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大早。


    百川喝完了粥說道;“家裏沒有米了啊。”


    徐行端著碗思索著,才明白藥材沒有了啊,又聽百念說‘給你兩天假,這一次你記得多搞點人參,我也補補元氣。’徐行離開後,約了孫華在竹林小道見麵,開口就是‘沒有藥材了。’。


    孫華聽了說;“小問題,不過這一次你需要跟我去一趟家裏,我二叔要見你。”


    似乎怕徐行多想,孫華接著說;“不要多想,出門的申請我幫你辦理了,我們兵分兩路走,我從後門接你,免得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至於為何要去家裏,因為我實在要不了藥材了,二叔需要見你一麵聊一聊,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徐行點頭。


    孫華又笑道;“恭喜你能拜入那人門下,還是那一句藥材不管怎麽樣我幫你搞定。”


    他捶了捶徐行的胸口方才離去。


    徐行看他離去,思索一會,迴到了樟樹林,看百川坐在搖椅上勾著腿喝著茶,沒有去打擾,拿出一枚杏黃旗打入一道法氣,不一會兒就看淩香月鑽出了地麵。


    百念心生感應迴頭一看,連忙跑迴了屋子裏麵。


    淩香月切了一下,對著徐行問道;“怎麽了。”


    徐行把事情一說,聽淩香月接著說;“孫華二叔,孫家商業的掌舵者,他見你絕不是代表他,想必是孫家幾位核心人物商討的結果。以我想來,你這一次不會有危險,想必就是簡單的見一麵,然後把藥材給你,不用害怕,哪怕萬一你的身份被識破就拿出杏黃旗,我會接你走。”


    兩人又商討幾句,淩香月笑嗬嗬地朝著百念靠攏而去,一陣噓寒問暖,十分關心百念的身子骨,後又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對著百念一一介紹冊子上的女子,個頂個的好看。百念實在受不了,說自己多了幾種東西用不上,迴到房間拿了一些給了淩香月。淩香月把冊子一扔百念,才遁地遠去,臨走還說一句‘都是好女人啊。’


    百念把冊子一扔地上,看了看徐行在打拳,說了一句‘要勞逸結合,先去要藥草。’見徐行遠去,拿起地上的冊子一一翻看起來。


    “原來念叔喜歡豐滿的。”淩香月鑽出了頭嘿嘿笑著,鬧的百念滿臉通紅地扔了冊子,“這個的確好,賢惠的很,是我的導師之一,迴頭我給你介紹介紹。”


    又遁地而去。


    百念這下喝了好久的枸杞茶,續杯又續杯,才撿起冊子品味起來,雙眼一陣迷離,魂魄都好像飛到了天明分府那裏。


    學府中。


    徐行去上了金民的課程,馬步紮的很穩,被金民狠狠誇獎一番,下午又去上了藍雨導師的陣法課程,對於不務正業的徐行,藍雨見怪不怪,講了納氣陣,重頭講起,一個半時辰的一節課也沒有說完簡單的納氣陣,晚上到來,徐行吃了口飯去了三千法閣,來到武夫武技處,架子上放了十幾種拳法,後走到‘十八武技’架子處,看到移形之術在,徐行想要花點積分看一看,卻被看守法閣的中年說了一頓。


    中年說;“五宮了?”


    徐行說;“合氣。”


    中年白眼道;“那你湊什麽熱鬧?你也借不了啊!”


    徐行轉身去看了一些法術講解類的書籍,好在人們對於不務正業的李青見怪不怪。徐行看了一兩個時辰的書籍,月也高掛空中了,才起身離開,消耗了五百積分,感歎自己的積分快沒了啊,朝著學府門口走去。來到門口,無人看守,跨過門檻的時候令牌卻一亮,上顯示‘兩個時辰。’,示意徐行在規定的時間內迴來,不然就要被扣積分。


    清郡的夜紅彤彤的,是燈籠的光芒,最高的建築吉祥樓上,房角掛著一閃一閃的燈籠,廟會上人流不息。


    徐行走了兩炷香的時間才來到安靜的住宅街道,拐到了孫家後門,被守衛恭敬地領著進門,就見小路兩旁種滿了鮮花,走幾步,上了走廊,紅白鯉魚在池子中緩緩遊動。徐行看見那水麵上山體上有一棵迎客鬆,枝幹有勁,鬱鬱蔥蔥,不由得放慢步伐看了又看。聽那跟著的守衛說‘這棵迎客鬆跟天池山上的迎客鬆是同齡。’,天池山在星河府,碣州三大勢力之一,山上有一棵迎客鬆滿洲聞名,傳說在那棵迎客鬆下,當初道家七子之一的莊雲悟出自己的道。想到此,徐行就想起了那一年去天柱府之中的莊墓求學,莊墓是個鎮子,道鎮,道家七子之一的莊雲就從這裏走出去。徐行去的時候沒有花錢,就是打掃打掃衛生,跟著莊墓祠的道家弟子學習吐納,可半年不得要領,有一天有一位老道說‘有句話怎麽說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啊!小夥子。’徐行是很詫異的,因為他見過這個老道的畫像,莊墓當代掌門莊勻。


    老道說;“我說的太白了?”


