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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四章老不正經


    院子裏的女主人名叫馬翠花。品書網..


    提起馬翠花,十幾年前,在本溪湖的窯界,絕對是一個傳奇:十五歲被抽大煙的父親賣給了本溪湖的春紅院,沒過上一年,剛滿十六歲的時候,馬翠花已經是春紅院的頭牌了,當然,這時候已經沒有知道她叫馬翠花了,因為她已經有了一個更響亮的藝名:白玫瑰。


    之所以起了個藝名白玫瑰,據知情人透露,這個馬翠花一旦什麽也不穿,那身體白得如出水的嫩藕,老鴇子多聰明啊,一看長得這麽白,於是就把白玫瑰的名號給了她。加上她骨子裏透露出的妖豔、嫵媚和放,自己不想成為頭牌都不行。


    過了兩年,白玫瑰十八歲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春紅院的老鴇子突然得罪了官府,被關進了監獄。


    本來大家以為風靡一時的春紅院完了,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在老鴇子被抓進去的第二天,十八歲的白玫瑰搖身一變,成為了春紅院的新主人,當然,這時候她是身兼兩職:一個身份是春紅院的老板,掌管著院子裏近三十名女人的命運,另外一個身份,繼續當著院子裏的頭牌,每天接待著從四麵八方慕名而來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們。


    白玫瑰沒接管春紅院之前,春紅院在本溪湖,在這一行,隻能算得上二流的水準,無論是人脈還是影響力,跟那些大紅大紫的院子相比,隻能算是小妹妹。


    白玫瑰雖然年齡不大,但心眼多。三年的大院生活,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管理這些姐妹,不能如以前一樣高高在上,要放低了身段,反正自己也是業務出身,所以,在院子裏,她從來不以老板自居,與手下的這幫女人以姐妹想稱,凡是有什麽難活,重活,白玫瑰更是從來不躲不繞,主動上陣,親自操刀。


    還別說,她這一手還真見效,時間不長,春紅院在這一帶漸漸的打出了名號,都知道有一個既年輕又漂亮的老板娘,最關鍵的是,這個老板娘敢於擔當,到了她這裏,不管你多麽勇猛,沒有接不了的活。


    要說白玫瑰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春紅院在她的手裏不到三年,就從原來沒有什麽名氣的二流院子,成為本溪湖地區的頭牌。不隻是在本溪湖,周邊的安東、盛京等等,凡來這裏的客商,除了自身的買賣外,都以能到本溪湖,跟白玫瑰睡上一晚上為榮。


    聰明的女人無論做哪一行,都能出人頭地。


    當東北易旗後,白玫瑰時來運轉,搖身一變,竟然成為國會女人代表。


    有了身份,白玫瑰明白,急流勇退的時候到了。在她二十五歲的那年,毅然把紅得發紫的春紅院出手,得了一筆銀子,嫁給了一個東北軍駐防在本溪湖地區的團長。


    說起這個團長,雖然沒有什麽顯赫的出身,但他的父親,就是這一帶最名的寧大財主。既然嫁了人,白玫瑰的名號從此退出了江湖,她又恢複成馬翠花。


    說句實在話,馬翠花之所以從良,她也想自己的下半生過點正常人的日子。畢竟皮肉生意是吃青春飯的,當失去賣藝賣身的資本後,不可能有好結局的。


    馬翠花雖然幹這麽行時間不長,但畢竟那麽多的前輩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那呢。


    這一行的女人,當年老色衰之後,很多人出家為尼,但這僅僅是求得一個衣食居處;也有的急於脫離院子,從良嫁人。看起來這應該是一種比較理想的選擇,但很多時候,傾自己一生所積血汗錢相隨男子,卻遭騙遭棄,最後還是看破紅塵,甘願出家為尼以度殘生;而如馬翠花這樣,有些名氣的,有機會成為富貴人家的小妾。應該說,這不失為最好的歸宿。而也有一部分年齡大的女人,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留在院子裏當女傭或領班,等容顏消逝,青春不再時孤獨終老。


    馬翠花正處於民國晚期,這時候,這一行檔跟以前相比,又有很大的不同,一般做這一行的女人最後出路有這樣幾種:被人相中,贖身而從良嫁人,或為人妾,或為人婦,稱之為“窯變”,所謂“窯”,就是窯子,院子的俗稱。不管怎樣,少年紈絝多情意,但得從良值萬金,是當時這一行女人最好的出路了。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馬翠花本想跟著這位團長過上好日子,管它當大的還是當小的呢,以自己練就的一身本事,她還是自信能夠把團長玩弄於掌股之間的,能夠掌控大局。


