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陣陣刺痛影響著徐行的思索,迷迷糊糊的跟著那引路導師一直走,越走越偏,聽見引路導師的告誡,徐行捂著腦袋點頭,也不知多久,走過一片竹林,來到位於學府一角的壬癸院。


    院門外站著個容貌有四十左右的女人,皮膚白淨,迎上來,聽見鄭剛的話,點點頭領著徐行走入院門裏。


    院子裏種了花花草草,像是兒童的遊樂園,有七八歲的孩子穿梭奔跑,有玩著遊戲的孩子大喊大叫………………孩子們看見林導師領著血人,矚目而來,有的喊著‘林老師好。’。林初雪扶起了跑的跌倒的女孩,拍了拍女孩身上的灰塵,領著徐行來到宿舍。


    兩人一間,空間寬闊,隻是床太過於小了點。


    林初雪看徐行捂著腦袋坐在小床上,臉上的血液染的看不見徐行的麵容,像一隻被欺負的流浪狗。她終不忍心做到不管不顧,打來一盆熱水清洗徐行臉上的血跡,又從懷中拿出黑玉膏包紮徐行的傷口。徐行一言不發,腦中疼的連話也不想要說,任由林初雪處理傷口。林初雪處理完了徐行的傷勢,拿來一件學服,抱著染血的衣物,說道;“你入壬癸院是因為文課不及格,也是因為你是半路出家,但你應該清楚一些東西。”


    徐行坐在床頭抬頭看著她。


    林初雪道;“徐行,養好傷離開這裏。”


    徐行擺擺手說;“謝謝你老師,讓我休息一會。”


    徐行看著她離去,躺在放不下身體的床上,腦中的刺痛已讓他頭疼欲裂,多虧那棵樹木及時到來,不然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忽的聽見門開的聲音,走進來一個皮膚黝黑的孩子,麵容呆癡,直直躺在另一張床上,不言不語。想來就是自己的小室友了。又等了一會,外麵天也黑了,腦中刺痛消散許些,徐行盤坐在床上,體內法氣真氣不穩,去運轉日曜光法牽動二氣,平複內傷,期間睜眼看那皮膚黝黑的孩子起床離開,走出去之前還吐了兩口氣,咧著嘴巴,努力裝出一個笑容。徐行略微疑惑。


    門又開。


    皮膚黝黑的孩子拎著木盒走進來,臉帶笑容,說道;“林老師讓我給你帶的飯,我叫三狗子。”


    徐行下床伸出手,道;“徐行。”


    三狗子雙手攏著徐行的手,又把飯菜擺在桌子上,是粥食,看見徐行吃了起來,說;“老師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壬癸院,咱們院子大多都是沒有開始修行的孩子,最大是十歲的閆笙,最小的才六歲,我們的課程以林老師的文課為主,每日許老師會帶我們煉體,兩三天會有一節木老師的法課,修為最高的是十歲的閆笙,聽說不是壓境不破已是苦境之人了。”


    三狗子拍了拍腦袋說;“對了,咱們是封閉的,一個月會有兩天假可以出去,其餘時間都要在院子裏麵。”


    徐行點頭,吃完了飯菜,要去收拾被三狗子搶先一步,忽的問道;“你是哪裏人?”


    三狗子笑道;“我是越州榕府。”


    徐行說道;“我是碣州橘子府人士,你肯定沒有聽過那裏,我倒是聽過熔府天下聞名的鎮海樓,你真厲害這麽小一個人從那麽遠的地方來到這裏。”


    三狗子笑嘻嘻的收拾著碗筷,聽見徐行又問他多大了,說了一句‘九歲了。’,三狗子拎著飯盒要送去食堂,忽的聽到身後那人又問‘你叫什麽,每個人都有名有姓的,沒有人會叫三狗子的,就比如我叫做徐行。’三狗子的臉上有著笑容說‘黃人龍。’他出門而去。


    徐行坐在床頭,月光透窗而下,腦中的刺痛好了很多,呆呆發神,不多會看見黃人龍迴來洗漱後上床握著一本書看著,大概月也高了,黃人龍對徐行笑了笑臥床而睡。徐行呆呆發呆,不知多久,困意來襲,剛要去睡,發出一些動靜,見裹著被子的黃人龍一抖動身體,才知道黃人龍沒有睡去。徐行吹滅油燈,房間裏麵陷入漆黑,躺在床上,雙腿耷在床外,他能感到黃人龍沒有睡去。


