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瀾正在極度難受,萬分失望時,心碎得不知如何是好?亦不知道能做啥時,突見曆月坤站在路口,張瀾立知應該幹啥,哪裏容得下他,催馬追上去,就算是死也要把這惡魔整死之後再死,整死曆月坤,就算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其實張瀾的動向曆月坤早算得清清楚楚,張瀾每次去都捕空,不是巧合,是曆月坤在躲災,後來殺李永芳,殺豬口兇案曆月坤反複掐算,知道是張瀾他們幹的事,這又是曆月坤算準了,引張瀾來到苦禪身邊,苦禪很鎮定,開口道:“快二年未見了,袁家軍徹底沒有了蹤跡,你也成了孤家寡人,手上沒有軍隊的日子挺不好過吧?”不待張瀾開口迴他的問話,苦禪繼續說“我深知沒有軍隊指揮,並就此失去了過去用鮮血扞衛的國土丟失殆盡,肯定是滴血的傷痛,萬分地難受。今天,你就別走了,留在我的身邊,崇德帝最看好你的人品!”不等苦禪把話說完,張瀾心裏早就明白了,自己的這一切都在曆月坤的推算之中,原來就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曆月坤,現在看到沒有丁點人性的他是深惡痛絕,恨不得立馬揪掉他的惡頭,看到三角眼的曆月坤比饅頭蘸屎還讓人覺得惡心。


    張瀾慷慨激昂,沒有控製地對苦禪迴答說道:“諸葛亮曾說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自打脫掉民服,穿上軍裝開始,就應該對自己的使命忠誠,報效就成了終身的理想,忠於理想是做人的最根本,至今沒想改變最初的信念……”張瀾是在委婉地告訴苦禪,沒等張瀾把話說完,苦禪是有學問的大德高僧,能不知道諸葛亮的話嗎?接話茬說道:“就算是你有信仰,現如今對你有知遇之恩的袁崇煥早已被正法了,就算是他對你有再多的支持、信任、依靠,他人已作古,應該說是沒有意義了。再者就算你是保皇派,強保他崇禎那破碎的江山,現如今崇禎恨你入骨,恨不得把五台的人趕盡殺絕,讓你想效命沙場都無用武之地,使得你的忠誠沒有任何意義,就像丈夫已經休妻了,妻子再為丈夫守潔已經是毫無意義一個樣,你已被軍隊除名,不再是大明的軍人了。崇禎失德在先,身為天子,不知道愛護天下百姓,也不知道愛護朝臣,朝臣們有錯,不至於抓過來就殺吧?哪裏有這樣絕情的皇帝?殺掉兵部尚書就七個,能都是兵部尚書的錯嗎?所以說保這樣失德的君王很危險,你也該改旗易幟了。說起知遇之恩,老衲才是美玉的第一發現者,現在你應該跟著我走,現在佟養正,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連祖大壽,洪承疇都順降了,曹變蛟,何可綱,祖大樂,劉廷,杜鬆,滿庫等一千多的大員將領都順降了。大明的強將盧象升,吳阿衡,孫承宗戰死。崇禎把孫傳庭等三十多巡撫、總兵官員下大牢,死保崇禎的人沒有一個得了好下場……你也就別再死扛著了,大明大明,就要成為明天了。我家大罕唯對你這樣的軍魂級的能人情有獨鍾,隻要你歸順,給你高位,讓你當左翼王,並保你世襲罔替……”


    張瀾搖頭道:“我不幹那些事,幹那些我違背了良心!”苦禪幾乎近於抓狂怒罵道:“你到底想要幹啥?給你富貴榮華,讓你及你的家人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保你的子孫後代承襲你的王位,世襲罔替你不幹,你究竟想怎麽地?你活著的目的是什麽?”張瀾想了想耐心地低聲解說道:“想怎麽地?我倒是沒有想過,活著的目的是什麽?我也沒有想,不過,我們每個人做什麽?和不做什麽?那是他自己決定的,而且,所做的都是自己認為是應該的,是重要的我才去做。咱不說大明朝的官我沒幹好,大明王朝的軍人我沒當好,大明的人我要認真做,不甘心當韃虜人的奴才!做滿族人的奴才是不是屈辱咱先不論,我若也去叛反,那些浴血奮戰的死難戰友及跟隨我赴奔戰場的同門師兄弟又怎麽能閉上眼睛?我若也走了,誰來給他們申冤報仇?”苦禪聽到奴才和屈辱及叛反的詞兒後,耳朵裏再難接受,畢竟這是他的真疼點,被張瀾一刀子直捅到了心窩子,因而發狠道:“看來,這迴是不能再留你這個禍害了。”張瀾聽到他說不能再留你這個禍害之後心想“怎麽我又成了禍害了?這可真是最大的禍害反說別人是禍害。”


