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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二九章山有山規


    開車的隊員可能是太緊張了,所以才驚慌失措的拉開車門想出去。此時猛子這麽一提醒,隊員馬上明白,遇到劫卡車的了。


    “副司令,還還有人敢劫咱的車?”開車的隊員忙把腳收迴來,車門一關,一邊掛上倒檔,狠踩油門,一邊不可思議的說道。


    卡車“嗡”的一聲,向後就倒了出去。可還沒等車子跑出去多遠,就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嘩啦”一下,整個卡車前臉,仿佛被沙子打過一般。


    畢竟是獵人出身,一聽這動靜,猛子趕緊命令道:“把腦袋低下,這是老洋炮,遇到胡子了,哈哈,這下可熱鬧了,竟然有人敢在小爺我的頭上動心眼。把車退到彎道的後麵。停好了,下車。”猛子指揮著隊員把卡車倒迴到彎路後麵,靠著小山坡停下來後,一開車門,就地一滾,招唿著隊員伏身到路邊的小溝旁。


    “蘑菇,你哪路?(什麽人?”猛子從路邊的小溝裏抬起頭,衝著前麵的拐彎處,大聲的叫道。他猜想,這些胡子一定把自己當成了日本人了,所以,這才沒有迴擊。


    “媽拉個巴子,怎麽不是日本人呀?想娘家的人,是孩子舅舅來了嗎。(是同行嗎?”對方一聽猛子滿口的黑話,愣了能有一分鍾,這才張嘴問道


    “哪路的茬子?老子是苞米麵祖宗。(你們是哪路的胡子?老子可是這一帶的總瓢把子。”猛子高聲的迴道。


    “媽呀,不會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吧?是是義勇軍的人嗎?不會是猛子殺手吧?”對方聽猛子這麽一說,忙迴問道。從迴話的語氣上,明顯能聽出來,沒有剛才的硬氣了。


    “我靠,小爺外號就叫猛子,你們是那個山頭的?tmd,不問青紅皂白就摟家夥,虧得老子跑得快。都tmd給老子滾出來。”猛子一聽對方是胡子,這才放心的大聲說道。


    一聽猛子這麽說,對方趕緊迴道:“誤會,是是誤會,我們這就出去,您老別開槍......”對方一邊說,一邊從小山坡上走了下來。


    猛子一聽對方的口氣,就知道不是漢奸,隻是一小股胡子,這才一縱身,帶著兩名隊員,從山路邊的溝裏起身,走過拐彎處。


    一出彎路,猛子就看到從山上走下來二、三十人,這些人穿什麽的都有,手裏的家夥,更是五花八門,有拿著老洋炮的,有拎著沒有了準星的快槍的,還有幾位,手裏竟然拎著的是大木頭棒子。


    “爺,你你們真的是義勇軍的人?不會吧,怎麽開著小鬼子的車呢?”一個能有二十五、六歲的粗壯的長得象黑塔一樣的小夥,手裏提著一杆老洋炮,走上前來,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猛子三人問道。


    “怎麽,不像嗎?我告訴你,小爺就是猛子,如假包換,不相信?tmd,也不看清楚就給小爺一家夥,差一點沒要了小爺的命。你們是那個山頭的?怎麽到這裏來砸窖子了?”猛子看著這幾十人有些落魄的樣子問道。


    “嗬嗬,蓮花山不是爺你的地盤嗎,咱不能動,所以就到山外麵看看,沒想到走到這兒看到一台卡車,以為是小鬼子的呢,所以就......”黑小夥不好意思的臉一紅說道。


    “嗯,算你們還長點眼睛,不過,你們還真夠大膽的,小鬼子的東西也敢動心眼?真是不要命了。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有找到肥活了?看你們一個一個的,長的五大三粗的。怎麽不走正道呢?還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跟小爺我學學。”猛子看著他不滿的說道。


    “大大當家的,我們不也是沒辦法吧,你看這幫兄弟,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想起這條道來。蓮花山有你們義勇軍把著,也不敢去,隻能找漢奸碰碰運氣了。”黑小夥無奈的說道。


    一聽對方這麽說,猛子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這一車的東西,沒有你們想要的,都是炮彈,你們就是劫到手,也吃不下。這有十幾塊大洋,夠你們吃上一個月的了,拿去吧。對了,最近小鬼子正在火頭上,就你們這人馬刀槍,最好別去自找晦氣。”猛子讓隊員拿出一些大洋來,遞給黑小夥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些人曾經跟自己的山上一樣,是一路的出身,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猛子還真不忍心把他們怎麽樣,隻好給一些大洋打發了。


    “大大當家的,這怎麽好意思呢,嘿嘿,別看我們手裏的家夥不行,但這些兄弟沒有一個是孬種,別的不敢說,隻要這老洋炮一響,就是天上下刀子,也都會拚了命的往上衝的。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隻是......”黑小夥看著猛子的臉色,欲言又止,沒敢說下去。


