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山有三個主入口,橘子府入口進西北地界,陽府入口進東南地界,星河府入口是水路。當然,從別處也是可以進入的,隻是這三處已經被人為開發出來,從三條路往裏麵走會有一個個石碑用來警示,如那陽府入口走百十公裏第五塊石碑刻‘三思’,再往裏直行就是東南大王旗下四大妖將之一火眼金晴獸的地盤嘯火山了。


    戴衡見天色即亮,沉思一會後說;“這個時間點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這個東西你拿著。”


    他從懷中拿出小包裹。


    徐行接過,笑著說;“我比你更知道活命的技巧。”


    活命就要遠離麻煩。


    但這一次,如果遠離了麻煩,他就不可以進入妖山,不進入就曆練不了,換一個方式?慢慢的修煉?那冰雕堡壘最多隻能堅持半年,慢慢的修煉要多久呢?


    這是徐行第一次明知危險還要去。


    天亮。


    妖山入口已到。


    入口的前方有一片空地,像個村子一樣,隻是沒有住家的平房,都是店鋪和酒店,生意最好的是間醫館,門剛開,排起的隊伍就嚷了起來,更有一人躺在擔架上,旁邊站了三四人,焦急起來,想插隊,可又不能插隊。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要有著規矩,不然一切都會亂的。


    戴衡停下馬蹄,說;“進入妖山之後,就算那些人知道你進去,也絕不會有人去裏麵抓你,那是不明智的。”


    徐行點頭,看著醫館前的隊伍。


    妖山是危險的,可對於他們這些沒有資源沒有門派的修士來說,這是一條出路,即便這條出路是人人都知道要命的。


    ‘修煉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危險如影而行。’徐行在一本遊記上看過這一句話。


    他轉頭看著戴衡,忍不住低語道;“黃一他們?”


    戴衡握緊了馬繩,苦笑道;“死了八九,好在我知道一條小路,平常十八騎都從那裏進入妖山去采取一些靈藥,那條路沒有什麽危險,你大可以放心,還活著的人會送柳忠出了妖山。”


    十八騎的命就是為了戴衡而死才存在的,悲涼悲傷也好,都是遲早需要麵對的。


    徐行握著拳頭,問;“是誰?”


    戴衡並沒有隱瞞,說;“黃幫有三人選擇出手,一個是黃姓,一個是二護法的人,另外一個已經死了,其餘得到消息的還有三個勢力,孫家派出的是在陽府的一位暗手,雷家武館派出的是一位七練的武夫,獅鳴山派出的是七長老苦境圓滿法修,他們已被十八騎拚死。”


    頓了頓,戴橫接著說:“那些人猜測丹藥可能還在你身上,已有暗手在盯著你我。”


    徐行不知道如何才能沒有這些麻煩。


    是法修的苦境?熔爐?神照?歸源?


    還是武道的苦八練?五宮境?龍門境?百煉境?


    徐行一定要試一試。


    在妖山之中,隻想在那裏用一切的法子突破苦八練,隻有破了苦八練才有一絲機會迴到橘子府救人才能為了十八騎報仇。


    血必須用血來洗涮!


    “保重!”


    徐行翻身下馬,狂奔而去。從集市到妖山入口有二三十丈長,五六息之間徐行就可以越過,但在徐行剛離開戴衡身邊不遠,狂風唿嘯,陰雲密布,下了好大一場暴雨!


    雨滴長寬一指,砸了下來。


    徐行一拳打出,簡單直拳,從地麵掀起陣陣狂風刮散開了滿天暴雨。


    暴雨化溪流落在地麵,又要起變化。徐行四處轉頭,沒有發現敵人。戴忠騎著的馬兒腳下的泥土忽的升起了四五丈之高,隨著他手捏控土印,在妖山入口的林子處方圓三四丈的土地升空而起,六道人影隨著騰空,而那升起的泥土化成了三角長矛,噗呲,把六個騰空的人給刺穿。


    戴衡騎馬,馬兒在四五丈高的空中略微不安,他朗聲道;“我已熔爐!”


    他捏著印未鬆,變成長矛的泥土化作一隻大手狠狠一握,把六個被刺穿的身影給握成了碎片!


    血就灑了下來。


    戴衡的臉上有著戾氣,朗聲道;“我戴衡的麵子你們賣也要賣不賣也要賣,我不管你們暗地裏的力量是什麽樣,但隻要徐行死,我大不了遠離這裏,找一個遙遠的州躲起來,我相信自己三年可以在熔爐境界,再給我十年,你們擋得住嘛?”


    “你們拿什麽擋?”


    徐行進入妖山。


    妖山的整體是樹木和山石組成,樹木是同一種,外表接近青黑,樹幹和樹葉好像被刷了油一樣,叫橡樹,遇火而不燃,但切斷之後放入火堆之中反而燒的更旺。徐行進入其中,一路前行,沒有遇到什麽妖獸,偶爾有些常見的靈藥長的很好,還未成熟,沒有去采。又急行許久,快要接近那三思石碑,徐行才看見一隻妖獸,長得好像個大公雞,紅彤彤的,雞冠紅的要發出火焰似的,吃著一塊靈芝,知道是怒火雞,其肉結實且美味,放一些菌類下鍋,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藥膳。


    徐行止住身形發出了些動靜,隻看那怒火雞抬頭掃視一圈頓時嘴巴一張,一道似劍的火焰直直朝著徐行飛射而來,隨著徐行一閃,火焰打在橡樹上,樹上的油漬脫落下來,並沒有被點燃。


