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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這護城河的水漲的這麽高了……”/p


    譚小雅頂著饒有深度的黑眼圈,手中樹枝撥弄起圈圈波紋,饒有深意地說。/p


    笙歌心虛地別過頭去。/p


    譚小雅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同樣是熬了一夜,偏偏隻有她變成了國寶樣,憑什麽!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盯著對方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譚小雅氣哼哼的想。/p


    如果不是這小子死活不肯迴自己房間跟個木杵似的立在她屋裏說你睡吧我睡不著……/p


    她又怎麽可能碎的鑿!!!/p


    譚小雅盯他盯著看,還是歎了口氣:“我說過我會找沐舒白說清楚的,我說到做到。”/p


    笙歌道:“我並非擔心這個……”/p


    “你擅離職守的事情我也會一並解釋清楚的……”/p


    “昨日天降大雨,尚未安排職務,隻是看過空餘房間後便……”/p


    譚小雅看他一直都是副吞吞吐吐躊躇不絕的樣子,索性閉嘴了,走的越發快起來,笙歌似有所悟,緊跑幾步跟上:“你生氣了?”/p


    譚小雅突地住步,笙歌差點撞上去。/p


    “從今天開始,叫我大師兄!”/p


    他一時沒轉過彎來:“為、為什麽?”/p


    笨蛋!/p


    譚小雅瞬間一個轉身走位在他腦門上戳戳戳:“因為二師弟你,需要補補腦子了!!”/p


    從昨天開始就被人跟蹤了,居然半點都沒察覺麽?!/p


    譚小雅雖然盯著他,眼角的餘光卻不停瞟向小河中,樹冠裏,屋瓦飛簷上不懷好意的影子,——這河裏的怕不是魚鷹吧?!她知道白郙閣在晁南的勢力,也知道他憑什麽自信到收留來曆不明的人,可知道是一迴事,等到自己親身經曆被重重監視的時候,又是另一會事了。/p


    哪有毫無理由的信任?哪怕遊戲裏從未詳細說明……但,這才是“正常”啊?監視她們做什麽?可疑?的確可疑,說不清身份說不清來曆在這裏沒有“過去”的痕跡換位思考一下連她都覺得自己可疑,可……他難道不能直接問嗎?如果他問的話……她一定會告訴他,不管他相不相信。/p


    這幫兄弟應該都是高手,不想讓他們發現就絕對不會被發現的那種,當他們靠近白郙閣邊緣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輪番出來亮相了……所以,這算是什麽?暗示?亦或是,警告?/p


    譚小雅說:“我確實生氣,但不是因為你!”/p


    她應該早已練就了並不意外的處變不驚才對,對,她並不意外,隻是胸中仍有一股鬱結氣揮之不去。/p


    “好……/p


    決定了!”/p


    譚小雅做了個擼袖子的動作,笙歌一激靈,陡然生出一種不太妙的預感。/p


    “你準備做什麽?”/p


    譚小雅斜了他一眼,氣勢凜冽如唯我獨尊的女王。/p


    “……大師兄。”/p


    譚小雅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標準反派式的微笑:“當然是……”/p


    搞事情啊!/p


    /p


    “你……你往哪裏走?”/p


    笙歌緊跟著譚小雅駕輕熟路的七拐八拐左拐右拐有些地方明明看著沒有路卻被她硬闖出一條路來。/p


    譚小雅在一座比別處大幾倍的庭院裏站定一個位置就不動了,指揮著他搬弄院裏的大小石頭,等笙歌將最後一塊石頭推進池塘發出噴通一聲後,譚小雅也不見了。/p


    不不不不——不見了?!/p


    “小笙歌。”譚小雅從原本站立位置的地下探出頭,“手動把嘴合上跟我來。”/p


    地道裏的譚小雅有種頭一次逛自家後花園的自豪感和興奮不安,同時想到也許她其實從沒真正了解過沐舒白。既然他為隱藏自己的小癖好費盡心思將秘密廚房安在了地下,又為什麽偏設計一個非兩人不可才能打開的機關呢?譚小雅百思不得其解。/p


