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山之戰,全州關注。


    戰鬥從清晨第一戰打響,化形境金晴王對戰五步破五宮的李青,莫約半日過去,孫央對戰四大妖將之首黑魔,梭雁戰唐勻,丁雲戰怒焰鳥,其中孫央與黑魔之戰,隻是三招之後,化形境圓滿的黑魔敗熔爐境搭橋的孫央,用現實告訴了所有人和妖,一境之間的差距竟也猶如天上地下,要不是炎炎門大長老李贇出手,孫央片刻就會死去,李贇的出手惹來東南大王的出手,碣州兩大陣師之一也是天明學府的代理府長蘇緹現身,就在這時李青慘勝金晴王。


    那可是成名已久的金晴王啊!


    李青絕對可以進碣州十大年輕人之列。


    丁雲、李秋梅、唐勻、馬樁、田豹…………看向徐行,實在沒有明白隻是一瞬間,明明要有敗意的李青如何擊敗了金晴王。


    是增幅秘法嘛?


    在眾人的驚訝和感歎之中,戴衡對著黑魔勾勾手。黑魔甩出李青的賭注,又開口說;“另外三處戰場即便兩處還未分出勝負也是我們勝利,因為你們違反了規矩。”


    如果不是金晴王在一瞬間落敗,四處戰鬥都應該是勝利的!


    戴衡,丁雲,唐勻商量片刻。


    戴衡說;“可以,但勝利算不得,還是一勝一負,丁雲和唐勻的押注算補償。”


    黑魔點蛇頭,緩緩後退,說;“明日再戰。”


    金晴王已顯出原身,四肢在顫抖中站立,體內的妖力還在撲殺著亂流,它用憤怒的目光盯著徐行,“還有機會。”


    徐行掐腰吐息站立,聽聞後說;“希望你還有火髓果。”


    妖山。


    東南大王所在地盤名為鳳鳴山,樹木稀少,多美玉,山體為三角形,從遠處看紅光閃閃似火焰,大風吹過滿山紅玉,玉中發出鳳鳴之音。


    山中有洞穴,四通八達,從中間道路直直走,有一寬大洞穴,頂部有寶石襄攘如夜空繁星,一旦點起七八盞燈,洞中就亮起柔和紅光。


    小黑蛇的身體緩緩陷入泥土之中,蛇眼緊閉,猶如冬眠一般,魂魄也逐漸在秘法中昏睡隻留一絲用來竊聽。


    ‘如果那個女人說的是對的,在徐行招惹大麻煩的時候,妖山一定會不按計劃出動。’


    小黑蛇的靈魂逐漸合攏,不再散發一絲波動,最後一刻他心裏說;“一切都是為了血液,你們的死也是為了妖族妖王傲龍大人的偉業!”


    天逐漸要黑。


    黃昏。


    月亮升起。


    月光下。


    妖山樹林前的廣場上有遮風擋雨的木屋群,寒門弟子熱情地圍著李青問東問西,問他‘大哥你知道嘛?你五步破五宮的事情半日之內傳遍碣州。’‘大哥,你是不是先天武夫。’‘大哥,為什麽你的五宮可以這麽厲害。’,


    各式各樣的問題如蒼蠅般迴蕩徐行耳邊。


    徐行微微笑著,迴答了三個問題‘其實我想著是三步破五宮的。’‘大概算吧。’‘可能與眾不同。’,寒門眾人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李青然後哈哈大笑。唐員認真的說‘可能李青大哥真的與眾不同,不然我破五宮怎麽沒這麽厲害?’接著他又說‘難道先天武夫真的如此厲害?’


    徐行麵色不紅的說完,把手中裝著火髓果的玉盒遞給宋青,又從其中拿出十顆火髓果遞給戴衡,認真的說;“黃幫在外遇到天明學府弟子都會幫助,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戴衡哈哈笑著說;“別的東西就算了,這火髓果我確實也惦記很久了,那就厚著臉皮了。”


    忽的一聲怪笑。


    遠處屋簷下的唐勻哼笑道;“戴衡居然有臉皮。”


    戴衡摸著臉說;“你看這不是嘛?”


