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處。


    穿著灰袍的少年,滿臉憂愁,不時抱著雙臂發呆,不時雙手一插袖口蹲在地上,偶爾又撓撓頭皮,頭上玉冠已要掉落下來。


    柳忠愁啊。


    想當初被人舍命護送出了妖山,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遠,找了個山脈就躲了起來。躲在潮濕的山洞中,冷汗虛汗齊齊流下來,又想起那剛見麵為了護送自己失去生命的黑衣少年們,柳忠無助地哭哭啼啼起來,迷迷糊糊之間似睡非睡,又看見那一片一望無際的火山,那個虛幻的人,抬手間大地上冒出衝天的火芒,一處火山噴發,揮手間,各種藥材擁擠而去火山山口,以大地為丹爐開始一次煉丹。等到柳忠醒來,渾身軟弱無力,好似病入膏肓,無助之中運轉夢中人教導的口訣,才算是挺過了一關。


    那一天後,柳忠似睡非睡在山洞中兩月時間,一邊學習丹藥之術,一邊學習修煉之術。所謂是山中無歲月,又加上似睡非睡的狀態,柳忠哪裏知道外界過了多久,忍了又忍出山打聽一番,才知已過了四月時間,在外界偷懶了三四天,又迴到了山中,開始辨識百草,心裏也打算在過兩個月說什麽都要迴橘子府一趟。


    因為徐行一定會迴去的!


    山中歲月極快,柳忠決定第一次煉丹之後便出發迴橘子府,雖然修為才苦境一境。誰想發生了丹炸,迷糊之中,陷入那長達兩三月之久的夢境,迴神來,已過了約定時間,匆匆趕迴來,才知道碣州發生了什麽,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該怎麽麵對徐行大哥啊!


    在徐行大哥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在身邊!


    該怎麽解釋啊!


    柳忠憂愁著,不知所措著。


    啪!


    徐行出了城門,看見石碑處‘八練城’下蹲著思考的人,左右瞧了瞧,就覺得熟悉不過,往前走了又走,眼睛瞄了又瞄,才看見這不是那‘白了版本’的柳忠嘛!


    徐行三步上前,正巧看柳忠撓著腦袋起身,手掌用力一拍。


    柳忠嚇了一跳。


    他一看是徐行,當即又驚又喜,顧不得想什麽,一把抱住了徐行說;“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徐行拍著柳忠的後背,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該怎麽大大方方的去見你。”柳忠鬆開了雙手,抹著淚花,哭笑著。


    徐行大笑起來拉著柳忠的手臂朝著城裏走去,說;“不管怎麽樣,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情,現在你能站在我的身邊,一切都是好的,過去了,走吧,去給劉府主和鍾吾大叔上香。”


    香在香爐中燃起。


    柳忠看著劉府主的雕塑,說;“其實我有很多很多辛苦的話要見到你說一說,可是我聽見劉府主的事情後,聽見鍾吾大叔的過往,我忽然就覺得有什麽辛苦的,一句辛苦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行認同道;“對啊,跟他們比較起來,辛苦一點兒也不………………”


    忽的。


    “徐行,開飯了!!!”


    是戴衡的聲音。


    徐行心中的感慨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與柳忠對望一眼,走出破廟朝著山頂走去,山路上掛著一盞又一盞燈,已下弦月的上山路上並無旁人,掛在燈杆上的白綾緩緩飄動。一路上了山頂,八仙桌上已上了十幾道菜,有那如白玉上掛著翠點的涼拌豆腐,有那大碗裏麵濃白的豆腐魚頭湯,有那炒的香噴噴的豆幹………………


    戴衡蹬在板凳上,兩手拿著筷子敲著碟子,毫無那黃幫之主的模樣,惹得守頭七夜的劉思認真的說‘這樣不好的,長大了就會要飯。’,戴衡笑嘻嘻的說‘要飯好啊,吃飽了睡睡醒來再去要飯。’劉思睜大眼睛思考起來。


    劉公連連咳嗽,起身抱著挨著戴衡坐的劉思,說;“你們年輕人慢慢吃吧,我帶著思思睡一會兒。”


    劉思看著戴衡依依不舍的。


    戴衡笑嘻嘻做了個鬼臉,惹得劉思也做了一個鬼臉。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劉公早已知道柳忠迴來,還是戴衡帶迴來的消息,戴衡卻也說了‘那個人還要徐行去。’,才一直等到今天跟柳忠相見。


    柳忠行禮。


    劉公笑著離去,不顧少年們的勸說。


    他走到院子門口,半轉身看去,那桌子旁的少年已經在戴衡的叫囂下開始拚酒,一道流光落在凳子上,露出憔悴少年,想來就是碣州唯一劍修唐勻,那個年紀輕輕已一頭白發必然就是丁雲,那一對如神仙眷侶的必然就是黃鏜和若善…………………………那打著道禮嚐了一口豆腐眼中亮起的是莊繡,架不住徐行和戴衡的勸酒,嚐了一杯………………那站在凳子上的小小和尚幾乎趴在桌子上伸手夾菜卻被灌了一杯橙汁眼中一亮的必然是一真小和尚……………………


    碣州少年都在此。


    劉府蓬蓽生輝!!!