    馬翠花嫁給團長第三年,天殺的日本人突然入侵東北。


    她這個團長老公到是好,連個招唿也不打,一夜之間,逃了個無影無蹤,比兔還快。


    不過,團長也算夠意思,把這個諾大的宅院留給了她,還有那麽多的東西,加上自己這麽多年積蓄,並沒有讓她有過多的積怨。反正都是過日子,找個男人對她來說,絕對是小事一件。


    東北有句老話,有肉爛在鍋裏,意思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團長老公逃了沒有一個月,公爹——也就是團長的親爹寧大財主上來了。


    上麵咱不是說過了嗎,這個東北軍的團長,雖然不是什麽官二代,但絕對是土豪二代,他之所以當上團長,那是寧財主這個老爹花錢給買的。


    此時團長老爹,也就是這個寧大財主,年齡也不算大,五十來歲,可能是保養的好,看麵相還真不像五十歲的人。


    老東西聽說自己的兒子跑了,本來是想了解一下什麽情況,可一到家裏,看到馬翠花,不由得春心大動。


    馬翠花是什麽人呀,如果連男人的這一點兒心思都看不出來,那這些年的窯裏生涯,她可真的白混了。她看著這位公爹,紅光滿麵的,身體也不錯,應該不比那個如兔子般逃走的老公差不多少,而最關鍵的是,小鬼子剛進來,自己一個女人家家的,孤身一個,還真不是個事,所以,一看公爹那饞貓似的表情,馬翠花眼珠一轉,記上心來。


    公爹自然也不是傻子,兒媳嬌滴滴的似看非看的瞄著自己,忙走上前去安慰了幾句。馬翠花一看,這個公爹還真懂行,所以,小嘴一撇,眼圈一紅,眼淚可就下來了。


    公爹一看,這還了得,怎麽能讓兒媳婦受這麽大的委屈呢,於是雙臂一張,馬翠花就勢往前一撲,撲到了公爹的懷裏。


    當晚,公爹也不走了,馬翠花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兩個人往炕上一坐,小酒一燙,喝得是有滋有味。


    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時公爹是一斤的海量,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才二兩半下肚,就感覺有點撐不住了。


    要說馬翠花的眼力見還真沒的說,一看公爹有些醉意,手腳麻利的把炕桌外炕梢一推,把自己那套蓋的被子一鋪,扶著公爹就躺了下來。


    這一夜就不用細說了。


    馬翠花多了個心眼:雖然看起來這個公爹紅光滿麵的,身體也不錯,但會不會是繡花的枕頭,外麵繡得五色燦爛,裏麵卻包著一包稻草。所以,馬翠花這一晚,基本沒怎麽睡,當然了,在她的折騰之下,這個公爹也是一夜沒合眼。


    公爹雖然最後還是敗給了前兒媳婦,但雖敗猶榮,三上三下,總算是堅持了下來,隻是最後的一哆嗦有點不利落。但這已經無關大局了。


    要說馬翠花還真不是一般的手段,兩個人在一起過了沒超過三年,公爹就把所有的家產全部轉移了過來。


    畢竟兩個人相差二十四五歲,此時馬翠花已經二十七八歲的光景,公爹就算再勇猛,可哪經受得住馬翠花的折騰呀。漸漸的,公爹有些身體不支。


    開始的時候,馬翠花也沒有別的心思,隻是一心一意的給老不正經的做那些大補之物,從虎邊鹿邊到牛邊,還有什麽王八湯,活物吃完了吃死的,反正有的是錢。剛開始的時候,還別說,這些東西吃完之後,真起了不少的作用。可時間一長又不行了,不管怎麽吃,有的時候一天三頓,晚上照樣瘟雞耷拉頭。


    說真心話,馬翠花從十五歲出道那天起,這十來年,從來沒缺過那東西呀。此時突然沒有了那個東西,比不讓她吃飽餓著還難受。


    一來二去,馬翠花對這個老不正經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照顧了。老不正經到是沒有泄氣,總是千方百計的用各種大補之物充實自己,隻是他越是這樣,馬翠花越是瞧不起他。但這個老東西馬翠花一時半會還擺脫不了,因為他說了,要是知道馬翠花有二心,這些房子這些地,就全收迴來,什麽也不給她留。


    不過,老不正經也明白,自己不作為,在這麽死死的把著,最後結果一定是魚死網破,到不如寬鬆一些,給點政策,隻要不太過分,睜隻眼閉隻眼,也就行了。


    馬翠花到也自得其樂,每天不是出去打牌,就是去跳舞。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馬翠花認識了王寶旦。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掖著藏著,不讓老不正經知道,可紙裏包不住火,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長,這事就傳到了老不正經的耳朵裏。


    有一天晚上,馬翠花跟王寶旦瀟灑完之後,神清氣爽的唱著小曲往家走,隻是她前腿剛一邁進家門,老不正經扁擔一舉,照著她的腦袋就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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