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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四章保護費


    雖然被義勇軍趕出蓮花山,但本溪湖地區關東軍司令安本還是很露臉,上任以來的兩次大規模的清剿行動,總算讓自己在新京方麵,樹立起一定的威信,得到了總部的認可。


    這一次安本之所以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他想再來一次完勝。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義勇軍卻半路殺出,把安本的好事給攪黃了。


    十幾個便衣特務隊是安本得意之作。果然,通過這段時間的偵察,安本終於摸清了這支義勇軍的靈魂人物,就是屢次跟自己作對、破壞自己好事的劉猛。


    安本坐在司令部裏。


    熊太子的匯報,讓他十人的腦火,又是這個劉猛,蓮花山這塊肥內,已經到了自己嘴邊兒,三、四百人的三股胡子,全部被消滅,端了他們的老巢。這件大功對自己來說,那可是太重要了。現在大日本帝國缺少的是什麽呀,是財富。


    安本腦袋還是比較清醒的,戰爭,表麵看起來,比拚的是交戰雙方的武器和人員,可實際上,打的是財富。誰的家底厚,財力雄厚,最終用勝利的天平,就會倒向誰。


    安本之所以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熊太子,就是看中了他的本事。


    幾次清剿,如果不是熊太子的出招,可能自己早就站不住腳了。


    這次出擊,果然沒讓自己失望,一出手,就把蓮花山拿下。這讓安本狂喜不已。他看中的,就是蓮花山的金礦。


    早在沒進入東北之前,路軍總部就已經對這一帶地理情況,偵察得一清二楚:這幾處金礦,隻要稍加改造,用上從國內運來的最先進的采金設備,一年的采金量,相當於大日本帝國國內采金量的二十分之一。


    二十分之一是什麽概念,這麽說吧,這幾座金礦要是按著國內的采金標準,一年采出的金子,夠整個關東軍五分之一的軍費了。這份功勞,那可是太大了。


    可好事多磨,就在他做著自己春夢的時候,熊太子的匯報,尤如一盆冷水,把他澆醒。


    “什麽?混蛋!你的給大日本皇軍的丟臉的,已經到手的熱饅頭的,你的又丟了。恥辱,軍人的恥辱!”安本暴跳如雷,從司令的椅子上跳起來,上去就給熊太子兩際耳光。


    “嗨嗨!”熊太子大氣也不敢出,一動也不動,隻是低著頭,直直的站在那裏,臉上的手印清晰可見。


    “義勇軍的,劉猛的,死了死了的,你的,一定的要把他們的,統統的消滅,統統的消滅!”安本背著雙手,在他的司令部裏,氣得來迴的走動,嘴裏不停的嚎叫道。其實,他心裏明白,這次蓮花山戰役,就算自己親自帶隊,其結果,可能比熊太子還要慘。


    幾家歡樂幾家愁!安本的心情不好,可此時的猛子心情與安本大相徑庭:他利用在蓮花山這段時間,把山上山下走了個遍。


    猛子那可不是白走的,他把隊伍駐防全部安排妥當。


    一送走劉樹聲,猛子就帶著吳佳輝、李行等人來到了金礦。


    蓮花山的金礦在東北的名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裏出產的金子,品質最好,含金量最高。這六座金礦,是同一條礦脈,所以相互之間,不算太遠。


    對猛子來說,小的時候,就聽說這一帶有金礦的傳說,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采金的過程。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麽大的金礦,全部是手工操作,每座金礦上,淘金的人不少,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這些人分工明確,挖礦石的,粉碎的,粗選的,水洗的等等等等,一個一個的,銜接得還挺流利的。


    金礦所在的這條山坳,原來是韓大愣子、李大背頭和胡大吹手下的這些胡子們輪班看守,現在全部換成了義勇軍的人了。


    金礦有金礦的規矩:每一座金礦上,有一個總把頭,總把頭的下麵,有十來個小把頭,這些把頭,就是管理者,這點跟隊伍上差不太多,總把頭就是司令,下麵的小把頭,就是連長、排長什麽的。


    最讓猛子感興趣的是,他聽大把頭介紹,每天收工的時候,這些人,都要把幹活時的衣服全部換下來,從屋子的這頭進來,脫光了衣服,什麽也不穿,起到屋子的另外一頭,當然,在這個走的過程中,總把頭還會派人檢查一下每個人的祼露的身體。就是要把人的身體凡是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要仔細的看一遍,比如,嘴裏,耳朵眼,就是下身的私密處,也要檢查。


    全部檢查完畢,這才讓你穿上上班時自己的衣服。


    閑雜人等要想進入到礦區,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光鐵絲網就有三層,每一道出、入口,都有人端著槍把守著。