    唐勻撇嘴搖頭。


    戴衡悄悄的說;“莫不成這就是狗聽了都搖頭?”


    唐勻倉郎一聲拔劍,頓時又收起來,左右不是,閉目養神去了。戴衡嘿嘿一笑,看旁邊無人,說‘你們離那麽遠幹啥?’宋青拍著胸脯說‘怕被劍砍。’戴衡哼哼搖頭,變戲法似的變出桂花酒,酒香陣陣,用他的話是‘這可是碣州最好喝的酒。’唐員喝了半壺點頭同意,詢問在哪裏買的。戴衡說‘橘子府八練城中的一間酒館。’聽到橘子府,眾人就想起了橘子府的劉府主。


    “劉府主現在不得了啊。”宋青麵色紅潤,喝了一口桂花酒才說;“以殺羊案開始到少女失蹤案到成立監察突擊隊,我聽說各府當官的和捕快的位子都快空蕩蕩的了,碣州的府主也被幹掉三位,所做的事情簡直前所未聞,要不是劉府主,我真的無法知道什麽叫做‘衣冠禽獸。’,現在劉府主的家鄉發現了超級大礦,其中又有大量寒月石和碧陰土出世,就連巡州大人也去了橘子府,聽說最上麵的那位戶部大人已關注這裏,說不得自己不來,也會派副手而來。劉葉府主果然是小不忍不成大事者。”


    “是的,有人說劉葉府主上任三年就是在觀察橘子府,想必現在隻是時機到了。”


    徐行聽著,微笑喝著桂花酒。


    他想小姨了。


    那年桂花飄香,小姨收集桂花說;“清甜的桂花酒最解苦了。”


    小姨就千方百計的試釀桂花釀,不論好壞都沒有賣過,用小姨的話說‘這是我下一間酒館的招牌。’喝過桂花釀的也隻有六七人而已,厚臉皮的戴衡當然在此間。


    要入冬了,大雪紛紛的時候就要過節了。


    冰也要解凍了。


    桂花酒入喉,徐行眼中驚訝片刻立即平靜,待眾人喝的醉意朦朧除守夜的都去入睡了。徐行躺在木屋地板的毯子上,從嘴中吐出了紙團,皺巴巴的紙團,一折開,兩張,第一張是‘李青是你的人-孫家。’,徐行猛地起身,渾身毛孔都在瞬間張開,反反複複看著這一行字,字體大方,顯得大氣澎湃。


    孫家為何要送戴衡這一張紙條?


    徐行極快的打開第二張紙條‘七日前收到紙條,你的身份已經被發現,我也在想孫家所做為何,為何對我發出這張紙條。我隻能想到一件事情,我必然會跟你李青說起這件事情,現在我幾乎肯定,黃幫的生死在你身上,如果你對孫家提起這件事情,孫家必然承認我們的聯盟,如果沒有,孫家就明白黃幫和你都是敵人。’


    七日前,七日前。


    徐行想起在密室之中,孫老家主說的兩個必滅之處一個必殺之人,黃幫,天明學府,劉府主。他們既然已經清楚自己是黃幫的人,為什麽還要說出這件事情?是試探還是讓自己選擇?


    為什麽?


    徐行感覺自己的腦子是一團亂麻,在這一刻,他不知道是自己等人在算計孫家,還是孫家在算計他們,是他蒙蔽了孫家,還是孫家蒙蔽了他?


    但他要確認一件事情,即便很危險。


    徐行在木屋之中燃燒了符咒,大約半炷香的焦急等待中,小妖女從地板中冒出了腦袋。徐行立即把事情一說,重重道;“我需要知道孫家是試探我還是蒙蔽我,如果是蒙蔽我你找不到人的,如果是試探,必然有人跟在周圍,靠你了。”


    淩香月一句話未說離去。


    徐行燒了字條,盤膝而坐,細細迴想每一件事情,從第一次見到孫華到最後一次的通話,夜就慢慢過去,已是下玄月,徐行想著‘李青是黃幫的人,孫家會如何選擇?’黃幫並不是一個善良的組織,在名望上來說沒有三大勢力美好,是碣州黑路的代名詞,如果李青身後是黃幫是不是對孫家更有幫助?必然是的,雖然這代表了李青會是更加不好掌控的人。另外呢?李青是徐行這件事情,孫家會不會猜測出?