    地道終到盡頭,笙歌道:“這是……”譚小雅說:“沐公子的私人廚房啊~鐺鐺叻鐺~等下你那什麽眼神,我像是會隨身帶瀉藥的人麽?”/p


    笙歌隻一驚,聞言後再度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去時,一片黑洞洞中真的出現了玲琅滿目的食材,鍋爐刀鏟小灶台,柴米油鹽蔥薑蒜,一應俱全。/p


    譚小雅一個黑天鵝般華麗跳躍加轉身揭開鍋蓋,“安啦放心啦我自有分寸,隻不過人家投之以桃,就該報之以李,”譚小雅期待的搓起了手。/p


    “這次,就換我們來做個‘甕中捉鱉’呀!”/p


    ……/p


    ……/p


    ……/p


    “過來幫忙!”/p


    笙歌:“……”/p


    笙歌跟著她瞻前顧後的打下手,卻是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是什麽心思,譚小雅一門心思都撲在即將完成的“傑作”上,笙歌則撲在譚小雅的心思上,誰都沒察覺到大門背後何時駐足了一道修長的人影,一隻玉手在欲輕推開門扇的瞬間,停滯……/p


    譚小雅譚小雅最後拿鍋架了個小甕放在火上蒸,一切ok,她在想能不能抓住機會看一次好戲。沐舒白要看到居然有人在自己心愛的藏寶之地來去自如還留下了“到此一遊”的標記,表情一定很精彩……/p


    譚小雅放眼搜索著能躲起來看好戲的“寶地”,心中有即將驗證報複和惡作劇成功的快感。/p


    某人隻好輕咳兩聲以示存在感。/p


    咳咳,/p


    好像上課睡覺恰逢老師在身後;/p


    咳咳,/p


    縈繞在耳邊。/p


    譚小雅做到了驚慌與淡定間心理轉換的無縫銜接,甚至頗有些興高采烈:“嘿,你來啦?”/p


    “是,”沐舒白道,“我來了。”/p


    “你來多久了?”/p


    “沒有多久,該錯過的都沒有錯過。”/p


    言下之意就是不該看見全看見了。/p


    譚小雅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跟他打太極道:“那你看見什麽了?”/p


    沐舒白笑。/p


    “你笑什麽。”/p


    “沒什麽,隻是看你罵我罵的開心,還問我有沒有聽懂。”/p


    譚小雅也笑了:“我怎麽罵你?”/p


    “意欲甕中捉鱉,必先‘請君入甕’。”/p


    小甕中燉著蛋花湯,湯裏有一隻完整的、畫的醜醜的……王八。/p


    她的“傑作”。/p


    譚小雅心道你來的夠早啊……不過看來劇情有反轉,她們才是撒夫夫被請入甕的那個。/p


    不過既然菜都熱好了……/p


    “——那就進來嚐嚐吧!!”/p


    譚小雅將門一把拉開。/p


    門上卡了東西,驚喜總是二重奏的。/p


    雖然他肯定看到了,而且這種伎倆就算三腳貓功夫也可以避開。/p


    但沐舒白肯定會衝進來的,譚小雅在賭,賭的是他是否對這廚房愛的深沉。她已經贏了一半。/p


    那“東西”不是髒水,而是廚房裏必不可少的油。/p


    地上也有油,藏在視覺死角裏,沐舒白在經曆了最初衝進來時的重心微偏之後立馬改變了身行,繼而該抓為勾,扭,轉,倒提間與油桶竟保持了微妙的平衡,反手上拋,短短一瞬間油桶轉了個向,桶中油竟是一滴都沒有漏出來。/p


    好身手!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譚小雅頭一次有進入武俠大片的感覺,原來真正上乘的功夫由於普通人的視覺沒有修煉過是看不清楚的,她又怎麽不知道這種門上疊桶子的白癡手段對付不了沐舒白?/p


