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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淮眼皮一跳應下,“是,主子。”


    秦平眼中剛升起的一丁點兒希望瞬間熄滅,跪俯下身,待閆楨進了屋後才敢稍稍抬起。高淮蹲下瞅著他,“可是聽明白了?該怎麽做不用我教吧。”


    秦平咽咽嗓子,“小人明白,謝二公子提點。”


    高淮斂了笑意,“也不枉跟了秦章一場。臉壞了還有歇養的機會,可若說話的東西沒了就真沒了,我言盡於此。動手吧。”


    “是。”秦平低低應了一聲沒敢再多言,膝行退了幾步跪在屋門簾子左側,抖著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招唿,時脆時悶的掌摑聲迴響在院中。


    高淮瞥了他兩眼尋了個坐處靜靜瞧著。他家主子沒傳話叫停,秦平就得一直掌下去,即便是臉爛牙掉血肉模糊也得掌下去。說是往上翻十倍,但誰記得清說了多少話,可多不可少。


    夜幕臨下,侯府大院中處處亮起黃暈暈的星光,起先分在寧靜致遠齋伺候的侯府下人全被高淮退還給了秦華,整座三進院子就他們一行加上一個臉如發酵饅頭般腫脹的秦平。


    十五給院中各處點了燈籠,被高淮在遊廊花門邊堵個正著。她冷眼瞧對方一瞬,道:“讓開!”


    高淮笑了笑,“十五啊,做女人得溫柔些才像。”


    “要溫柔的外麵有的是自個兒去找,別當著道。”十五說完,聽著已變得沉悶地掌摑聲,道:“蘇十一,如今主子的吩咐你也敢怠慢了,還不看著你的人去。”


    高淮轉頭望了眼秦平,“可別往我頭上添罪名,他人不就在你我眼皮之下?”


    “高淮?”


    他話音剛落,寒惻惻的聲音便從遊廊後方傳來,高淮神色一凝,迴身望見來人倏然恭斂道:“大哥。”


    “頭領。”見了高陽,十五也躬身見禮。高陽對十五點了點頭,輕問:“晚膳可備好了?”


    “備下了,夫人歇了還未醒主子在一旁守著,沒讓傳膳。”十五說著一停,“……方才屬下點燈時躍上屋頂瞅了瞅,見侯府的秦華朝我們這處來,想是秦侯要邀主子過去。”


    高陽頷首,“嗯,你先迴裏麵候著,免得主子喚人伺候時尋不著人。”


    “是。”


    十五應下迴了屋,瞧也未瞧高淮。高淮不太自然地對他家兄長笑了笑,眼神示意一旁尚未停手的秦平,“大哥,若是無事我也看人去了。”


    “站好。”


    高淮腳跟剛挪動半步又不得不悻悻收迴,麵上帶笑身子卻站得十分規矩。高陽道:“談什麽呢?”


    高淮眸光閃了閃,“能談些什麽,隨意聊聊。”


    “是嗎?”高陽不緊不慢掃他一眼,“說說,有何打緊的事能讓‘蘇十一’敷衍主子的吩咐去與人隨意攀聊,你能道出個說服我的緣由便饒過你。”


    高淮一聽他兄長喚他蘇十一,隻覺渾身皮肉一緊,解釋道:“大……大哥,我哪敢敷衍主子之命,不過是瞧十五路過問上一問……您……”


    “問人需要持劍相堵?”高陽接過話。


    “我……”高淮張張嘴,他不太有膽子也不願在他大哥跟前胡編,對十五是否有意自己都尚未理清自然更不願提及,隻能垂眸不言。


    “去,讓他停了到前院掃雪。”高陽瞥秦平一眼。


    “可主子還未……”高淮說了半截,對上他哥冷冽的目光猛地將餘話吞如腹中,緊著頭皮道:“我這就去。”


    秦平整張臉早已腫如豬頭一般,兩手掌麵上盡是斑斑血跡,嗡鳴地兩耳恍然聽見高陽之言那已被死灰占據的眼珠驀然一亮,順著眼角激動出兩行苦淚。


    “餓……嗯子……”秦平停了抖得不受控製的手,見著高淮喚了一聲,因著十分腫爛的麵皮話也吐不清了,他說的是‘二公子’。


    “行了,到前院去掃雪吧,做完後按你們侯府規矩該歇息時自去歇息,這裏不用你伺候。”


    秦平對著高淮磕了個頭又朝高陽叩了叩,咿咿兩句後忙不迭地滾爬起身躬下腰背往下退,跪了許久的腿像兩截僵直的朽木笨拙地移動。


    秦平退下後,高淮瞅見他哥還立在原處,挪了挪腳十分知趣地站了迴去,“我無話可說,大哥想教訓就教訓吧。”


    高陽本也沒想將他如何,一聽這話,反倒被他噎著了,“你不服氣?”


    高淮抬了抬頭又低下道:“沒有。長兄如父,大哥訓我天經地義,高淮不敢。”


    高陽笑了笑透著幾分冷意道:“高淮不敢?我看蘇十一倒是敢得很!”


    話音一落,高淮應聲跪下,“大哥言重了阿淮擔不起。高淮也好,十一也罷,哥哥都是兄長都打得訓得,是我放肆了。”說著,高淮抬手悔疚地向自己摑去。


    高陽眉一皺截住他自罰的手,“聽了近一個時辰的掌摑聲還未聽夠?”


    高淮怔了怔錯開高陽灼灼的目光,雙親早亡,他哥不過比他年長幾歲肩上卻擔了整個家的起落,打小為他兜著的事數不清有多少,甚至為他還冒犯過主子。想到這,高淮深覺沒臉抬頭,“大哥罰吧。”


    高陽放開對方手腕強行將人提起來,輕斥道:“整日不讓人省心,主子的吩咐也敢懈怠,真是愈長愈活了迴去。”


    高淮被說得麵皮微燙又不能反駁,堂堂獨當一麵的七尺男兒在他兄長麵前愣是拾不起臉。


    高陽見他如此模樣也歇了再訓之心,柔和了些神情道:“今兒我不罰你,待會自己去向主子請罪,”他頓了頓,“還有……以後不許輕易摑自己臉,打壞了你不疼我疼。”


    “大哥。”高淮聽得很是意外。


    高陽拍拍他肩,“別一副吃驚的模樣看我,好似以往我有多虧了你。”高淮心中腹誹,當著他哥的麵既是不敢怒也是不敢言。


    一夜過去,潔白的雪花層層裹覆在梅枝上,在晨氣的氤氳下顯得愈發晶瑩剔透,似有似無的香氣悠然飄散。


    一曲笛聲幽幽響徹在夢中人的夢裏,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睜眼,“阿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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