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演武場上,空無一人。


    高潔的月空,清輝如夢,灑落到大演武場上。


    陳凡靜靜地立在空曠寂寞的廣場之上,沉下心神,將體內的真氣向雙臂衝去。


    這是他第一次同時運行兩個武訣。


    獄王拳與《天雷刀訣》完全不同,甚至沒有一點關聯之處,隨著武訣而在體內運行的功法,也同樣的大不一樣,但是現在他要將兩個看起來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同時在體內體外驅動起來,這其中的艱難,直到陳凡試《煉獄轟雷》第一式的小結獄之時,才深深體會到了。


    左臂上的黑息已經衝出拳麵,背後高達過丈的獄王戰獸也顯出身形來,但是右臂的凝刀,卻無論如何也凝不出刀形來。


    原來要兩隻手來完成的事,現在想通過一隻手臂完成,無論如何努力,就是不通。


    體內經脈已經無法承受兩股能量的同時衝撞,痛苦異常。


    陳凡隻好慢慢收了武訣,開始試著先凝出天雷刀來,再驅出獄王拳。


    ……隨著體內能量衝出右臂,沉沉的黑息凝向一處,手端一陣刺痛,忽的一下,一片電光閃過,一把真氣刀,終於凝出在他的單手之上。


    如果十天之前,這一手一定凝不出來,但經過這十天的苦戰,陳凡體內的經脈已經適應了凝刀時的衝擊,體內的經脈運行,更是順暢自如,凝刀這一步,總算通過了。


    接著就是凝拳!


    陳凡一支左臂微抖,沉沉黑息,如毒蛇般伏在他手臂之上,拳端已經結出一隻巨大拳影,但是背後應該先一步衝出的戰獸獄王,卻說什麽也釋放不出來。


    沒有獄王戰獸,這一拳就沒有了靈魂,如同刀法沒有刀意一樣,一拳擊出,與常人無異,根本無法戰鬥。


    陳凡連試了幾次,全身汁水淋漓,還是無法成功。


    他本身修煉的功法,與體內的空間空間,都是極陰的屬性,功法驅出,身周更是冰寒一片,空氣中的濕氣,都會化成清雪飄下。但就算這樣陰寒裏,陳凡竟然累出一身臭汗,這《煉獄轟雷》第一式的艱難,可想而知。


    一連努力了近一個時辰,這才完全放棄了。


    “媽的,訣竅一定就在最後三招《天雷刀訣》之中,不然為何就擊不出一式呢。”


    陳凡泄氣了,就在原地,慢慢地將《天雷刀訣》的第八刀,施展出來……


    第十二天清晨,陳凡大口咀嚼著大肉包子,大踏步地向後山而來。


    大演武場上,照例是幾千人的目光,都落到他一人身上,陳凡毫不在意,視而不見。


    “你得有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味都嗖了。”離得近的學生捂著鼻子。


    “看那頭發,都一縷一縷的,再也洗不幹淨了……”


    “可是,你不覺得他很帥麽,真正的男人的氣息!”女學生眼中星光閃爍。


    “什麽,他都快發臭了,反而更男人了……”


    “真的……霸道到這種程度,院長的巡山牛,你們誰敢每天肆無忌憚地招惹。誰又能象他一樣,戰鬥起來象個瘋子,修煉起來象個白癡……”


    “瘋子和白癡也帥?”男同修們快氣得七竅生煙了。


    “帥!你去問一下院裏的其他姐妹,有一個說他不帥的,我就跟當眾親你一下。”


    ……


    男學生看一眼身周那些眼中星光彌漫的女學生一眼,已經知道自己輸定了。


    後山的戰鬥準時打響。


    因為在後山師兄弟們麵前失了麵子,清風院長的寵獸,今天特別地憤怒。


    大黃牛幾乎將全身的修為,都加持到四蹄和一支獨角之上,每一擊都是威能無邊,轟出震動空間的大震。


    陳凡隻好全力奔跑著,《秦氏虎驤》成了最佳逃跑步法,如果秦氏長輩們看到他們天星級的鎮族之寶,成了逃跑利器,不知會做何感想。


    龍騰虎躍,陳凡身如迅雷疾風,同時,尋隙就是狠狠一刀。


    今天與昨天的打法不同,他不再專一的動用《天雷刀訣》,而是幾招《天雷刀訣》過後,夾雜上一招獄王拳。


    隻是獄王拳來擊打這隻逆天牛,毫無功效,這樣一來,這場戰鬥中,他一直處於下風中。


    大演武場上,眾學生們聽到後山轟轟砰砰的撼山之聲,聽講的心,也隨之起起落落。


    人叢中忽然有人提惑,正是處在第三品陣中的秦氏雙姊之一的秦雪嬌。她俏生生地一經站起,就引來其他幾陣的目光。


    “老師。”


    秦雪嬌行了一禮。


    “想問雲浮錄麽?”