    “隻是什麽?哈哈,你小子不用跟我玩路子,有屁就放。”猛子對這幾十個人,從心裏來說,還是挺佩服的。因為就這樣的人馬刀槍,換了自己,看到日本人的車,也不一定有勇氣下手。這可不是玩的,要是車後麵坐著的是小鬼子,這幾十個人的小命可就沒了。這不要命的狠勁,正對自己的脾氣。


    “嘿嘿,咱不是也想改邪歸正嗎,也想跟大當家似的,專門找漢奸和小鬼子,隻是隻是......”黑小夥憨笑著說道,眼睛裏可望的神情,不言而喻。


    “你是想入夥,對嗎?那怎麽不早點找我去呢?你叫什麽名字?你們有多少人,原來在哪個山頭上混了?”


    “大當家的,我們沒有山頭,都是住在這條溝裏的窮人,這不是活不下去了嗎,這才......本來我們是想搶些好的武器什麽的,再去找您的,也好有個見麵禮呀,誰知道,這第一次出手就栽倒你的手裏了。我叫李奎,大當家的,您真的是猛子殺手?”雖然已經得到猛子的確認,但李奎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這位就是我們義勇軍的副司令,外號猛子殺手。”不等猛子說話,一旁的隊員答複道。


    按著猛子的想法,拿出一些大洋,把這些人打發走就算了。雖然他們幹的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可這個年月,要不是被逼無奈,沒有了出路,不會出來當土匪的。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壞人,猛子一搭眼,就看出來這夥人都是新手,還真沒上路呢。


    但聽這個叫李奎的黑小夥這麽一話,心裏不由得一動。現在山上正是缺人的時候,這二、三十人,身體素質都不錯,看他們拿槍的手法,就知道大多數是獵人出身。


    “你叫李奎是嗎,名字不錯,有點梁山好漢的味道。我要你了。不過,其它人,你不能做主,得讓他們自己選擇,聽明白了嗎?不管是誰,想參加到我的隊伍裏,必需有一條,就是敢跟小鬼子真刀真槍的幹,不怕死。現在給你們個機會,自己選,想跟我走的,就上車,家裏離不開的,看到沒,這裏有大洋,每人兩塊,迴家過你的小日子去。”猛子看著黑小子李奎身後的這些人說道。


    跟在李奎身後的能有二、三十名小夥子,年齡有大有小,不過,大的也不過三十來歲,小的呢,也有十七、八歲。從膚色上看,都是窮人家的子弟,身體黑瘦,一臉的菜色,但看起來,還都是十分的精神的。


    李奎沒說假話,這些人都是這條溝裏的。


    從一進蓮花山的山路口算起,一直到蓮花山,這一段路就是騎馬走,也得走上一小天。分布在溝溝岔岔的自然屯落能有十幾個。


    住在大山裏有這樣一個好處,就是別看住的挺遠,可相互之間都很熟悉,尤其是這個年齡段的小夥子們,就算沒見過麵,但也彼此聽說過。這不,這個李奎一串通,在家裏活不下去的,或者有點野性的,就都跟著他一起,想投奔義勇軍打鬼子去。


    在關東的胡子和土匪,有很多規矩,比如說拜山入夥吧,就有很多的說道。


    關東土匪的入夥儀式,黑話叫“掛柱”,掛柱一般分保人保舉和自己投靠兩種。


    保人保舉相對簡單些。這個保人—般和土匪比較熟悉。頭迴提出有人要入夥,第二迴再提出時,要有個字據,交土匪裏專門的人保管,上麵寫明被保舉人的來意、願意“走馬飛塵”、“不計生死”等字樣。


    對沒有保舉人、自己提出來“掛柱”的人,則要經過相對嚴格的盤問。一是要先試一下來者的膽量,這叫“過堂”。二是你要有“本錢”。這個“本錢”,就是“見麵禮”的意思,也有叫“投名狀”的。


    也就是說,這個“見麵禮”越是豐厚,你將來在山上的地位就越高。


    咱先說“過堂”。“過堂”有兩種方法。一種方法叫來者在頭上頂個葫蘆或酒壺之類的東西,讓他朝前走去,不允許迴頭。當他走到百步之外,土匪頭子突然舉起槍射去,將葫蘆或酒壺之類的東西擊碎。隨後,土匪頭子叫人去摸摸來者的褲子,看他是否尿了尿。如果尿了,說明膽小,當不了土匪,就把來者轟走。如果未尿,則可進行正式的入夥儀式。


    另一種考驗的方法是陪著土匪出去搶劫,或者不給他槍和刀讓他去“踩盤子”、“望水”,打探情況。如果來者幹得很出色,就會有人向土匪頭領匯報說:“這人騮過了(考驗過了,還算頂硬(能挺住、膽大!”。這一關過後,就進行拜香入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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