    苦禪繼續罵道:“以前看你是個人才,多次有意留你,多次給你機會,在罕王眼裏也認為你是個難得的人才,你竟然是絲毫沒有感激之意,反處處與我作對,現在看,你就是個冥頑不靈找死的愚才,萬萬再留不得了!”苦禪後麵的這振聾發聵的罵人話讓張瀾聽得真切,張瀾此時稍有悔意,怎麽就沒想到早晚都得跟他苦禪硬碰硬?為啥沒有在沒碰之前把功夫夯實,在這之前做點準備,自主持方丈傳藝之後,一直忙於各種事,悔不當初那時趁熱跟著方丈閉關將功夫練了,若在那時打通大宇宙,何必此時心有懼意?那苦禪的兩次出手自己都親見,一次是殺害雷橫,一次是殺害於得水,都是眨眼之間的事兒,瞬息之間便毀了兩個最親的人,張瀾暗暗提起丹田氣,隨時迎戰,哪怕是一死,也要戰而不降。苦禪是得道之高僧,修養極高,臉麵上極和善,從不說惡毒的狠話,既便是殺人前也見不到他麵有兇相,今天,這話裏暗含著無限的殺機,張瀾迴眼望著薑海峰和羅振坤他們,意思是讓大家快點跑,可他沒把話說出口,誰又能明白他這簡單一望,連於美玲都沒看出來張瀾心裏頭的愄懼,誰也沒想到撒腿就跑的這層意思。


    苦禪抬手就是一下子,他是隨意,張瀾那是經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就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神力襲來,張瀾可是身經百戰的將軍,第一次體驗到無能之弱小,忙伸手相迎,同時借勢向後退兩步,化了這不可阻擋之勢,苦禪的這一下子竟然是走空,兩人動作太快,連薑海峰和羅振坤沒來得及反應,眼看著兩人比劃交上手了,這一下苦禪反大吃一驚,萬想不到張瀾功夫如此之高,讓自己的出手走空,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其實苦禪打殺雷橫和於得水用的都是今天這最簡單的一招,苦禪的內力已達登峰造極,催升了初速快如閃電,一般人是看不到,像雷橫這樣的高手都來不及反應便被爆了頭,雷橫可不是一般人,在武林中走南闖北無敵手的大高手竟然是被沒反應,可見苦禪的速度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快,完全是意念所驅動,關一刀殺人於無形就是個快,竟也是雷橫的手下敗將,而雷橫當時被沒反應,試想苦禪的快到了何等地步?這師徒二人瞬息之間都驚歎對方,苦禪驚愕的是張瀾的功力這樣強,以致於可以化掉了自己的功力,有他的這功力殺嶽清友,殺趙凱,殺白玉虎一點不奇,嚇得曆月坤跟胡凱天天算卦才能活著,苦禪早知,在收徒之前就發現他是活《易經》,《易經》可是五台功夫的秘鑰。而張瀾驚歎這苦禪的內力重重疊疊,浩浩蕩蕩,自己沒有相抗的實力。明明白白知道他功夫的源頭,可苦於沒有早一天閉關修煉,速度上仍然是慢半拍,力量上更是相差甚遠,苦禪的這個快可不是當年在城門口與關一刀交手時的那種快,那時關一刀的快自己雖手忙腳亂,但是,能夠應付。而現在憑自己的修為,知道是不可能與苦禪相匹敵,使了最大的努力,好不容易抽出來時間狂喊:“你們快逃!”他們仨本就在馬上,聽到這話立即明白,張瀾連忙不停歇地再催促道:“快!”於美玲可是親見他身經百戰的,從城門口首戰關一刀開始到現在,關鍵的廝殺她都是在場的,沒見他這樣恐慌過,音都破了。知道不對勁了,已到了十分緊急關頭,不到萬分兇險時,張瀾不會這般失態。於美玲之所以任性,就在於她對度的準確把握,對張瀾脾氣的掌控,否則她就沒有得寸進尺之能事,突見張瀾如此,她第一個感知事態已相當嚴重,帶頭打馬快逃。


    打狗隊的幾次找曆月坤,都是被曆月坤預知,被他及時躲出去,躲來躲去總躲也不是個辦法,他找到了靠山——苦禪,苦禪對曆月坤極度自私的為人也不是很看好,曆月坤在利益麵前沒有立場,為了表現一下,竟然主動請纓帶人去殘殺同門,這點上連崇德帝皇太極對曆月坤也是心動過的,嘴上稱讚,心裏頭對曆月坤的為人也很是忌諱,一直小心提防著他,怕他對自己不利。


    苦禪也感覺到了皇太極願意聽範文程的建議,而疏遠自己,主要就是自己的人品出了問題,明明是大德高僧,還親自出手殺了雷橫及於得水,尤其是殺於得水,跟大德高僧地位反差太大。苦禪一生所努力修行的就是修養,那些個佛學經典他已到了無人區,那些個通篇蹩嘴的經文他過目不忘,由他主講的經典不計其數,解答過無數的疑問,在佛學修為和佛學經典等方麵無人能望其項背,在佛學界他是泰鬥級最顯赫的大人物,他在沒人的時候,躺在炕上常常反省,人生的路被走得拿不出手,越走越窄巴,本來手上攥著一把絕頂的好牌,被自己打得斷斷續續的,沒有精彩,常常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過了五十歲以後,年輕氣盛的那種氣越走越少,也越來越不樂意管事了,如今,過了六十歲後,那些打殺之心斬退,相反,兒時跟小夥伴們那種天真爛漫無拘無束玩耍場景時時襲來,那種對家鄉的眷戀越加強烈,對老家的記憶常讓他停止手頭上的,對家鄉的味道常常迴味,更樂意聽到關於家鄉的消息……


