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靈淵,戰火沸騰,狂暴中帶著死寂,結界的縮減,蘊含著巨大的力量,所過之處,皆被磨滅成齏粉,而結界中的人,包括祭靈在內,都成了驚弓之鳥。


    戰鬥依然在持續,星光淋落,祭靈失去原有的靈動,碩大的肉身龜縮成一團,以此來消減星光對它的傷害,但這樣一來,它就失去了進攻的能力。


    另一處的虛空,緣滅袁起並肩而立,靈力透體而發,形成一股卓越的勢,把他們緊密的相連,雖從未聯手,但彼此卻有一種難明的默契,不用言語,就能明白對方的所思所想,就好像他們擁有著同一個靈魂。


    下方的人,臉色都各不相同,含月心有期待,寧心則很擔憂,而靈兒和愛琴卻顯得很疑惑,還有對麵那僅剩的兩個黑衣人,他們目光深邃,似乎也有所察覺。


    “怎麽了?”七殺低聲詢問,他覺得靈兒忽然有些異樣。


    “沒什麽!”靈兒捂住胸口,說道,“就是心口有點痛,不礙事的!”


    七殺皺著眉頭,總覺得這好像有什麽預示。


    上空,醞釀了這麽久,緣滅終於有了動作,他神情複雜,似在猶豫,手掌輕輕的略過袁起的手臂,停留到在他後脊骨上,強大的靈力灌注進去。


    頓時,天空中九色仙光大盛,一把仙劍自脊骨中顯化,十分的耀眼,它剛一出世,似乎就成為了這裏的唯一,與之相比,連漫天的星光都失去了色彩,而祭靈眼中也第一次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溟皇劍!”緣滅抬頭仰望,默默的說道:“一直不想讓你出世,總覺得你被埋沒,也算是有個歸宿!當年,你可以在菩提樹上生根,今天你又借助血肉來重生,那驚天的煞氣,不曉得還殘留多少!”


    溟皇劍化成光影,滲入袁起的天靈,他伸出右手,光影在掌指中延伸,以虛化實,變成真正的溟皇劍,五指輕輕並攏,袁起的氣勢在這一刻提升到了極致。


    緣滅凝視著溟皇劍,將左手輕輕的搭放在袁起的肩上,右手則按住了他握劍手臂,看似好像是在攙扶,實則是兩個人一起控製著溟皇劍。


    “究竟會怎麽樣?”所有人都緊張了,因為這把劍所造成的氣勢太強了,說不定真的能破滅這一切。


    力量在匯聚,溟皇劍未動,但劍氣已經透過劍尖射出,那並非純粹的一劍,在蔓延的途中,以一化十,以十化百,以百變千,形成漫天劍雨,淋落而下。


    這是一場血腥的磨滅,劍雨之下,是腐肉的橫飛,祭靈在掙紮,刮魂剔骨,使他的氣勢更弱了,原本龐大的軀體,足足被削減了一半,渾身血跡斑斕,在也沒了剛才的強勢。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這是一種真實的寫照,祭靈的體內傳出男子的怒吼:“你們別高興的太早,怨念不滅,我就不亡!”


    男子再次施法,烈焰重燃,那些在虛空中漂浮的腐肉,都開始向它匯聚,準備重組祭靈身。


    “阻止他!”在寧心的帶領下,大家都施展手段,磨滅身邊的腐肉。


    緣滅眼光莫測,似乎早就有了思量,右手虛空一探,把下麵的含月強行拉到身旁。


    “你....你要幹什麽!”含月驚懼,她發現自己正竟然站在袁起和緣滅兩個人的中間,一股肅殺之氣正向她蔓延。


    “別說話!”緣滅很冷淡,控製溟皇劍在他們頭頂盤旋,垂下出九道仙芒。


    含月想要掙紮,她有一種很強的危機感,但緣滅卻按住她,鎮定的說道:“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含月臉色緋紅,緣滅的目光,讓她心底害怕,迴想這一路都是他在保護著自己,含月把心一橫,放棄了抵抗,任由緣滅在周圍施法。


    仙光墜落,形成護盾,把緣滅、袁起和含月籠罩,同時緣滅的聲音也迴檔在了這個狹窄的空間:“我欲穿透腳下的怨氣,從裏麵開辟一條生路,願意的加入可聚集在一起!”


    如此難得機會,誰又會錯過呢,幾乎沒有什麽過多的考慮,所有人就聚集在了一起。


    緣滅凝神,右手緩緩伸出,在含月的天靈蓋上凝結劍印,接引出一隻唿嘯的火龍。


    “要破印麽!”寧心看出了緣滅的企圖,之前含月受到過星祭詛咒,不死不休,她曾做過推斷,星祭隻是被延緩,如果撤去斷情劍,厚積薄發,將會爆發的更為猛烈。


    含月臉色煞白,她終於明白那種危機感從何而來,斷情劍的離去,頭頂上方,隆隆雷鳴夾雜銀芒,如同海嘯,向她湧來。


    “抓緊我!”緣滅攬住含月,任由這股力量轟落,好在溟皇劍沒有讓他失望,這股力量越過他們,向祭靈轟去。


    “可惡!”男子不甘,他的施法被打斷,雷電和星光,都是天生克製這裏的怨氣,而且這些力量比剛才要強太多,重組的那點祭靈身被打爛,身上的腐肉又一次被削減,它在變小,身體已經縮減到了怨氣之中,緣滅引動雷鳴和星光,緩緩的下落,來到了怨氣的邊緣。


    “不好!”七殺臉色大變,“這個結界是以怨氣來支撐的,怨氣縮減的越快,結界縮小的速度也就越快,現在已經要沒有容身之地了!”