    徐行從橘子府而出,由戴衡送入妖山,時間上是跟天明學府進入妖山試煉對的上的。


    會不會已經被發現了?


    或許隻是自己的多疑?李青就是李青?徐行隻是跟戴衡派人送柳忠一樣,從妖山密道出碣州?


    柳忠!


    對的,有柳忠從妖山出碣州,證明黃幫掌握了妖山的一處密道,那麽徐行從妖山出碣州是不是成立?


    是多疑嘛?


    徐行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一圈,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但既然戴衡沒有在字條上提醒他,是不是證明了自己的想法?這隻是孫家的試探?而不是孫家的故意如此,如果是孫家故意如此,孫家說出的計劃也必定是假的,會讓自己等人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期待淩香月帶來好消息。


    地板上忽的響起輕微的聲音,徐行緊張地轉頭看去,竟是傲傲冒出了地板,隻是一眼,徐行就覺得傲傲好像剛剛大病初愈一般。


    傲傲的聲音也有些軟綿綿的說;“我用了封魂法術埋藏在爺爺的地洞之中,但隨著我醒來時刻,山洞中發生的一切都會被我的魂魄映射出來,要看嘛?”


    徐行目光明亮,果斷的伸出手腕劃開,看傲傲張嘴,血液濃稠成條落下,傲傲的雙眼從疲憊到明亮,忽的在傲傲的額頭上鼓起兩塊鼓包,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開而出。傲傲意猶未盡的看著徐行封了血脈,吞吐蛇芯,感到隱藏最深處的血脈已快要被喚醒,還差最後一些,就再也不需依賴這個人類了。


    光芒從傲傲的雙目中射出,射入地板之上,畫麵猶如魚兒躍出水麵。


    山洞中,東南大王龐大的身軀從入口滑動而來,盤旋在高高的王位上,隻是一會兒,黑魔化作一蛇尾人身的輕柔漢子來到山洞前,匯報了妖山群獸的不滿。大意是‘妖山群獸已感到大王的不作為,再如此下去,隻怕他們會自己行動打出妖山。’獸中的性永遠是狂野的。東南大王冰冷著眸子,做出了決定‘妖山的封印需要人類的幫助,不必告訴群妖計劃如何,壓住他們,時候未到。’東南大王忽然說‘來客了。’黑魔恭敬地退出山洞。


    一會兒,接連破土四人,除了一穿布衣的老者令徐行皺眉思索,其餘三人徐行都認得。


    天池山大長老黃皇,徐行曾在星河府曆練見過此人畫像,第二人是孫家家主,第三人是天明學府蘇緹!


    “碣州兩大陣師齊聚,大手筆。”淩香月不知何時現身在木屋中,盯著地上的畫麵,開口說。


    “炎炎門林繭?”徐行見淩香月點頭,繼續觀看。


    山洞中,由蘇緹開口賠罪,東南大王指責‘到底是不是你們的指示?’,蘇緹再次賠罪為表自己的敬意拿出一丹藥,說‘給金晴王服下可再進一步。’,東南大王收下後,開口讓他們結束這一場鬧劇,計劃到來之前不要添亂。


    眾人再次議論大計劃的日期,東南大王定下‘明日結束鬧劇,不然我會提前行動。’蘇緹等人眉目有些苦意,再三勸阻,也改變不了東南大王堅定的意誌。後蘇緹說‘計劃會在新節後實行,提前會是多久,我要準確的信息,不然憑東南大王一方是成不了大事的。’


    東南大王動起龐大的身軀,洞頂有寶石如雨落,“不是我要提前行動,是你們的人逼我行動,與其四大妖將帶兵一一送死,不如全體出動。”


    蘇緹讓東南大王息怒,同時表態會在明日結束鬧劇。


    東南大王說;“如果你們的人繼續鬧下去,新節之前妖山就會行動。”


    還有兩月才到新節,時間本就所剩無幾。


    如果提前是萬萬不可的!