    怒火雞翅膀一展開,朝著徐行飛射而來,身上都燃起了火焰,好像個標槍。


    徐行有意不去躲閃,一拳砸去,火焰四散,拳頭上被怒火雞的紅嘴刺出大洞,血液咕嚕嚕地冒著。怒火雞嘴巴一張,一道火焰打在徐行的左肩之上,好像劍一樣洞穿出一道口子。


    徐行立即後退,右拳上的口子和肩膀上的洞口齊齊冒出血液。


    怒火雞不依不饒再次飛射而去。


    徐行左拳打出光芒,把怒火雞砸飛在一棵橡樹的樹幹之上,樹幹上的油漬唿啦啦地流下來,哢嚓斷裂,隨著怒火雞發出的火焰,失去油漬的樹幹燃燒了起來。


    怒火雞又一次飛射而來,徐行一擊下擺拳打出光芒,把怒火雞砸在泥土裏麵,化拳為掌一握雞脖子,猛地發力,哢嚓一聲,握斷了怒火雞的脖子,立即朝著遠處奔跑而去。一路上,心中思索,這怒火雞不過苦境一境,自己已經苦八練五練,但大意之下還是受了重傷。


    徐行越過了那寫著三思的石碑,找到一處隱秘的山洞,洞口長滿了藤蔓,洞裏麵潮濕,點燃自製火把放在牆壁上,從懷中拿出黑玉金香膏塗膜在傷口上,以真氣去修複傷口,片刻後,傷口發麻,血液不再流著,包紮一番,殺雞生火。


    徐行坐在火堆旁,心中思索。


    冰雕堡壘隻能撐半年時間,自己最好隻能給自己五個月的時間,以防意外。柳忠從妖山出去,生死未知。黃幫之行,戴衡為自己付出太多。


    他已經不想去管什麽欲速則不達,武夫一路要一步一個腳印,現在他隻想快一點強大起來,時間不會再給他時間。


    妖山。


    徐行腦中思索,五年來自己大多都在碣州之中,不管到那裏都能聽到妖山的消息,忽的,他想起來一件事情。


    四大妖將之一火眼金晴獸的地盤嘯火山,曾經傳出一種鍛體靈果叫做‘火髓果’,根據那死裏逃生的人說法;火髓果像剝皮的荔枝,有眼睛紋路,生長在火眼金晴獸伴生之地,吃下去後體內會散發出一種火焰般的能量煉體,即便他是法修但吃了五顆火髓果之後身體的力量和堅硬也是從前的八九倍,論單純的肉體力量也達到了八練三四練的程度。


    唯一可惜的是那人並沒有帶出來火髓果,因為遭到了火眼金晴獸的追殺,那人想著死也不能白死就全吃了,所幸逃了出來,後來‘火髓果’被證明,還是碣州首富夏元寶以一顆火靈珠跟東南大王做了交易,得到三顆火髓果。而那幸運兒因要從法修轉武夫一道,開始還很成功,想著雙修同時前進,在修為緩慢之時再次打了火髓果的注意,死在火眼金晴獸的嘯火山之中。


    從當初得到火髓果的人的實力來分析,這火髓果可以去著手。


    徐行吃了一隻怒火雞,感到體內真氣略微活躍,盤膝修煉一會兒,在山洞裏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先是找到不合群的怒火雞,也不去用千觀音,以拳腳功夫對戰,宰殺了六隻怒火雞,才開始有些適應了五練的力量,直到三天後,完全熟悉五練力量和真氣,徐行使出真氣一拳就打殺了怒火雞,把自己的位置推進。


    往前五十裏,有一種似獅子渾身紅毛茂盛的妖獸,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是火眼金晴獸的雜交後裔‘火獅子’。


    徐行從樹幹後走出來,就看火獅子抬起頭,一口吞下一枚野人參,用通紅的雙眼盯著徐行,發出一道帶著驅趕之意的怒吼。徐行以洪拳一指定江山起手,等待火獅子攻來。火獅子隨即奔跑而來,張口噴出一團火團。徐行一拳打碎火團,就看火獅子的利爪撕來,並沒有去躲閃,而是以一道直拳攻去,拳爪相撞,爪子狠狠扣進了拳頭裏麵,拳頭也砸凹了獅爪,一人一獸隨即分開,簡單試探之後,已知對方大概實力。


    徐行擺出古樸拳樁,拳上血液很快止血,猜測這頭火獅子的實力大概在七練左右,肉體力量十分強悍,不出千觀音的自己絕不是對手。


    火獅子一抖身體,火焰憑空而起,好像它身上的毛發都燃起了火焰,隨著一聲怒吼,獅嘴中噴出一道火柱直直而去,火焰擦過橡樹,樹上油漬很快脫落,方圓百米之內起了熊熊大火。


    徐行揮動雙拳,拳印密布空中。那火獅子仗著肉體之力衝破了拳印,一爪撕來,五道火爪飛射而出。徐行雙拳轟出,火爪一一破碎。一人一獸以肉體力量拚殺起來,十幾息之後,胸口鮮血淋漓的徐行去感悟日曜光法的第三種使用方式,以三十六式洗髓全力運轉日曜光法,帶的體內真氣極快轉動,在平常時刻,真氣轉動的速度如果是一,現在就是三,體內的經脈都有了那種要被真氣流轉從而撕裂的感覺,血液猶如萬馬奔騰,似那千米高空砸落的瀑布,嘴中微微一張開冒出絲絲血紅蒸汽。


    一拳!


    直拳!


    金光大放,隻是一拳卻帶起了滿天的拳影,齊齊砸在火獅子的腦門之上,連著地麵也砸凹了一二丈,徐行翻身出了凹坑,停止運轉日曜光法,一陣陣虛弱之感隨即而來,連身形都好似要站立不穩。隨即扛起了火獅子迴到隱蔽的山洞,盤坐平複體內四處飛躍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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