    裏麵是這樣,礦區外就更熱鬧了,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裏比仁縣城還要繁華。縣城裏有的買賣,這裏都有,縣城裏沒有的,這裏也有,並且這些買賣,要比縣城裏的更興隆、興旺。比如賭館、酒館、窯處,就比縣城裏的多,比縣城裏的熱鬧。


    對於淘出金子的分配,也有點意思:三個大當家的占六成,其餘的四成,歸金把頭。當然,金把頭的四成,也不是都揣在自己的懷裏,他要給下麵的這些小把頭和淘金工開資,剩下的,才是總把頭自己的。淘金工大多數都是跑關東過來的,一般都是光棍漢,掙的那點金子,一到手,不是喝酒,就是賭掉,當然,對大多數光棍來說,這些金子,到窯裏那些姐妹手裏的最多了。


    別看三大當家六成,其實他們最後手裏剩下的也不多:除了一些打賞外,幾乎都用在了武器裝備上了。


    在蓮花鎮,最熱鬧、火紅的時節就是淘金工開餉的前半個月了,後半個月,就相對冷清了不少。最為明顯的就是這些在窯裏的人。


    每個月,一到分金子的日子,金礦的大門口,下工的時候,擠滿了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她們三一群兩一夥的,穿著最光鮮、最豔麗的服裝,雖然有的時候,這些衣服不是那麽的幹淨,可離遠了看,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當然,那些做小買賣的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掙錢機會的,所以,這裏熱鬧的程度絕對超出了你的想象,別說是仁縣城了,就是本溪湖怕是也比不了。


    花枝招展的女人們是熱火中的熱火。當然了,明眼人一看,還是能看出其不一樣的地方。


    她們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樣:首先是看人的眼神不一樣。正常的女人看人,一般都是大大方方的,想跟你說話,眼睛直視著你,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自然。可這些人不是的。她先是用眼角瞄著你,然後就是一個媚眼拋了過去。還沒等開口,媚態已經傳達給你,讓你不由的心裏一蕩。


    還有一個就是站相不同。正常的女人,站在那裏,身體是直的,就算身後有靠頭,也不會靠在那裏跟你說話的。這些女人就不同的,手裏抓了一把瓜子,身子斜靠在那裏,一邊嗑著,一邊跟你說著話,眼神漂浮不定。她可以跟一個人說話,眼睛漂著幾個人。


    第三個就是舉止大相徑庭。正常的女人,跟你說話,不管離你的距離遠近,她們都會站在那裏,老老實實的看著你,或者略低著頭,雙手合攏,自然的垂在小腹前。但這些女人不同,跟你說著話,眼神漂著你,仿佛要把你的身體,裏裏外外看個明白,給你的感覺,就象要扒光你的衣服似的。並且那雙顯得比同齡人鮮嫩了許多的小手,時不時的摸你一下。


    第四點就是語言的不同。這些女人口頭語比較多,比如說“我”,她們很少用,一開口,就是“老娘”如何如何。“睡一覺”,她們一般都是這樣說:“老娘陪你消消火”。或者是“老娘陪你快活快活。”。當然也有更直接的。


    第五個方麵就是冰火兩重天。你有金子的時候,她對你,比你的老婆還要親上百倍,讓別人看了,十分的嫉妒,不知就裏的人,一看,一定會羨慕死了,羨慕你找到了一位知己,不是親人,勝過親人。可當你蹦子皆無的時候,她會毫不留情的離開你,甚至一腳踢開你。就算兩個人走了個碰頭,她也會裝作不認識你。這正映了關東的一句老話,就是:“表子無情。”


    最後一點就是見風使舵,辨別能力強。用關東的話說,就是有“眼力見”。這是做這一行必需具備的真本事。同樣的一群男人走過來,她會瞬間判斷出誰是這群人中的頭頭,誰是客,誰是主,誰掏錢。所以,她會對自己認定的對象,下更大的功夫。


    當然,這些本事,是這個行業生存的需要。其實,對做這一行的女人來說,還有一個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滿足不同喜好的男人。


    蓮花山之所以這麽熱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生存就有需求。


    猛子雖然看不慣這個行業,包括賭館,可沒辦法,這些生存,已經根深蒂固,他能做的,就是和三位大當家的一樣,保護好這些人群的安全,這些行業的安全和次序,當然,每個月,這些館呀,店了的,都會按時給他們送來保護費的。


    嘿嘿,所以說“保護費”老早的時候就有了。其實,這三個字聽起來,好象不太好聽,有點邪氣,象黑社會的作派。但你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麽,隻是名字不一樣,其要達到的效果是相同的,都是為了維護這個地區,這些行業按著規矩行事,有破壞這些規矩的人,你就要出麵,把他們糾正過來。


    猛子知道,這些保護費用絕對不是個少數,所以,這樣一算下來,實際上,金礦的收入遠不止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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