    徐行點點頭。


    老道哈哈笑著說;“老道的道法太淺還沒有很玄妙的話,小子,你的心既然靜不下來就去別的地方試一試。”


    水亭裏麵。


    徐行收迴目光,忽然的有點想念老道,那個說話像江湖中人的老道多年來都在心裏留著,迴神,徐行跟著守衛來到後院客廳外。


    客廳外站著兩個人。


    一個孫華,微笑著。


    一個跟孫華三分相似留山羊胡的中年。


    孫華二叔孫磊笑著說;“進來坐。”


    他領著徐行進了客廳,倒了杯茶水,讓守衛退下。孫磊開口說;“還記得當時家主帶著王坤來的時候,一轉眼,王坤都是首席供奉了,保護了孫家多年。那一年我隻能在旁邊看著,這一次卻可以接待少俠了,真是人生一大喜事。”


    徐行麵無表情說;“抬舉了。”


    孫磊笑著說;“今日約見隻是想見一見大戰金晴王的少年,也不讓少俠白跑,孫華跟我要的藥材我再加一倍。”


    徐行臉上有了笑容。


    孫磊說;“本來我應該設宴請少俠來,但孫華讓我還是不要那麽做,其實我們孫家這些年也資助了不少寒門弟子,但人的想法當然都是不同的,把我們孫家當成了‘強取豪奪’的世家,可我孫家還真的不曾有過欺弱之舉,反而幫助了不少需要幫助的人。孫華說孫家的名聲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又想要見一見少俠,隻能做出此等舉動,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徐行感激道;“有心了。”


    孫磊起身,歉意道;“見一麵聊兩句就夠了,遲則生變,不得不逐客。在此之前,還有一事想要少俠幫助,不知………………”


    徐行起身道;“請說。”


    孫磊說;“六個月前,天明學府的學子外出妖山得到一株九色花,那九色花對於苦境要突破的修士有著很大的幫助,可那株九色花卻被黃幫大護法給搶走,弱肉強食,沒有什麽不對之處,但那培元果卻不是妖山之物,卻也被搶奪而去,這成為了那學府學子心中的痛,我想請少俠去討個公道。其一;少俠做出此事在學府的名望更高。其二;少俠的名望越高對我孫家來說有著更大的幫助。在公在私,還望少俠答應。”


    徐行強裝鎮定說;“黃幫不好對付,我去試試看,就當是我的投名狀了。”


    孫磊一路送到水亭,才轉身迴來,見家主已經站在孫華身邊。


    孫家家主的一張國字臉帶著嚴肅,開口說;“如何?”


    孫磊說;“大哥,李青從進入孫家到這裏隻有一個問題,他看了一會兒迎客鬆,他是陽府人士,在他的消息之中沒有去過星河府,為何對迎客鬆多關注?是因為好看?還是因為他見過所以才多看?這需要我弄清楚。”


    孫家家主說;“的確要弄清楚,孫家需要李青這樣的人,他在學府的名望越大對孫家就越有著幫助,從弱小開始接觸才能有著最大的迴報,你就算分出一段精力探索李青這個人我也同意,因為他很重要,現在更重要。”


    開始的時候,孫家對李青的印象是‘對戰金晴王的少年。’,年紀大了一點但也算個小天才,對於孫家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可隨著李青在學府的名望越高,又做出為對手護法突破之事,李青這個人就越來越重要,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日子,李青的重要已不在其天賦上。


    孫華忽的問;“讓徐行去黃幫要債是不是一步試探?”


