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思恭派錦衣衛指揮僉事許顯純迴去複命,其餘人繼續查探。


    孔府,賓客滿棚,特別東林君子們張博、張采等圍著孔胤植侃侃而談,他們代表江南鄉紳,勸孔胤植出馬帶頭阻止新政,而孔胤植擔心家中田畝被沒收,亦如熱鍋上的螞蟻,急需同盟,雙方一拍即合。張博、張采執筆,每天一篇奏疏以孔家家主名義彈劾韓爌。


    1621年10月份,紫禁城金鑾殿。兵部左侍郎郭允厚出列:“啟稟陛下,臣彈劾聖衍公血脈不存,韃虜嫌疑!”


    朱由校:“可是當真?天下文人皆為聖衍公門生,愛卿不能信口開河。”


    工部右侍郎張輔之:“啟稟陛下,臣認為元朝聖衍公之位頻繁廢立,孔思誠被廢後應該找其兄弟或堂兄弟,而不是孔思晦,孔思晦父親、爺爺幾乎無記載,而且孔家庶子也能繼承聖衍公,廢立十分不合理。九成可能孔思晦被掉包或者孔思晦是元王室後裔。”


    部左侍郎郭允厚:“啟稟陛下,孔思晦之後,北孔家風大變,如成化時期,弘緒初非法用刑,奸淫樂婦四十餘人,勒殺無辜者四人。幾如元人做派,很遺憾未受到刑罰。而南孔則家風正直。”


    禦史李應升出列:“啟稟陛下,臣聽說北孔魚肉百姓,禍害鄉裏,把佃戶當作奴隸,世世代代被孔府奴役,孔府殺人如家常便飯,百姓卻無處伸冤。孔府做法嚴重違反大明律,太祖在法律上明確規定好,如果地主打死佃農,以殺人償命處理,就算有再多的錢來賠償,也照樣要償命。另外,地主想要自己的佃農替代自己服勞役的話,要給佃農須出米一石,資其費用。臣這裏都有證據。”


    朱由校:“除了證據外還要有證人?”


    禦史李應升:“證人在殿外等候。”


    “宣!”


    劉招、夏順、郭三等幾十位證人進殿,每個人都訴說自己的冤情,不明內情的群臣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心中的聖衍公嗎?


    禦史楊新期出列:“臣彈劾孔胤植,祭祀場所暗藏忽必烈牌位,孔思晦蒙人無疑,北孔被掉包。陛下派人搜查即可。”


    錦衣衛指揮僉事許顯純出列:“啟稟陛下,臣派人去曲阜調查孔家違法事宜,發現祭祀場所孔思晦牌位下暗藏忽必烈牌位,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禦史李應升出列:“啟稟陛下,如若是真,臣請錦衣衛拿出證據。”


    朱由校:“韓次輔,你怎麽看?”


    韓爌出列:“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北孔不管是否蒙元血統,都需要給天下士林一個交代,跟朝廷一個交代,臣請陛下調動三千錦衣衛徹查此事。”


    劉一燝出列:“啟稟陛下,此事重大,必須徹查,還孔家一個清白。”


    “臣等附議。”眾臣人心惶惶,如果北孔是蒙元血統,那自己信奉的儒家學說豈不白學?


    許顯純三千錦衣衛快馬加鞭,五天趕到曲阜,守城士兵看到令牌,放錦衣衛入城,與駱思恭匯合後殺向孔府。孔府來不及反應,就被錦衣衛攻進去。駱思恭大喊:“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在此,凡是阻擋錦衣衛查案,一律處死!”


    孔胤植還未襲爵,已是孔家家主。帶著眾人攔截道:“駱指揮使,錦衣衛私闖孔府,你們就不怕得罪天下儒林?得罪所有文官?本家主定要上疏陛下彈劾你。”


    駱思恭嘿嘿一笑:“請便,繼續搜!”


    孔胤植大喊:“攔住他們,出了事情本家主兜著。”


    啪啪啪,短銃聲響起,孔府二十餘家丁應聲而倒。其餘人再也不敢阻擋。


    半個時辰的功夫,錦衣衛林韜拿迴來孔思晦牌位下麵暗藏的忽必烈的牌位,錦衣衛王鎧等搜查到孔家與建奴、察哈爾來往信件,鎧甲、火繩槍等違禁物品。看到牌位、信件、鎧甲等孔胤植等孔家人臉色大變。


    經過三司會審,半個月日夜不休,調查取證,事情水落石出,孔胤植確係蒙元後裔。隻要細心,其實行的那一套佃戶世世代代為奴的奴隸製,北孔子弟的作風就能看出來端倪。


    內閣和朱由校經過多方商議,定下最終處理方案。沒收孔府全部財產,土地免費分給佃戶、屯戶和附近的村民等,得到幾省百姓一致擁護。孔府未犯罪子弟遷往奴兒幹都司為奴。孔府犯罪子弟按庶人標準,該判刑的判刑,該砍頭的砍頭。張博、張采阻擋新政與孔胤植等人三日後問斬。朝廷暫時收迴聖衍公爵位,考察南孔,根據表現好壞決定是否改封南孔,考察期30年。


    結果一出,天下嘩然。堂堂的聖衍公一脈竟然是蒙元之後,判決下來三日後問斬,這會審和砍頭速度亙古未有。聖衍公繼承人孔胤植被砍頭,令天下士人和書生一時懵逼,失去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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