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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一章嚇得是屁滾尿流


    薑非做夢也沒想到,遊擊隊員會不**他。


    畢竟是國民政府的特派員,薑非習慣了在下屬麵前擺譜。在義勇軍山上,他還能摟著點,因為試了幾次,知道義勇軍不是善茬子。本來他的想法是找一個軟柿子捏一下,找迴點麵子。沒有到,這個柿子拿到手之後才知道,自己找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什麽柿子,是一個跟石頭差不多的大個核桃。


    “你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我我這就進去,看你能把我怎麽樣。”為了掙迴點麵子,薑非不管不顧的幾步就來到角門前,一伸手,拉開小角門。


    薑非小角門一拉開,右腳剛一抬起,還沒來得及邁進門檻,隻是一抬頭,就看到小角門的裏麵,離這個角門也就是十來米的地方,有一個用麻袋壘起來的掩體,掩體上麵,一挺漆黑的機關槍正立在那裏,機槍的槍口,直直的對著這個小角門。


    城裏守門的隊員,那可是有規矩的,大門一關,如果沒有自己在門外麵的隊員帶著進到這個小角門,裏麵的這挺機槍,就可以不問原因的開槍。因為沒經過門外的隊員同意,你私自闖城,那就是進犯。當過兵的都知道,對於進犯自己領地的人,那沒有什麽可客氣的,所以,角門一打開,裏麵的人一看不是自己的哨兵,機槍手槍栓一接,就聽到“嘩啦”一聲,子彈上堂。


    “什麽人?給我退迴去,再上前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薑非雖然也是軍人,但畢竟沒上過戰場,隻是後方的一名情報人員。這種真刀真槍的場麵,他還真的沒見過幾迴。


    據守大門的遊擊隊員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國民政府的特派員,如果他不是為了出風頭,自報家門,就算說話再怎麽難聽,這名隊員也不會駁他的麵子的,可他這一自報家門,隊員一聽他是國民政府的人,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這些遊擊隊員的心裏,國民政府就是一個賣國*賊。


    整個東北的白山黑水,這麽多的大好河山,就是因為你一個禿頭總司令的一聲令下,幾十萬的東北軍一槍不發,乖乖讓給了日本人,這還不算,你反過來打起了內戰,說什麽“攘外必先安內”。


    最讓這些遊擊隊員不能理解的是,外國侵略者你不打,你卻打起了自己人。還大講特講:“先要平定內亂,然後可以抵禦外侮。日本人侵略是外來的,好像是從皮膚上漸漸潰爛的瘡毒,共*匪搗亂是內發的,如同內髒有了毛病,這實在是心腹之患;因為這個內疾不除,外來的毛病就不能醫好,而且即算醫好,也還是無濟於事,到了最後,病人還是要斷送在這個心腹內疾。


    無論日本人怎樣兇險,終歸一定會失敗在我們麵前,一定會被這些跟隨我的革命軍將士把他們消滅的。我們應當堅信,國民革命軍當前的責任,第一個乃是剿共*匪來安內,第二個才是抗日來攘外。要曉得剿共*匪的工作,實是抗日的前提,要抗日就要先剿共*匪,能剿共*匪就一定能夠抗日。大家總要記住我們革命的生死成敗,我們國家的絕續興亡,在目前完全決於剿共*匪,剿共*匪如果失敗。那就一切都要失敗,都不可挽救,你想匪都剿不了,那裏還能抗日?”


    遊擊隊員雖然文化不高,可象禿頭總司令的這套歪理邪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他還是能分辨出對和錯的。這就象一家兩兄弟,兩個人有矛盾,就算動手打兩下,那也是一家人之間的矛盾。可這時候,你一個外人進來,把這個家給占了,就算兄弟兩人矛盾再大,也會聯起手來,先把外人趕走,把這個家搶迴來,然後在解決兄弟之間的事。這才是正理。


    而禿頭總司令的作法,是和這個侵占自己家的外人聯手,把跟自己有矛盾的兄弟打死,然後再想辦法把侵占自己老巢的外人趕走,這事有點太離譜了。


    因為兄弟兩個人都在的時候,你都沒打過人家,現在剩下你老哥一個了才想起跟人家幹,就是傻子也能想到後果是什麽呀。


    自家人打架,勢單力薄的兄弟也不是一個等閑之輩,雖然在力氣上不行,打不過自家的兄弟,可嘴上的功夫絲毫不弱。他不但把自家的親朋好友全部的鼓動起來,跟自己的兄弟鬥,還且從孩子一出生,就種下一棵仇恨的種子,讓這些孩子從一懂事的時候起,就記住,自己的仇敵,不是別人,是自己父輩的親兄弟。