    “我要去西北了,大西北。”半斤燒刀子下肚,戴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自己,“我給你們說,大西北,就是你們想象的那個三不管的地帶,隔壁就是當年逃跑的那些人,我就要去那裏,當大西北的王!!!”


    他打了個酒嗝,一下子繞到秋班長身後,拍了拍神情還很黯淡的秋班長,說;“人人都指著我戴衡的鼻子說‘那個家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是個野種,是一個連自己人也殺的人。’,他說任他說,我活我的。你看丁雲多好,現在這一頭我羨慕的白發,都不用染發了,羨慕羨慕。”


    丁雲冷漠道;“閉嘴。”


    戴衡一下子閉嘴,又喝了好幾口酒,“劉公要開設橘子府學府,橘子府所有的孩子都可以來這裏上學,更是可以有往天明學府送人的資格,你們呢?比不上一個老人嘛?”


    丁雲哼道;“我直接去天明學府。”


    戴衡豎起大拇指。


    唐勻說;“我會先在大蜀山待一段時間,那裏還有殘留的劍氣。”


    黃鏜笑著說;“我和若善打算聯合一些人開設星河學府,高夫子找過我們兩人,希望我們兩人可以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選一條對自己有利的路,隻是我和若善都覺得沒有師傅的傳承我們可能就餓死了,所以要代替師傅照顧星河府。”


    若善點頭。


    一真喝著果汁,雙眼越來越亮。


    莊繡想了想說;“倒有一件事情要做,天柱山旁有個萬丹湖,若你們有興趣,可以一起去探探究竟。”


    丁雲眼中一亮,顯然聽過萬丹湖之名。


    秋班長抿著嘴唇,整個人心神都沒有從噩夢中走出來,若不是高夫子強行帶來,秋班長還在封閉的房間中待著,思考自己的內心。她心中的正義像是一把刀砍傷了自己。


    秋班長啊秋班長啊,怎麽就忽然變成了那麽諷刺的稱號,一個人人熱愛並相信的秋班長,其家族卻是發動這場戰爭的人……………………


    多麽殘酷。


    “我…………”秋雲湄轉動酒杯,一飲而盡,看向那白發丁雲,“我會去天明學府。”


    “多多照顧。”丁雲一笑。


    “多多照顧。”秋班長笑著。


    他們兩人就像兩個有著相同經曆離家的孩子相遇在一起。


    徐行抿著嘴巴,覺得自己有些磨磨唧唧,實在是小家子氣了,飲盡杯中酒,“我知道自己的內心,我不能去壓製它,高夫子給我的那一條路是我想要走的,我會去江海學府。”


    戴衡哈哈笑著,拍著徐行的肩膀,“大家不要可憐他。”


    “快收起你那悲傷難舍的眼神。”戴衡蹲在凳子上,痛飲一杯,“這個家夥到底知道不知道要去的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他選擇了一條更容易的路?’所以這個家夥心裏很難受嘛?拜托拜托,江海的天明學府跟碣州的可不一樣,說那大夏第一座天明學府三年之內完善各院,從第一批導師和學子中抽了一批人去了四個地區,其中就有江海學府,十多年了,你知道當初咱們夏東地區的門派和宗門多少麽?數不過來啊,起步一萬多個大大小小的勢力,可現在呢?勢力縮小到了百個之內,那些人呢?有的進入別的勢力,有的進入了江海學府,你能想到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了嘛?”


    一個天才雲集的地方。


    一個勢力交雜盤根的地方。


    徐行哈哈笑起來,舉起酒杯,“敬段天浩!!!”


    他用這個名字迴答了戴衡的問題,然後他們都笑了起來,舉起酒杯。


    “等等………………”


    從山下奔跑來一個強壯的漢子,穿著黑袍,雙手撐著膝蓋,說;“等等我。”


    是曹佩。


    緊跟著其後的是天池山跟著唐勻叛出門派的十三名弟子,炎炎門三師兄孫千……………………一個又一個人跟著到來,共同舉起酒杯,“敬段天浩。”


    再一杯。


    “敬碣州死去的英雄。”


    再一杯。


    “敬天明學府。”


    一杯又一杯,一壺又一壺,不認識的也認識了,山頂的年輕人們這一夜喝光了八練城中的酒,就看醉醺醺的唐勻化作不穩劍光搖搖晃晃而去搖搖晃晃而來,買來城外鎮子上的酒,酒水入喉,有人笑有人忽然哭了,這一夜,他們好似喝光了橘子府的酒。