    蘇緹抱拳說;“即便是計劃提前也必須壓在新節左右,若不然,我們絕不會行動,到時候妖山麵對的不光是開始的敵人還有我們。”


    東南大王竟很冷靜的迴答這個問題;“同意。”


    木屋中。


    徐行看著東南大王在幾人走後陷入睡眠,緩緩從畫麵抬起頭,看向淩香月。淩香月也看向他。


    徐行道;“我的所作所為的確在打亂他們的行動,那麽你的消息是不是好消息?”


    淩香月點頭說;“的確有人在暗中記錄你和戴衡的每一次見麵和對話,因此孫家並不是在蒙蔽你,而是要用你拉攏過來黃幫,黃幫的那位老人是很棘手的存在。”


    徐行點頭,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又提起了一口氣,“我們幾乎可以說是與碣州為敵,如果他們勝利了,碣州會迴到封建之前。”


    淩香月從沒有想過隻是來調查‘碣州天明學府的大陣為何殘破。’到了‘碣州馬上大亂。’從開始的穩操勝券到現在的心有餘悸。淩香月堅定地笑著,如花,給了徐行一個大大地擁抱,輕輕的說‘把你拉進來了。’。淩香月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隻有被其擁抱時才能聞到,淡淡的不似花香,異常的好聞。徐行雙手無處安放。淩香月大大方方地擁抱大大方方地鬆開,說‘你小心,我需要把這件事情跟曹嬅匯報。’淡淡的香味遠去。


    “來見我!”


    徐行心裏就像有鹿在跳動,歡躍起來,所有的鬱悶和擔憂都在瞬間消失。


    是鍾吾大叔。


    徐行遁地而去,順著不斷提醒他的聲音穿梭在泥土之中,破土而出之時,已到了妖山中一處山坡之中。


    健壯的身影坐在那裏,有火堆燃起,烤著一隻兔子。


    鍾吾扔過去一杯酒,看徐行老實坐下,笑著說;“多大了?”


    徐行道;“新節出生,還有兩月十九。”


    鍾吾道;“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徐行笑著,接過兔腿,一口撕下,又灌了一口酒。


    酒如烈火燃燒順著腸道而入。


    徐行說;“是燒刀子。”


    鍾吾點頭說;“是的,當年大家都買的起的酒,現在的人們喝不慣了呢。”


    酒入喉,烈如刀,順著腸道而下又四處亂撞,好像沸水煮物,徐行的臉麵都紅潤了起來。


    鍾吾說;“早就想跟你再見一麵了,我也聽聞你在做的事情,真的很好,真的很棒,本打算等事情結束才跟你相見,但上次聽劉葉說了你之後,就忍不住了。”


    原來情是可以如此莫名其妙,不知怎滴,鍾吾想到恩師豆丹子就想到徐行,隻要一想恩師啊,就超級想見徐行呢。


    其實,他那不再如頑石堅硬的雙目,似乎在說‘要小心一些。’‘要保護好自己。’,鍾吾怎麽也說不出口一個字。


    鍾吾三兩口酒下肚,說起了從前;“當年我們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少的我手指都似乎能數的過來,有的時候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去參軍,真的,就是沒有理由的,但一定要去。這個問題,就連恩師的答案也不讓我滿意的,恩師說‘為國為民。’。我反正當時是怕挨揍不敢不認同,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才去參軍。”


    他喝著酒,眼神越發柔和,“看到了你們這一群少年在暗中抗衡龐然大物,看到了劉葉瘋子般的掃蕩目之所及,我才明白少年的自己為什麽去參軍,才明白我的父親我的叔叔為什麽一定要去,一定要拋下我和母親,那真的是沒有理由的。”


    火堆燃燒。


    七兩燒刀酒。


    家長裏短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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