    寧心迴頭,嚐試觸摸虛空,果然發現那結界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近前盡前,而且還在迅速縮小,逼的他們聚集在一起。


    緣滅凝神,祭出幻月鏡,罩在其他人頭上,自己則帶動星光,率先沒入重重怨氣中。


    怨氣像是迷霧,到處都是一些猙獰的麵孔,但這些都隻是幻象,對緣滅起不到作用,他一路向下,硬生生的在這裏開辟路徑。


    含月安靜的呆緣滅懷裏,雖心有危機,但這種危機卻被眼前的男子阻攔,這種安全感,是每一個女子都希望擁有的,不得不承認,緣滅在自己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甚至於她有一種可怕的想法,如果萬婷迴不來,那他會不會喜歡自己呢?


    抬頭看著緣滅,連含月自己都為這種想法感到慚愧,隻是在她眸光的深處,那隻異樣的瞳孔,更顯深邃了。


    怨氣濃重,遮住了緣滅的視線,不知何時,祭靈已不見了蹤影,又飛行了片刻,前麵忽然飛來幾頁黑紙,還夾雜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鬼融、鬼煞!”緣滅認出了這兩人,他手掌探出,把這幾頁黑紙,都抓在了手上。


    兩人呆呆的望著緣滅,在鬼煞的手裏有一本散亂的書冊,剛才那些黑紙,就是從書冊裏飛出來的。


    “這是本派秘流的鬼典!還請尊上行個方便,歸還我們!”鬼融緩和一下臉色,出言請求,因為緣滅太強勢了,即便在這裏他們占據地利,也不見得能與其爭鋒。


    緣滅很冷漠,不僅沒有交出黑紙,更是將其收入囊中,隨後徑直的從這兩個人身邊飛過。


    “可惡!”鬼煞臉色陰沉,欲出手搶奪。


    “小心!”鬼融拉起鬼煞,迅速後退,就見緣滅身後,大片星光降臨,對這裏進行衝擊,之後他們又見到了幻月鏡下的其他人。


    “別衝動!我們已經得到的夠多了!”鬼融阻攔道,“迴去以後,師父定然也不會責怪我們的!”


    鬼煞翻了翻鬼典,不甘的說道:“他拿走的是最後麵那幾頁,不知道上麵記載著怎樣的禁忌招數!”


    “沒有心法的鋪墊,他得到了也沒用!”鬼融看了眼周圍,說道,“先離開這裏在說!”


    九色臨塵,接引大片星光,在怨氣中穿梭,緣滅勢如破竹,總算到了臨近的邊緣。


    “其實那東西對你也沒什麽用,為什麽不還給他們呢?”含月忍不住詢問道。


    “我不搶他們的,就已經很仁慈了!”緣滅淡淡的說道,“如果是十年前的我,遇到這些害人的東西和害人的人,早就不顧一切的去泯滅了!”


    “想不到你還這麽正義!”含月嘴角彎彎,似乎在微笑。


    緣滅低下頭,與含月對視,冷冷的說道:“我剛才說了,那是十年前的我!袁起是個莽夫,緣滅可不是!”


    含月笑容凝固,下意識的撇了一眼身旁的袁起,她有些尷尬,總覺得緣滅喜怒無常,平時可以和他嬉笑打趣,但真正遇到問題的時,他往往會有很深的戒備。


    “到了!”緣滅提醒,怨氣以至邊緣,朦朧中,能看到一塊黑色的土地,地上細水流綿,形成一汪清泉,在清泉中央,則有一片塚地,塚地上七口金棺排成圓形,正不斷的汲取緣滅所引來的星光。


    “蠻荒旗!”七殺驚唿,在幻月鏡保護下,那些後來的人也都突破怨氣,在虛空中俯望,就見其中一口棺槨上,插著一杆殘破的大旗,而同時在棺槨旁邊,還躺著一名黑衣男子,拖著殘軀,吃力的想要站起身來。


    “弟弟!”正當大家都遲疑不定的時候,愛琴的喊叫驚呆了所有人,她看到了男子的臉,非常激動,竟不顧一切的衝了下去。


    有了愛琴的先行,其他人也都收起對這裏的忌諱,為了能搶占先機,接二連三的進入塚地。


    “去看著她!”緣滅對寧心開口,他自己則開始施法撤去陣印。


    寧心等人離去了,轉眼前,緣滅身旁就隻有含月和袁起兩人,當法陣在撤去的瞬間,一柄利刃插進了他的胸口,緣滅驚愕的看著含月,她一臉迷茫,但眼中卻不斷的滲出黑焰,那雙柔弱的手,握緊刀柄,正狠狠的用力。


    緣滅無法相信,他的身體在墜下,就在這時,鬼融鬼煞兩個人從怨氣裏衝出,他們趁機發難,兩道鬼印毫無障礙的湧入緣滅的體內。


    “原來,這裏就是巫神塚啊?”西蒙低沉的聲音從含月的嘴裏發出,黑焰渲染著她的身體,凝聚出一種強大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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