    天亮了。


    “各位,我討厭戀戀不舍,告辭。”戴衡迷糊中睜開雙眼看見眾人還在拚酒,一抱拳,跳下懸崖。


    “走了。”


    一個又一個,瀟灑而去,最後一杯酒被徐行端在手中,看著秋班長最後一個離去,一飲而盡,重重道;“各位,保重。”


    他坐在懸崖邊緣的大石頭上,冷風吹麵,醉意醒了三分。


    天邊一團金燦燦的蛋黃升了起來,撒下光輝。


    “劉公。”徐行聽見動靜,迴頭看去,撓撓頭,“我等一下再打掃。”


    劉公給了他一個後腦光,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沉默片刻,劉公又道;“想好了嘛?”


    徐行聽著柳忠的唿嚕聲,說;“跟劉公一樣。”


    劉公笑著說;“真的沒有想到在七十三歲這個年紀找到了一輩子都沒有找到的夢想,從前啊,我修煉也好煉丹也罷,就像是不願斷了香火的延續,在葉子走的時候,我們談了好久好久,葉子說‘父親,讓我死得其所。’我兩難,看著自己的孩子求死真的好難好難,可看著自己的孩子活的像個軀體更難,那一刻我心中燃起了火花。橘子府雖然有了資源,但還有很多很多人沒有書讀,我就開個橘子學府,招一些人,教讀書教修煉,等我教不了了就送到天明學府,豈不是很好?”


    劉公了望金燦燦的陽光,又說道;“什麽時候走?”


    徐行笑著說;“後天?”


    他看見劉公那翻著的白眼,連連說;“最少最少還要吃一頓劉公的豆腐宴才能走的不遺憾。”


    劉公哈哈大笑起來。


    南山。


    天下五山之一,以南為名,南方再無山敢稱南山。傳聞中,遠古時代有一山撐起了天幕,後因大戰山體破碎大致分成了五分,其一落在碣州的星河府,成了南山。


    南山歸來不看山。


    那猶如九天上而下的銀河般的瀑布,那站在山頂望去,白雲飄在半山腰,遠處山體若隱若現之間,好似身處天界不在人間。


    夜晚。


    徐行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著山崖旁那一株樹幹有五人合抱開枝散葉的火樹銀花,墜落在風中的樹枝的枝芽在火焰之中閃起了銀色的光芒,月光下,火樹銀花就像一個月宮的仙女在起舞。


    驚訝聲從人群之中發出,跟著就是各種掌聲和叫聲。


    徐行如泥鰍一般退出了擁擠的人群,下山的路上遇到一個個上山的人,身後跟著淩香月和柳忠,淩香月顯得悶悶不樂的,還沒有看夠。三人好不容易下了山,就聽見柳忠說‘聽說南山上麵要建起很多建築,有一處是黃雲真人的洞穴翻修,還有那‘霍邱。’‘豆丹子。’‘莊雲。’‘不修佛。’……………………‘鍾吾。’‘劉葉。’………………等等人的百英廟,他們都因碣州而死,理當接受碣州的香火。’徐行笑著說‘一切都歸還給了我們,我們應該把英雄供起來。’淩香月決定夜遊南山,徐行兩人跟上。他們慢悠悠的隨意逛著,山中時常有黑影閃過,偶爾月光下,才看清是各種各樣的動物。


    三人走過那二溪之一的‘竹節溪’,進入此地曾代表到了曾經的天池山,一小隊赤水軍帶新招的捕快封了山,還在查看天池山各處密境。


    淩香月繞著小路而去,發問道;“打算什麽時候去江海學府?”


    徐行笑著說;“還有幾件事情要必須做的。”


    淩香月好奇的問;“說說看?”


    徐行點頭說;“沒有不能說的,我要見兩個人,一個是個老婆婆,我已托戴衡在大戰爆發之前找到了老婆婆,現在老婆婆在天柱府,正好我們去看一看古香古色的莊墓,再去見一見老婆婆。另一件是我要去麓府的山中找老師傅。還要辦兩件事,跟百念師兄和百川師傅告別,給不承認我的師傅霍邱在大蜀山中建個墳,因為霍師傅死在那裏,在他的墳旁我想照著自己的意願建一座竹青青前輩的墳,同墳。”


    “說說看。”


    徐行隨手摘下樹葉,說起了那人生中難忘的事情,那一次徐行才知道什麽是餓…………………………


    淩香月走著聽著,忽然看徐行手中拿出樹枝編織的樹環放在自己的腦袋上,她剛要躲閃又笑眯眯地低了頭,帶著樹環晃晃悠悠的跟著徐行漫步而去。


    她說老婆婆是個好人‘手也巧,才能教會你編花環。’