    月起,月落,日起。


    徐行感到有人拍著自己,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黃人龍洗漱穿戴好了。黃人龍說道;“快點洗漱了徐行大哥,林老師給了任務,讓我帶著你的。”


    徐行起床洗漱完畢穿戴好跟著黃人龍走出去,有很多孩子也方才起來,眼睛迷糊發著牢騷,來到了宿舍外的廣場上,一個三十四五的男子麵白幹淨,站在高台上,等二百多位小學子排隊完畢,男子抬起雙臂打起一套拳法,二百多位男童女童跟著打了起來,在晨曦的照耀下,每個兒童的身上都好像有著光芒。徐行跟著而動,他一眼就知道這是‘八段錦’,是與其餘四套拳法‘易筋經,五禽戲,六子訣,太極拳’齊名的拳法,是老少皆宜的拳法,而五套拳法能傳播天下也皆因那拳中老仙師,老仙師在創造出太極拳後又歸攏其餘四種拳法改良後落了天下。


    一遍又一遍的八段錦,徐行打的專注,有時候一些動作並不標準跟著那高台上的許風老師更改過來,大概半個多時辰,許風收拳,廣場上的兒童排列整齊去往食堂,食堂的飯菜很好,不知是不是錯覺,徐行感覺就是那青菜也泛著綠光。


    聽旁邊的黃人龍咧著嘴說‘這是用種靈藥的方法培養出的。’徐行打了一些飯菜坐著吃著,他能感覺到有一些兒童看著自己,抬頭看去,有些兒童轉頭過去,有一個女孩直直盯著自己,看其坐在一圈人中間是個領頭人。


    黃人龍低頭吃飯說;“那是閆笙。”


    徐行吃飯後跟著黃人龍去上了文課,寬闊的教室坐滿了兒童,老師是林初雪,今天的課程是練字,每個人都拿著本子和筆寫著字,教室裏麵隻有落筆的聲音,等到林初雪出了教室,響起了議論聲。徐行聽見有人問他多大了,他寫著字說‘快十九了。’引起了熱議,這時林初雪進來,教室又安靜下來。文課結束後,吃了飯,徐行跟著黃人龍迴到宿舍,看黃人龍看著書,他盤膝修煉,等到下午黃人龍帶他去上法課。


    今日法課教的是替身術、變化術、障眼法。


    徐行聽得認真,不得不承認那木霖青年的講解十分入微,如果一個人從小就在這裏和另外一個人在碣州學府,隻要一年,兩人的差距一定會明顯的呈現出來。可惜的是如今這些課程對徐行是沒有用的。


    徐行明白這是那些人的手段,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跟著六七八九歲的孩子學習,這本就需要一些心理的爭鬥,好在徐行覺得自己的臉皮夠厚。但在這裏如果隻是學習這些已經精通的事情,徐行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的,如果一兩年也要待在這裏,他整個人都會廢了的。


    月。


    徐行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的月,他看見了段天浩大哥就在天上站著,無聲地笑了起來,徐行本以為來到分府會走上段天浩大哥的那一條路,可是一天下來,他發現自己好像被遺忘了,如果不是黃人龍會跟他說幾句話,徐行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一座啞巴城,每個人都不會說話。


    徐行搖散腦中想法,盤膝修煉,恢複內傷,等到夜深了見黃人龍迴來倒頭就睡,便也休息了,如此這般,過了三日,好像他的到來就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中,連漣漪都掀不起來。這日下課後他問林初雪什麽時候才算文課及格,林初雪說等年底大考三位導師同意,徐行就可以離開這裏。徐行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困在牢籠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平複體內傷勢,等到了七日後,徐行內傷好透,便打算離開院子去找淩香月問問。林初雪告訴他‘等下個假期我幫你申請出院子。’徐行浮躁的心開始穩定,他知道古靈精怪的淩香月一定有著辦法破開他的這種局麵。


    月下。


    徐行盤膝中睜開眼睛看著推門而入的黃人龍。黃人龍笑著走進來,遞給徐行一封信說;“是閆笙讓我轉交給你的。”


    徐行疑惑的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五個字‘好戲開場了。’,徐行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忽的聽見砰砰的敲門聲,還有一些爭吵聲,下床打開門,就看見兩個少年直立站在門外,一旁的林初雪跟一人爭吵。林初雪說‘這裏是壬癸院,府主規定過任何人來壬癸院都要跟我申請。’眉目很重的那少年說‘如果是殺學子罪呢?’林初雪一下子不說話了。


