。


    被炎帝握住的那一刻,她又何嚐不想反抗。


    期間不知為何,她沉睡了一段時間,醒來時就已經在夏禹的手中,也不知算不算好消息,至少,她依靠的是黃帝後人,而不是炎帝。


    閉眼不再去看,反正祈魚撿起的那些碎片早已沒有任何的作用。


    被炎帝後裔血液汙染的部分,她寧願舍棄重鑄,也不願再去勾連感應。


    她恨祈魚,更恨當年叛亂的炎帝。


    …


    “小魚怎麽那麽久還沒出來,我要進去看看”程昕若實在耐不下性子,跑到了櫃台前焦急地說道。


    程昕若心急,肖文羽也不好拒絕,偷偷使用秘法查看了器閣的內部,搖了搖頭。


    “她沒事,應該還在和器靈交流,大師姐你可以再等等”


    “等?剛才那聲巨響把你們器閣都捅了個窟窿,也不打算管管?萬一小魚出事我怎麽跟師尊交代”


    “真的沒事,大師姐,你這又何嚐不是為難我呢”


    “本來破例讓小師妹挑選本命靈器已經是違規了,就別繼續硬闖了”肖文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紫光驀然流轉,示意程昕若不用緊張。


    見肖文羽用出了秘法,程昕若也不再緊逼,輕聲說了句“謝謝”


    “嗯,還請大師姐稍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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