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若背靠著緊鎖的房門,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


    可她的心卻像是被尖刺刺痛一般,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不是不能接受黃詩馨,而是時間上不允許。


    在打擊妖族風潮的當下,她們倆無疑是處於風口浪尖上的人,就算是隱瞞,又能隱瞞多久呢。


    不能為黃詩馨正名,這對她根本就不公平!


    倒不如讓她去找個更好的人家嫁了,煩惱也會少一些,不是嗎。


    黃詩馨可以不懂事,但她不行,不說人妖殊途,光是兩個女子結婚,在其他人們看來,就已經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確定門外沒有動靜之後,程昕若拿過角落裏已經衝洗幹淨的木盆,準備走到院內接水,手中摩挲木盆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


    打開門走入院中,來到儲水井前向下望去,井中的水幾乎要溢滿了出來,不禁讓程昕若舀水的動作一滯。


    是黃詩馨幫她打好的水嗎,那個笨蛋,之前抱怨幫忙打水明明隻是氣話,她卻當了真。


    捧起水打濕臉頰,肩頭的發絲不免也被沾濕,讓程昕若的心情變得愈加煩躁。


    一下、兩下、三下…隨著臉頰不停被水打濕,程昕若手中的動作也變成了拍打。


    “啪”“啪”“啪”巴掌拍打臉頰的清脆響聲不斷在院中響起。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匯聚在拳頭,擊打中了程昕若自己的臉頰,散發出了一股氣浪,將身旁的空木盆吹飛,撞擊到了宿院的圍欄上。


    沉默地站起身,此時的程昕若像極了街頭邊無助的流浪小孩,擁有過,又一無所有。


    “大師姐,你別想不開啊!”


    一道熟悉的人影撞開了宿院的柵欄門,衝到了程昕若近前,剛想拉過她的手就被躲開。


    “肖文羽,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程昕若雙目無神,強忍住內心的情緒,冷淡道。


    被巨大動靜吸引來的肖文羽尷尬地撓了撓頭,還是後退了幾步。


    “這不是怕你想不開,過來阻止一下嘛”


    “肖文羽,我明確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別再來糾纏我了,從始至終,我們就隻有長老弟子這個身份,與其在我這浪費時間,不如多去去旬陽城裏的青樓”程昕若撿迴被吹飛的木盆,迴到屋內再次鎖死了房門。


    盯著程昕若落寞的背影有些出神,肖文羽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轉身將柵欄門恢複原狀後離去。


    小心地把木盆放迴角落裏,程昕若疊好了床上的被褥,又坐到了石桌前,打開了那本還未讀完的《牛郎織女》,懷著沉重的心情繼續閱讀下去。


    …


    墨詩馨跺了跺腳,拉著身前張嫂的手臂搖晃著撒嬌道“那我哥都成婚了,您就不能讓他迴去繼續管理妖界嘛,老話說的好,信人不如信己”


    “你以為我沒勸過嗎,說什麽都不願意放下老婆孩子,就算一起打包帶過去都能讓他逃迴來”張嫂扶額無奈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迴去,除非等到昕若能答應我”


    “嗬,我又不是來催你的,迴不迴去又不礙我眼”


    “那您找我有何貴幹啊”墨詩馨鬆了口氣,撒嬌的手立馬放開,正色道。


    張嫂從懷中摸出了棕熊給予的懷疑人員名單,丟到了墨詩馨的手中。


    “聖山丟失的次神器,你有印象嗎”


    打開名單,粗略掃過一眼,上麵的百來人信息沒有讓墨詩馨覺得意外,反倒讚同地點了點頭。


    “那條小鞭子嘛,我見過幾次”


    “聖山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不過少了幾個我懷疑的人選”


    遞還名單,墨詩馨的手伸進了儲物靈器裏,拿出了更為詳細的一長卷名單。


    這下輪到張嫂有些驚訝了,在墨詩馨總結的名單中,不隻包括了她那一張的全部內容,還新加了一部分可疑人員,其中甚至還囊括了近幾個月的行動軌跡以及修為和所擁有的靈器。


    “脫離了妖界的幫助,你是怎麽在人界收集到那麽多信息的”張嫂不由地笑出了聲,她早該想到的,兄妹倆連行事風格都如此相似,能力又怎麽會相差太多呢。


    墨詩馨抬起頭,雙手叉腰,變得神氣不少,“玩?對妖界沒有貢獻的人才會隻想著玩,我好歹也是個殿下吧”


    “是是是,那要你迴去的話…”


    “阿巴阿巴,張姨您在說什麽,什麽殿下,不認識,真不認識”


    “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帶路”張嫂拍了拍墨詩馨的腦袋,笑道。


    “啊?難道我們要一家一家找嗎,最遠在北上的雪霽城,最近也是在洛川城,當然,我不是質疑您的實力,隻是這樣真的很累啊”


    經過墨詩馨的提醒,張嫂是有些想放棄這個較為原始的方法,畢竟就算她的修為是渡劫,她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光是橫跨整座修仙大陸就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更別說那些龜縮在魔界範圍裏的人了。


    “那你說怎麽辦”比起思考問題,張嫂果然還是喜歡用絕對的實力解決問題。


    “既然知道幕後黑手是我們親愛的路長老了,那直接把他綁了不就行了”墨詩馨露出一臉“我真聰明”的表情,直截了當道。


    張嫂搖了搖頭,伸出手捂住了墨詩馨的嘴,“慎言,我們還在旬蓬宗裏,隔牆有耳”


    “而且,我了解路顧澤,他不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所以次神器大概率不在旬蓬宗裏麵,被他藏去了別處”


    “唔唔姆”掙脫開張嫂的手掌,墨詩馨似乎還不死心,繼續道“這跟我們把他綁了有什麽衝突嘛,早就看不慣他了,解決點之後我哥也能輕鬆些”


    “你以為跟綁匪綁架人換錢一樣簡單嗎,路顧澤的目的隻是給妖界下絆子,好讓你們失去理智犯下無可挽迴的錯誤,跟拿到次神器的那些人算是利益交換”


    “他在賭,在用一柄次神器賭妖界的未來”


    “哈?他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再說了,我妖界也沒怎麽樣他吧,偏偏就盯著我們咬,他那麽能耐怎麽不去把魔界搞垮”墨詩馨越說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去給路顧澤宰了。


    “因為恨,純粹的恨,妖…在幼時殺掉了他的父母,這其中,跟你哥墨沐青也有些關係”


    墨詩馨聽後,有些沉默,不由地握緊了雙拳。


    “所以這才是最壞的情況,我已經看不透他了,後手準備可能比我們想象地更加充分”


    “誰是誰的棋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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