    所以,她疊了兩桶啊。/p


    沐舒白接下第二個油盆,看樣子動作遊刃有餘就要重去接被他拋上去的油桶了,譚小雅正準備預祝自己計劃失敗卻見沐舒白好像腳底踉蹌一瞬,未以簡單有效的方式拉它入懷而是反推一把,竟直直朝煮沸的大鍋而去!譚小雅倒是破天荒頭一次看出他意欲何為卻沒來及阻止,她的大腦在趕死線的萬分之一秒內做出了最正確的抉擇,左手拽過笙歌右手帶上門用頭撞開沐舒白滑出去後手腳並用撐住門縫,死也不鬆手。/p


    門內一聲巨響,人的身子都要隨之震動幾分。/p


    譚小雅的臉感覺到了鑽出門縫的熱氣。/p


    沐舒白卻是維持了半秒的震驚表情,“……熱油加水確是會炸裂起火,熱水加油理應不會才是?”/p


    譚小雅翻白眼:“除非你能保證一滴不漏的落進鍋裏,哦不,那也要鍋裝的下。”/p


    “原來如此。”/p


    ……好淡定!/p


    譚小雅滿頭黑線。/p


    聽聲音裏麵已經燒起來了,沐舒白卻沒有任何動作。火在缺氧的地下室能燒多久?如果通風口情況樂觀的話……譚小雅又湊近聽了一會兒。/p


    ……好像並不樂觀。/p


    可沐舒白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接著道:“此地不喜生客,我也是頭一次碰見能在一柱香內破解亂石陣的能人。姑娘巧思,亦懂得用菜品來明示暗指,沐某卻實在不知道何處得罪過姑娘?”/p


    譚小雅眨巴眨巴眼睛。/p


    自家私人領域都被人擅闖了,還炸了,現在裏麵還燒著一把火(雖然不全是她的鍋),——但這都不形喜怒於色?口氣雖淡漠卻意外溫和,空氣中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火花閃電。/p


    譚小雅突然很好奇他究竟經曆過怎樣的心路曆程。/p


    譚小雅斟酌片刻,到嘴邊的話卻拐了個彎子:“咳咳,此言差矣……”/p


    “沐閣主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我畫的是甲魚而不是一隻大烏龜呢?”/p


    譚小雅清清嗓子,“莊子曾問兩位請他出山的使臣:我聽說楚國有一隻三千歲的神龜,死去後被人用竹箱裝著,用巾飾覆蓋,供奉在廟堂裏,你們是這神龜,是願意死後無限尊貴的被供奉在廟堂上呢,還是願意活著,在爛泥塘裏搖尾巴呢?/p


    兩位使臣迴答:願意活在爛泥裏搖尾巴。”/p


    “莊子曰:往矣——”譚小雅說,“莊子說,迴去吧,我願意在爛泥塘裏搖尾巴。”/p


    這是高手的較量,/p


    因為人們隻願意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因為隻有用他們理解的才能說服。/p


    這是說話的藝術。/p


    譚小雅笑笑的說,雖然心的角落在某一時刻“突”的跳疼了一下,但依舊笑笑的說。/p


    “無論在晁南亦或是他國都頗具盛名,無隸屬之處隻按自定下的規矩辦事,如遺世獨立,如卓絕孤芳,這片樓宇的主人,久仰了,昨日一見,名不虛傳,今日再見,隻道更勝初見。”沐舒白等她說完,卻又好像並不在聽,身周溫度卻無端更冷了幾分,若有若無似帶了嘲諷意味。/p


    門砰!地一聲開了,沐舒白大袖一揮瞬間彈飛衝她而來的幾顆火星。/p


    譚小雅急忙找石頭卡住門,明明迎麵便是熱浪,為何她會感到鋒芒在背?/p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冷的他。/p


    “當真是奇女子,不問擅入,擾人清淨。”/p


    一直充當了人肉背景的笙歌瞠目結舌的看完了全程,滿臉滿臉都還輾轉著從“你在說什麽”、“他在說什麽”到“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麽”之間,萬分糾結的表情。/p


    譚小雅的一萬個想不明白,全都寫在了臉上。/p


    明明照搬了遊戲中加好感的話……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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