    苦禪原來是杭州人,跟隨父親遷居北方,後家再遭變故,他帶著滿腹經綸出家安身,萬沒想到,是人才到哪裏都會顯露才能,才幾年光景便在佛學界混得手眼通天,又深得聖上敬佩,真心拜師,過上了風光無限的日子,尊貴得跟聖上相比隻差在沒設有後宮,聖上專門為他辟出大殿,由最信任的大太監輪流值夜伺候著,還能常伴聖進善,享盡了人世間無限的奢華。


    新帝登基之後,新帝不信佛,把他攆出了紫禁城,從此他懷恨在心,找到了兒時的玩伴努爾哈赤,舉起造反大旗,跟努爾哈赤聯合與李成梁總兵鬥智鬥勇……


    二十多年下來,自己成了六旬的老僧,咀嚼勁兒漸弱,眼睛發花,聽力跟不上,辨別力一天天衰弱,總聽錯別人的話,頂發已掉光,個人的喜好逐漸失去,越來越在意人的品行,曆月坤雖說是投奔自己,對他的狠毒,苦禪很不接受,若不是曆月坤找上門,苦禪也沒想著要截殺張瀾,更何況此時張瀾已不再重要了,別說張瀾不重要了,連十三太保及五虎上將也沒那麽重要了,寧錦防線已被大清收入囊中,況且,張瀾一直尊敬自己,從沒有像於得水那樣當麵頂撞,再加上自己一直把張瀾認做是徒弟,總認為曆月坤等人是帶藝後投入到門下的,情份與張瀾有別,師徒如父子,世上的父親都會原諒兒子的,就是有了這些因素,苦禪並沒使出全力殺張瀾,張瀾可是苦禪發現的練武奇材,張瀾雖說沒有練到循環大周天,可是小周天被他練到了最高境界,張瀾自幼懂得分析對手情況,遇上了苦禪一身的絕頂真功夫,苦禪的快自己跟不上,內力自己又無法匹敵,所以他隻取守勢,沒有攻擊,張瀾能解析出來應對苦禪的妙招,解決了自己慢的問題,張瀾采取拉開與苦禪的距離,與苦禪保持住一定的空間,都是站位在苦禪的勢力範圍外,普通人上肢的勢力範圍也就是一臂,下肢的勢力範圍是一腿長,在勢力範圍之外,既便是武林高手的出招,也來得及看明白,並能適當地做出反應。苦禪是宗師級的武林泰鬥,勢力比普通的武林人物要大很多,被張瀾這樣一幹,還真被削減了苦禪原有的快。為了彌補了內力的差距,張瀾先吸收再把他的力泄於一旁,苦禪自上往下發力,張瀾手在上迎接捧住並順勢泄去其勢。如果苦禪自下往上發力,張瀾便手在下順勢牽引再泄去了勁勢。正常打人都是自身體向外輻射發勁,張瀾便雙手在眼前接引著苦禪的來勢,再以身體向後消費苦禪的勁力,這個打法連苦禪也是首見,這半招始,半招終,是張瀾即興發明的應對創新,用這兩種簡單的方法效果很好,無論苦禪發出多大的力,張瀾隻防在外圍,巧接苦禪好幾招竟沒被擊垮,張瀾從苦禪使出來的招法上看,他打出來的是金剛拳,隻是勁力奇大,出手的速度絕快,張瀾越來越沉穩,凝住真氣,破解的招數越合適。苦禪運勁於掌快速平推,浩浩蕩蕩撞向張瀾的前胸,勁力奇大,張瀾以手接引,借苦禪之力,身子向後躍起,在腳落地之時輕輕一點,張瀾此時的功力何等了得,在老百姓的眼裏,就是成仙得道之人,具有可騰雲駕霧之能,輕巧地落在自己的坐騎之上。


    那邊的曆月坤自小就愄張瀾,自叛反之後就更加懼怕,把張瀾引來之後,直接影在苦禪的身後。胡凱就更加別提了,張瀾給他當徒弟之時,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之上,吃別人的孝敬也要先看看張瀾在沒在?下山後的所作所為更是怕張瀾找到他,因而整天跟隨著曆月坤,依靠曆月坤的每天一卦,算是保住了周全,哪裏敢直麵張瀾的凜然?隻能是眼看著張瀾脫身……


    欲知苦禪如何追殺張瀾?請往後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關東俠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者風範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者風範1並收藏關東俠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