    孫家家主哈哈大笑,說了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讓孫華也快點迴去,記得低調修行,還說‘隻要李青過了你二叔這一關他就是孫家未來的首席供奉,是自己人,也是孫家的高層,他要什麽你以後直接找你二叔。’孫華似乎很高興,忍不住說了句‘我看重的人會超越父親你看重的人。’孫家家主大笑說‘哪有你這樣老跟父親比的人。’孫華笑著離去。


    竹林中。


    徐行拿出令牌打開光幕翻開任務一麵,密密麻麻很多條,有求解答的,有比試的,有比賽的,有找藥物的,翻了一會兒到了最後,才看到時間最久的幾條任務,倒數第二‘黃幫九色花。’,打開之後,詳細介紹了當初那位學子如何尋得九色花,被半路殺出來的黃幫大護法奪走,徐行接了任務。


    他關了令牌,看著現身的淩香月說;“孫家要我去黃幫要債。”


    淩香月的雙眸動著,說;“你李青出生在陽府山村裏,父母病死後被同村之人養大,黃幫是陽府獨一無二的巨無霸,這必然是孫家的試探,我覺得你這一次迴去應該去一趟山村裏見一見你的養父再去黃幫,他們要看就一次性給他們看完了。但孫家也暴露了問題,他們想讓你在學府有著名望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徐行搖搖頭。


    淩香月猜測說;“如果你的名望達到了段天浩那種,隻要你們兩人不離開這裏,你跟段天浩在未來是可以爭取府長之位的,這不是我多想,這是現實,孫家才會這麽看中你的。孫家的這次約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如果他不見你,我們根本不知道孫家的心思,人隻要做就會犯錯。”


    徐行道;“你想的會不會太多了?”


    淩香月伸手拍了拍徐行的腦袋,說;“你這個腦袋好好修煉就行了,為什麽孫家讓你走後門?就因為你沒有答應加入?為什麽孫華從開始光明正大的拉攏你變成如今的避人?在我想來,孫家希望你是他們的暗子,在明麵上跟他們沒有一點兒關係,看著吧,如果事情如我所說,那麽陣法一事,孫家的嫌疑變成了最大。”


    她又拍著徐行的肩膀,接著說;“不要擔心,我罩著你,我會讓元寶暗中跟著你,元寶的術很厲害的,自稱莊墓少年中第一人。”


    徐行疑惑道;“第一人不是莊繡嘛?”


    淩香月說;“莊繡?男的女的,多厲害?”


    多厲害徐行不知道,徐行隻清楚他去莊墓求學的時候,小小的莊繡就開始帶人一起吐納了,為人怎麽樣,徐行覺得那是一個道士該有的模樣。


    徐行道;“有莊雲轉世之說的一個人,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我知道我接了任務,現在要去陽府了。”


    淩香月沒有再問,看徐行離去,讓其多多保重。


    徐行這一次離開學府的門檻,令牌一閃,沒有顯示時間,隻有一行字‘早些迴家。’,出了學府,徐行並不打算以遁術快去快迴,而是到廟會裏麵買了一些精美吃食和好酒,才去驛站租聘一輛馬車去往陽府。


    陽府挨著清郡。


    徐行的心是亂亂的,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修行成功了也不能快意,原來修的越是厲害越是麻煩,或許永遠也不會像當初求學之路,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關注他,他隻是一個單純的求學少年。現在的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就像是一條被困在井裏麵的蛟龍,一個不小心就再也飛不出去。


    中午時分。


    他進入了陽府地界,一個個左臂綁著黃絲巾的黃幫之人駕著馬竟然代替了官府的捕快在巡邏,說不清是好笑還是可歎,難怪人們都說陽府是屬於黃幫的。


    傍晚時分他進山到了十幾戶的村莊裏麵,就看見村子家家都是新房子,其中最氣派的就是李青的養父家。


    養父在門口蹲著吸著旱煙,見馬車到來,看是李青,高興的幾步就過來抱著李青好一會,才說;“怎麽才迴來!!!”


    徐行看了看房子。


    養父說;“都是黃幫幫忙建的,聽說你在學府出名了,反正俺也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有新房子住不挺好的。”


    徐行看養母也出來,滿臉笑容,聽小妹睡了,就說不用打擾。養父拿了好酒要跟李青喝一杯,養母殺了雞做了菜,養父喝著酒聽李青是出來完成學府任務的,便不讓李青喝酒,吃吃聊聊快一個時辰,養母挽留住一晚不遲,養父說‘婦道家家的。’,不耽誤李青的事情,讓李青記得放假要迴來看看。


    徐行走後,迴眸看見那門外站著的中年,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眼淚迷離了起來,要迴去可卻不知道怎麽麵對,每時每刻都是一種煎熬,隻好停下馬車,在道路上對著門口的中年代李青磕三個響頭,揮揮手上了馬車。


    徐行駕馬擦了擦眼角的淚,朝著黃幫所在的川縣而去。


    川縣還是那般熱鬧,碣州大名鼎鼎的不夜城。


    九指少保站在房頂,遙望遠處道路,就在今天大早,一個胖胖的道士來告知他徐行即將到來,現在那個道士在廣場上啃著西瓜看著吐火的大聲叫好。


    遠處道路下,在離開時一樣的時刻,馬車緩緩而來。


    戴衡的眼神從柔情變得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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