    “不是……”秦雪嬌猶豫了下。“我想問問,後山那頭巡山牛的事……”


    “哦,想問什麽?”


    所有人都來了興致。


    “嗯,我想問一下,巡山牛的修為,高出我多少?”


    老師一怔過後,笑道:“我曾在後山星修院,學習了五年之久,對於老師的那隻寵獸,還是很了解的。它五年前的修為,已經在你之上了……”


    方陣更靜,人人轉頭向後山望過去,坐在這裏,後山的轟擊聲,聽得清清楚楚,間或聽得到“賤牛”的罵聲,與巡山牛憤怒無奈的巨鳴。


    這幾天來,他的叫聲倒是越來越高亢,叫聲中的憤怒與戰意,一天強過一天。


    秦雪嬌年紀不過十四歲,卻已經是真正的一品之境,體內一座靈鼎與一處靈泉,形成了體內的第一個大循環,修為在同齡女修裏,無人能及。


    方陣中一人忽然說道:“老師,那麽,如果我與那隻巡山牛前輩一戰的話,多久才能取勝?”


    說話的是王氏族人中的一位少年高手,說話時,臉上的傲然之色,清清楚楚。他的修為還要高過秦語驕好多。


    教師愣了一下,目光掃過整個方陣,百餘名弟子,與臨近兩個方陣的學生們,一齊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勝……你是問勝過誰?”


    “那隻牛,我若與之對戰,幾招能勝!”


    老師笑起來,搖頭苦笑。


    “你勝是勝不了的,你應該問能堅持多久不被踢下山來。因為我黃牛師兄從來不傷人性命的,所以,他隻踢人下山。”


    王氏少年高手眉頭立了起來。


    “那麽我與巡山牛前輩戰鬥的話,總能戰鬥到天黑吧……”


    少年信心滿滿,對幾天後的挑戰更是信心十足。王氏小輩們都憋著這口氣,等著在挑戰中狠狠給以陳氏顏色,更決心讓陳大廢物也裸身受辱。


    今天這一問,王氏族人是早想得知的。


    老師沉吟片刻,忽然問道:“王大薪,你想問的應該是你比陳凡學生強上多少吧?”


    王大薪猶豫了下,還是微一點頭,說道:“尋海弟弟傷在他的手下,我恰好高過尋海一座靈鼎的境界,我想知道,如果與陳大廢物挑戰,會在幾招上贏得挑戰。”


    老師猶豫說道:“這樣說吧,現在的陳凡,能在後山三個時辰不敗,但是王大薪學生,你在老師的巡山牛麵前,隻怕連三合也堅持不下來……”


    王氏少年高手騰地站起身來,驕傲的臉上脹得通紅。


    “絕不可能!陳大廢物空間初開罷了,也能堅持三四個時辰,我如何不能……”


    老師笑了下,示意他坐下來。


    他淡淡說道:“因為你在陳大廢物手下,連半個時辰也堅持不下來的。”


    演武場幾個臨近的方陣,頓時鴉雀無聲。王大薪一隻手握得蒼白,指甲深陷肉內。


    “我當年初上山時,也讓大黃師兄踢過,當時的在下的修為,還在你之上,也不過三合罷了,哈哈,所以,那個在後山苦鬥大黃師兄之人,我勸你還是試也不要試,會敗得非常慘,比大黃師兄還慘。而且我想你也不想聽他罵上一聲賤人吧。哈哈……”


    下麵方陣一陣安靜,人人眼睛直視著上麵的老師,知道既然他這樣說了,就必定有道理的。


    王大薪的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幾經轉變,最後悻悻坐了下來,心中雖然一萬個不服,但是也決不會白癡地認為前麵的老師,會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


    教師姓張,在星修堂裏排名第九,是後山最年青的學生。他修為之高,就連地星榜的陳問天也不敢輕拭。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


    人人望向後山,心情複雜難言。


    “兩山一泉境界的王氏弟子,難道真的不是那個陳大廢物的對手麽……”


    “那是個怪物!”


    “他就是妖魔轉世!”妒嫉心在眾人心頭升起。


    方陣間終於還是傳出了一片歎息之聲,許多的無奈與不甘,在這一聲歎息裏,表露無遺。


    秦氏雙姊小臉通紅,小心髒噗通噗通地亂跳著,再轉頭看向後山時,兩姐妹都是目光迷離,心旌搖動。


    能與那個人扯上關係,能讓全場的女同修們,用無比妒嫉無比羨慕的目光注視,能狠狠打擊這些曾經在二人麵前無比囂張,無比驕傲的小公主們,兩女的心,都熱得快要溶化了……


    “賤牛,看小爺這一下……”


    “轟!”


    “哞——”


    “砰!”


    戰鬥似乎遠沒有停止,今天的陳凡,比昨天更加的雄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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