    徐行看見兩個少年學服的胸口有著一個‘紀’字。那眉目很重的少年走進屋子,對著黃人龍擺擺手,黃人龍立即跑出去,另外一個少年砰的關上門。


    “我叫杜尤。”杜尤從懷中拿出一顆玻璃球對著空中一拋,玻璃球就漂浮在空中,從中心射出一道光芒覆蓋半間房屋,“讓我們坐下說話。”


    杜尤拉過凳子坐著,說道;“簡單一點來說我們算是學府的衙門,說我們是捕快也行是風紀社也好,都行。”


    徐行道;“所以我犯罪了?”


    杜尤笑著說;“別誤會,如果你犯罪的話就不會在這裏審問你了,作為學府的學子你有義務來配合我們,我們的過程會被光幕球錄下來,所有導師都有權看到。”


    徐行點頭。


    杜尤道;“徐行,十八歲,身世清白,毅力絕佳,十三歲外出求學,第一次出橘子府是去………………”


    徐行打斷道;“無須彰顯你們的厲害。”


    杜尤哈哈笑起來,臉色一冷;“好,那就進入話題,在碣州那一戰之中你居功至偉,若沒有你的情報,鍾吾他們無法做出防備,你是一個英雄,是碣州學府一等三等榮譽的獲得者。可有一件事情學府一定要弄清楚,你冒充的李青是一個平民之子,是天明學府碩果之一,而人妖大戰之前之後之中,李青都沒有出現,你應該明白,天明學府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失蹤的學子。”


    徐行盯著杜尤,問道;“所以你懷疑是我殺了李青?”


    杜尤哈哈一笑,道;“你在說什麽啊我的英雄,天明學府三等一等榮譽獲得者,你來到這裏是高夫子推薦,你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怎麽會對自己的同門下殺手?”


    另外一人跟著道;“經過我們的調查,鶴府長的保證,是戴衡殺了李青,又以魔道手段保存其靈魂得以使用令牌,然後你恰巧那時候被戴衡救治,陰差陽錯之下,冒充李青之名進入學府。當初你不是學府弟子,可以不管不顧,但如今你是天明學府的徐行,是一等榮譽獲得者,絕不可以視而不見。”


    杜尤接著說;“所以還請帶我們找到戴衡。”


    徐行哈哈大笑,淚花都笑出來,拍著桌子說;“好好好,天明學府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失蹤的學子。”


    他忽的收聲道;“戴衡走了,我與他沒有聯係的方式。”


    光幕球一閃而滅。


    杜尤從懷中拿出一麵鏡子,略微施法,鏡子中顯出戴衡在人流之中穿梭手中還拿著一串糖葫蘆,“他目前在江海等待飛船,我與你一起拿下他。”


    徐行哈哈大笑;“我懂了我懂了啊,投名狀。”


    他看了一眼光幕球,接著說;“可惜啊,沒有證據你們也拿我沒有什麽辦法,一,二,三,亮起來。”


    光幕球又射出光芒。


    杜尤站起來,冷淡道;“學府已經派人去追戴衡,是老大親自去的,如果李青之死跟你沒有關係,你還是學府的英雄,如果跟你有關係,按學府規矩,我會親自殺了你為了學弟李青報仇,而在此之前,我們已經跟副府主大人申請,在李青之死不明朗之前,沒收徐行一等三等榮譽,收了你的學府令牌,不可離開此院半步。”


    他伸出手。


    徐行無聲笑著拿出令牌遞過去,道;“那你們可一定要快點抓住戴衡證明我的清白,如果我無罪,我會上府主那裏告你們哦,我想以高夫子推薦的學子、丹天尊義弟劉公之徒、巡天司鍾吾弟子、為了碣州學府冒險做了間諜,府主大人一定會見我。”


    杜尤道;“當然,你放心,閆大人一定會抓住戴衡還你清白的。”


    徐行道;“一言為定。”


    他看著兩人離去,心沉了下來,他知道兩人剛才那一句話的意思,如果他徐行願意去抓戴衡,他徐行大概在明日就會升班,赤裸裸的威脅啊!


    徐行推開窗。


    仰望明月。


    “段大哥,原來這條路是如此之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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