    月下。


    山路,三人,兩人在前,一人在後。


    一人說一人聽。


    一人笑。


    三人到了山頂上時,天邊剛亮,清晨的第一道光撒向了南山,千鳥齊飛,各不一樣,夜晚後的樹林青翠欲滴,遠處那轟隆隆咆哮的瀑布迴響耳邊。


    徐行並沒有著急去見老婆婆,他等了五天,算是遊玩小半南山,還是沒有等到百英殿的開門,打聽之下還要許久許久,隻好去了齊雲山黃雲真人的廟宇上了三香,才去往了麓府毫山之中,找了又找,才找到記憶中的那片山林。茅屋已被動物占據,物是人非,徐行卷起袖子打掃起了茅屋,修修補補,又把那破板凳修一修,讓淩香月十分不明白此舉動的意義所在,但也不去說,反而興致勃勃的陪著徐行做這些傻事情。柳忠更不會說什麽了。打掃好了茅屋,徐行放了一封信在桌子上,上邊寫著‘師傅親啟。’


    三人去了百念師兄百川師傅的墓地,無名的山,不起眼的樹林中,茅屋前有一座老墳一座新墳,本來百念死守麓府,麓府之人要把百念葬在麓府最好的地方,可聽了百念竟是那百川之徒,麓府府主又收到鶴府主的信封找到師徒二人隱居之地,便把百念葬在了此山中,此山取名‘二夫山。’


    徐行站在新墳外,那個活著隻是為了‘不讓師傅的逐日腿法消失’的師兄,好像從來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或許師兄早想如此,因師傅而生,陪師傅而去。


    釀春酒擺滿了墳墓前,是麓府人們送來的,徐行上前打開,咕嚕嚕灌著,撒了半瓶。


    “還不曾與師兄對飲,此間心願總算完結。”


    天柱府。


    一處沒有高建築的地界,最高的不過三層古香古色的八角樓,有人說江海的美早已失去,但天柱府始終保持了江海曾經的美。


    小橋流水人家。


    三角房頂,黑瓦白牆,河流上飄著木船,有人乘船高歌而唱。


    徐行走在岸邊,河流兩岸有人家,有些婦人在河邊搗衣,清晨下的天柱府顯得霧蒙蒙的。


    他走到橋邊的一副院子旁,敲了敲門。


    門開了。


    院子裏盲眼的婆婆熬的粥在咕嚕嚕叫著,婆婆睜著灰白的雙眼問;“是劉小弟嘛?”


    徐行輕輕的說;“婆婆。”


    老婆婆認真思索熟悉的聲音,忽的笑起來說;“孫兒孫兒,你迴來了。”


    徐行嗯了一聲。


    老婆婆十分開心起來,抱著徐行摸了又摸,說健壯了說長高了,摸著徐行的手又說受苦了。粥咕嚕嚕頂著蓋子,老婆婆拉著徐行的手要去端粥,毛巾也沒有拿,好在徐行眼疾手快攔下來,認真的勸說婆婆坐好,他去端粥。老婆婆聽到腳步聲又問兩人是誰,聽見女聲十分開心,拉著淩香月的手說東說西。淩香月笑著聽著‘徐行’小時候的事情。


    一鍋粥,一疊麵餅,三碟小菜。


    老婆婆問徐行這次會不會多留一些時間,徐行很小心的說碣州發生了大事情所以他們的建築隊伍很忙,老婆婆點頭說知道這些事情,還讓徐行當了頭頭不能貪財要認真建設碣州,聽到徐行去往橘子府健礦,老婆婆從懷中拿出包裹,從中拿出積蓄遞給徐行說‘劉大人的家鄉咱們不能虧待。’徐行推脫不過才接過說‘一定不會掙一個銅刀幣,全心全意建設橘子府。’,聽到徐行去橘子府,老婆婆反而又說‘其實沒有什麽事情的,劉小子時常來看我的,你要是忙,明天就走吧。’


    徐行還是待了三天。


    老婆婆大早上就發怒的說;“快走快走,我這條老命有什麽好陪的,你再不走,我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徐行無聲笑著,對偷偷笑的淩香月眨眨眼,好似在說‘這下你相信我上一次也被老婆婆趕出來的吧?’,淩香月點頭。徐行隻好再三認錯吃了早飯,千說萬說才讓婆婆不送,說婆婆要是送他就不走了,才看婆婆站在門口,笑容滿麵地揮著手。


    三人去了大蜀山,徐行找到那處能進入象境的山洞前,在其旁邊清理出空地,從懷中拿出兩本拳譜放入坑中,建起新墳,刻字‘霍師傅竹師母之墓,弟子徐行。’。


    二人終究也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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