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靈,一種特殊的存在,它是萬民的信念,結合天地靈氣而誕生,它體內的靈識,堪稱為萬古以來,最可怕的奇跡。


    時過境遷,祭靈的存在已經少有人知了,天地浩蕩,元氣濃鬱,傑人者明世,苦創修真練道之體係,以肉體凡胎,可通天入地,其境界,早已超脫了祭靈所能達到的範疇,故而久之,這供養祭靈之法,也就被徹底埋沒了。


    遙望石軀,緣滅並不像旁人那般震驚,事實上他已經見過兩頭祭靈了,隻是這頭祭靈出奇的龐大,眼前的黑暗幾乎被它占滿,腳下蔓延至下方的深淵,而與祭壇相對的,則是他的胸脯,一隻巨手如浦扇,稍稍抬起,搭放在祭壇前的一塊空地上,震的整個大道都在晃動。


    “不要慌!”緣滅穩固了身形,提醒道,“這是祭靈,沒有人挑釁,是不會攻擊別人的!”


    “祭靈!”萬婷仍忍不住驚慌,顯然她並沒聽過這種奇特的存在。


    “但凡祭靈,必然是有祭拜者的,這個祭壇的作用,很可能就是讓人祭拜,引它而來!”緣滅猜測,他也很不解,若是以區區三人之力,就能驅使這頭祭靈,那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要知道之前他見過的兩頭,要麽是以萬道怨靈為動力,要麽就是以空間草木為養料,而眼前的這尊,胃口未免太小了點!


    “他.....他想幹什麽?”萬婷盯著這龐大的身軀詢問。


    “不知道!”緣滅直視那雙燈籠般的眼睛,想看出一些虛實,良久以後,他搖搖頭,凝重的說道,“它好像在觀察我!”


    “觀察你?”萬婷驚訝的問道。


    “感覺吧!”緣滅不是很確定,慎重的說道,“我不知是好是壞,不過待會,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被波及!”


    “那不行,你都這樣了,我不能在讓你獨自冒險了!”萬婷並未後退,反而向前一步,與緣滅並肩,它身後的鐵錘同樣邁開了步伐,向前一步。


    “何必呢!”緣滅感歎,心中剛升起一股暖流,但右手那空空的感覺,瞬間便將這股暖流澆滅,化為刺骨的寒冷。


    “轟隆~”祭靈動了,龐大的身軀,橫了過來,巨手微微攤開,擺放在三個人的麵前。


    “這是,讓我們踩上去麽?”萬婷疑惑道。


    “不像!”緣滅搖頭,拉住了萬婷,凝重的看著那散發火焰的眼睛,心中生起一種警覺,總感覺這裏麵有危險存在。他低下頭,稍稍錯開位置,就在那雙巨手的拇指縫裏,有一個骷髏頭骨,和一灘血跡。


    “那是!”萬婷震驚的說道,“難道說這個祭靈要把我們全部殺死麽?”


    緣滅不答,那個頭骨年代久遠,沒有什麽價值,但他卻在這隻手上感受到左翼身上那種特殊的氣息,而那灘血跡,並沒有那種氣息,顯然也並不是左翼的鮮血,這就怪了,左翼肯定也是通過這頭祭靈安然離去的,那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還有那攤血跡,是怎麽迴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緣滅苦思冥想的半刻鍾,終於想到了一個連自己都吃驚的判斷,那就是獻祭。


    “獻祭?那是什麽意思!”萬婷不解的問道。


    “左翼這個人,心思太過歹毒,從來不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也唯有他能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緣滅指著那攤血跡,解釋道,“如我所料不錯,他是先將一個活人拋上去,充當祭品,進行獻祭,然後他在第二時間登上去,便可安然離去!”


    “好殘忍的人!”萬婷開口,可隨後她臉色大變,望著緣滅說道,“可我們沒有祭品啊!難道說,想要通過這裏,就必須有人犧牲麽?”


    “你覺得我不行麽?”緣滅盯著萬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死誌,當他右手被廢掉的同時,就在沒有打算活著離開這裏了,若是以自己的殘軀,能夠鋪墊她安然離去,也算是鞠躬盡瘁了。


    “不行!”萬婷斷然拒絕道,“為了我們,你已經遍體鱗傷了,若在讓你去,那我就算活下來,這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嗬嗬!”緣滅笑了,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他的心裏就越來越明亮,從她懷疑的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明白,她不在是萬婷,隻是長的像而已,以前的萬婷可以毫不保留的把信任留給自己,而這個人心思縝密,如刺蝟般,處處防備,自己與她的那些經曆,那些好意,都被蒙上了一層警惕的薄膜,或許是自己太心急了,以為可以像往常那般相處,可錯的最嚴重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我若真的死了,請你幫我去一趟巫府,把一位叫緣靈的女孩,帶離巫山!”緣滅狠狠的甩開萬婷的手臂,獨自踏上了那隻手掌,沒錯,他在怨恨,怨恨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懷疑,怨恨自己的好意,付之東流。


    “緣滅!“萬婷哭了,她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怨氣,若是旁人,恐怕早就對自己動手了,可他雖然有怨,卻始終不離不棄,直到現在,還想著以自己的性命,來鋪墊接下來的路。


    看著緣滅的背影,萬婷的心很痛,如萬千刀割,在滑落,迴想起走來這一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對她這麽好,在中原高高在上的他,卻甘願讓自己踏著肩膀而行,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在想想自己的懷疑和警戒,讓萬婷頭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厭惡。可惜的是一切太遲了,因為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在迴頭看她一眼。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萬婷很後悔,她發瘋一樣衝過去,可在祭靈的五跟指頭上,升起了五道巫光,將她彈開,阻隔了一切。


    五道巫光蔓延至緣滅的頭頂,匯聚於一點,同時,祭靈的眼中爆射出兩道火光,照射在那一點上,催動光芒,將緣滅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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