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蓬蒿,


    門楣符桃。


    她期盼山野之唿吸,


    他渴望匿名的遊戲。


    都是平凡的而腐爛的黃泥。


    起風了,


    又是一個起風的夜裏。


    在這個起風的夜裏,


    丈量曾踏足的每一寸土地,


    那是花與葉交錯的價值體係。


    ·········


    “上官靈兒幫忙破開神像,才算真正圓滿,否則水月天永遠也脫離不了你的鐵石心腸,切記切記···”


    “難道,靈兒就是水月天的裂魂之三?”


    “不可能,可是,初次見麵為何有如此強烈的熟悉感?呸呸,難道不可以是父女心有靈犀?”


    “靈兒會不會就是小英雄?”


    “不管是覺醒前的ag周銀,還是覺醒後的水月天,踏遍地球和古壑桑鄉,她不可能沒有感應,也沒理由叫我找尋。”


    “這道未知名的聲音,為何把靈兒和水月天關聯?斬釘截鐵地捆綁著鐵石心腸,他\/她到底是誰?目的不明,他\/她到底想幹嘛?動機不純。被動啊,楚賢!”


    踏過斑駁的石板,


    青絲雪影,


    黃花風鈴。


    朱唇在誰的眼眸倒映?


    耳畔依稀迴蕩著你的唿喊,


    那麽痛,但刻骨銘心。


    厚重的命輪,積攢著生命,


    無情的罡風抹殺你的清純。


    這就是我的乾坤,


    白晝與黑夜輪轉,


    花瓣葬入孤墳。


    ·········


    五百年了,五指山依舊安然無恙。不知幾時,老和尚玄奘離開了五指山,五指山失去震懾,逐漸惹來少數關鍵窺探。


    圓測的中心思想隻有一條:吃好喝好玩好,想嘮嗑的時候,閉緊嘴巴,聽人家說道說道。具體一點,就是覓一家特色酒樓,尋一處熱鬧,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酒肉管飽。吃好喝好玩好,還要打包,不然迴五指山的時候,想起師傅秋眉道長,喔,想起師傅老和尚玄奘的時候,很無聊。師傅說過,無聊的時候,酒肉穿腸解無聊,所以離開酒樓的時候,一定要多點打包。


    迴去的路上,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圓測吃得正爽,約莫山坳裏拐了個彎,遭遇一群剪道的莽漢。


    “喂,和尚!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的很爽?”


    “嗯,爽!”


    “媽的,敢頂嘴,砍!”


    “啥?我頂嘴?你這智商···”


    “媽的,老子智商比肩古賢諸葛斷腸。”


    “今天和尚我成全你斷腸。”


    “哈哈哈,這傻蛋,蠢和尚,老子智商比肩古賢諸葛斷腸,老子名字不叫斷腸······老子叫腸粉燙。”


    “我管你腸粉燙,還是麻辣燙,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吱吱吱,和尚,你怎麽知道我叫麻辣燙?”


    “英雄好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吱吱吱,和尚,你怎麽知道我叫英雄?”


    “吱吱吱,和尚,你怎麽知道我叫好漢?”


    “我···”


    “快說啊,和尚!”


    “啊,別跑啊,和尚···”


    “現在的和尚素質真一般,問個路都這麽難。”


    “我知道了,那和尚油光發亮,一看就是酒肉穿腸的慣犯,我們問路時,應該投其所好,贈點聖石?贈點銀兩?喂,和尚!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的很爽?問得貿然。”


    “那怎麽辦?還有多遠才到五指山?這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遭遇兇神惡煞的剪道莽漢,可怎麽辦?嗚嗚···”


    “哭什麽哭,英雄!好漢!嗚嗚嗚···”


    “嗚嗚嗚···”


    圓測離開後,自然不知這群莽漢哭得肝腸寸斷,好似死了爹和娘。即使知道又何如,總不能請他們吃飯,賺取幾縷悲憫心腸,如此,哪裏比得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風範排行榜!


    說起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風範排行榜,第一強肯定是秋水道長,或者說老和尚玄奘,第二強嘛,肯定是諸葛冼君這個大肥壯,圓測則屈居第三。其實在圓測心裏爭議最多的是,排行榜上的第二第三,憑什麽諸葛冼君是第二我是第三,諸葛冼君不就是仗著入門比我圓測晚,然後深得真傳,或者深得遺傳,跟師傅長得辣麽像,想想都瘋狂,嗚嗚···


    如果諸葛冼君與師傅長得像,不算瘋狂,那麽,他有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娘,就真的是叫人歇斯底裏的寒顫。


    圓測尤記得第一次與諸葛冼君見麵的時光,那真的悲痛,慘痛,痛不欲生!所以風範排行榜的權益不得不割讓。


    五指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範,人人遵從,至於什麽師兄師弟師傅師祖的情緒情感情麵都無需談,先履行規範再講。


    此時,這些規範無異於壓在圓測心頭的大山,漸變成五指山風範排行榜權益割讓的屈辱性條款。爺爺可忍,奶奶不讓!


    “你們在哭什麽?這麽悲傷。”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和尚你去而複返,還是我哭多了眼花了,致幻?”


    “哎呀,哈哈哈,不是那個和尚···”


    “喂,和尚!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吃的很爽?”


    “嗯,爽!”


    “媽的,敢···”


    “閉嘴,媽的,蚊子敢咬我,好兇殘!”


    “那啥,大師,請問怎樣去五指山?還有多遠?假如一直往東走,三天三夜,除了山,有沒有村莊?我餓得慌。”


    “往東的話,走一個月,也沒有村莊,隻有綿綿不絕的大山,還有兇猛的狼,你們準備捕狼?”


    “我們不捕狼!我們要去五指山。”


    “扯淡!”


    “我們真的去五指山!拜見偶像!”


    “誰是你們的偶像?”


    “他的名諱,我們不敢講!唯有崇拜,在心頭蕩漾。”


    “嗷嗚···”


    “有狼···”


    “大師,別走,我們講!”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群莽漢麵色難看,被狼吼敲打了信仰。他們不知,有些痛苦,沒得商量,專挑你無助時瘋狂。


    古壑桑鄉經受五百年動亂,人人自危,又不得不蟄伏,如今秩序複蘇,江湖已經不是那個江湖,留下的是幸福和創傷。


    五指山,盛世的和尚,末世的道長,此二者來迴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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