    把守大門的遊擊隊員,就象剛長大的孩子一樣,從一出生,就對國民政府,有一種先天性的仇恨。所以,薑非不表明身份還好點,這一表明自己是國民政府的特派員,他就從心裏生出一股恨意,說出來的這些話,也就不難理解了。


    說心裏話,這個薑非,從心眼裏就沒有瞧起這些遊擊隊,畢竟自己是**,更是沒有把它當成自己的盟友和兄弟,把它歸類為“共*匪”。


    已經定性,既然它是匪,自己是正統的**。**,就是國家正牌的軍隊,也是“共*匪”的死敵,所以,他原想在這些“匪”徒前,擺一下威風,可沒有想到,自己的威風沒擺出來,卻讓這名把守大門的小兵給厥了個滿地找牙,這一下,他的臉上可有點掛不住勁了。於是一抬腿,就想往城裏麵衝。


    薑非剛把小角門拉開,還沒等自己的腳邁進大門,就聽得自己的前麵“嘩啦”一聲。


    雖然沒上過戰場,但軍人出身的他,對這聲音太熟悉了。這“嘩啦”聲,就是子彈上堂所發出來的槍栓上拉的碰擊聲。


    薑非一愣,忙抬頭一看。這一看,差一點沒把他的魂嚇出來:原來離這個小角門能有十來米遠近的地方,一挺漆黑瓦亮的機關槍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什麽人?給我退迴去,凡私闖城門者,格殺勿論,再不退迴去,我們就要開槍了。”趴在機槍後麵的一名隊員,大聲的吆喝道。吆喝完後,怕他還要硬闖,這名隊員槍口一抬,對著半天空“噠噠噠噠”就是一梭子。


    再一看薑非中,此時在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的了,他兩腿一抖,自己的下身一緊,就覺得一股熱流“嗞”的一聲,從小腹下噴出來。他趕緊雙腿用力夾,這才沒有讓這股熱流從褲腳下麵流出來。


    於寶和李參謀站在薑非的身後,看他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挺反感的。


    於寶雖然對薑非忽悠自己的那些話比較受用,但他看不慣有人在自己的麵前裝老大。王鶯、猛子胡大牛五叔這幾個人,他是沒辦法了,因為他雖然頭腦簡單,但誰的本事大小,還是能分得清的。可你一個剛剛來到山上才幾天的所謂國民政府的特派員,卻在自己的麵前指手畫腳吆三喝四,把自己當成老大,於寶哪受得了這個呀。他本想給他幾句,可還沒等他開口,這名守門的隊員強硬的幾句話,讓於寶閉上了嘴。


    於寶往那一站,隻是似笑非笑的迷著一雙小眼,看著薑非。其實李參謀跟於寶的想法差不太多。


    當薑非不自量力的想硬往城門裏闖,李參謀可有點看不下去了。他知道,這道大門,那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得去的。他可不想在這裏讓李勳出什麽意外,於是忙上前一步,可還沒等自己出手相攔,薑非已經把角門拉開。


    小角門一拉開,裏麵的哨兵這一吆喝,李參謀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再不出麵,這個薑非笑話可就更大了。果然,李參謀剛走到門前,就聽到機槍的掃射聲。他忙上前一步,把薑非往自己的身後一拉。大聲的對把守大門的隊員說道:


    “不要開槍,千萬別誤會。兄弟,我們是義勇軍的,楊營長馬上過來。他是上麵派來的特派員,是新人,第一次到仁縣縣城,不知道這裏的規距,請諒解一下。特派員,你就先等一會,這個時間,咱還是按著城裏的規距辦吧,好嗎?”


    此時的薑非,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臉色慘白,兩腿顫抖,看到李參謀一過來,就象抓住一根救命草似的,一下就握住了李參謀的手,一個勁的點著頭。意思不言而喻:這裏你是老大,全聽你的,我是不行了。


    於寶這個時候已經走了過來,他看著已經從哨所裏走過來的這名隊員,大聲的說道:“我在這等一會,讓楊營長來接我好了。特派員,這些規距,是我跟他們一起定的,自己定的,你說能不遵守嗎?你就等一會吧,也不差這一會。你看,那不是楊營長嗎?楊營長,我們在這裏。”於寶跟薑非解釋兩句,想給他一個台階下,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楊營長從裏麵正往這裏小跑過來。


    “是於團長......還有李參謀?你們過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唿呀,我好在門前接你。等了有一會了吧?不好意思,大門一關,尤其是你們這樣帶槍的,沒人接是進不來的。”楊營長一跨出角門,忙伸手一邊跟幾個人握著手,一邊歉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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