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第三個內容是高校長就新學期工作講了幾點意見,這些意見對李銘來說都無關緊要,他覺得這些東西他都不用記,以他的為人準則和處事方式他不會叫校領導操心的。


    散會了,大家又都迴到了各自的辦公室。


    老師們圍著李銘問這問那,李銘就一一地解答,他向老師們匯報,他之所以迴到了家鄉而沒有留在大城市,是因為爺爺患了一場病,是非常嚴重的眩暈症,犯病了就趟在炕上不能動彈,有即將死亡的感覺,而李銘又是獨苗,爺爺又非常想念他,怕不知道哪一天就見不到孫子,為了照顧爺爺,他申請了迴家鄉工作。但自從他迴到了家鄉,爺爺的病就一天天地好起來,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他象是被爺爺騙迴來的,但他沒後悔,他覺得正是因為他迴來了,爺爺才這麽快地恢複了。


    “李銘啊,你別光說學習上的事啊,我不關心這個,你還得向你的老師們匯報一下,你的終身大事辦得怎麽樣了?”大家一頓交談以後,尹老師說。


    尹老師是在語外組最活躍的一個老師了,平時愛說個笑話逗個樂子啥的,有時還和外語組的老郭下一盤象棋。


    “沒有啊,以後還得請尹老師幫忙啊。”


    李銘笑著說。他早就下過決心,他是不會向任何人透漏他和李雪琴的戀情的,一個是這個戀情已經結束了,再和別人說李雪琴的事是對李雪琴的不敬,另一個是他非常珍惜這段感情,他和別人說了就損傷了這段感情的隱秘性,就衝淡了他和她的感情,所以他不想和任何人說,包括自己的家人,他要把這段感情埋在心底,他要用一生的時間去迴味它,去珍視它,像守住一個千年保藏,他要守住和李雪琴的感情。


    “是不是你沒有相中人家啊,我聽說名牌大學的女生特別少,你們班幾個女生啊?”


    尹老師把語氣放低了,並且向他跟前走了兩步,看來他是很認真探討這個問題了。


    “我們班,四個女生。”


    李銘也很認真地迴答。


    “那男生呢?”尹老師繼續問。


    “男生三十一個。”


    “那四個女生是不是歪瓜裂棗啊?”


    尹老師歪著脖子,還不住地點著頭,好象沒瞧起那四個女生。


    “不是,都挺好看的。”


    李銘很認真的樣子,不時,他的腦海又出現了劉葳蕤的影子。他想,李雪琴可不是歪瓜裂棗,是非常漂亮的姑娘,在一高中恐怕還沒有哪個姑娘能夠比上李雪琴,除非是楚涵,但楚涵明顯太稚氣了,像個小孩子,也許再擱幾年以後楚涵能夠和李雪琴相比。


    “那你為什麽不在班級處一個對象啊?”


    尹老師又向前伸著脖子,有質問的語氣。


    “不是我不處,是人家不和我處。”


    李銘一字一板,好象是怕尹老師聽不明白。


    “我才不信呢,指定是你沒看上人家,是你眼光太高。”


    尹老師開始往後摔腦袋,聲音高了很多。


    “是你太高看你學生了,你學生沒那麽優秀,人家沒人看上咱。”


    李銘也抬高了聲音。


    “你說的可是真的?”


    他又向前伸脖子。


    “是真的,我能騙你嗎,我還指望老師給我幫忙呢?”


    李銘的表情非常高興,但其實他的內心很痛苦。


    “那好。老師心裏有數了。”


    尹老師把右手舉起來,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好像李銘的對象已經圈在這個弧裏了。


    “這事你就交給尹老師吧,尹老師是咱語文組最道兒去的老師了。”周老師說話了。


    “不,我說周老師你啥意思啊,你這是褒義還是貶義啊?”尹老師麵向周老師說。


    “當然是褒義了,我什麽時候對你用過貶義呀。”


    周老師表情很認真。


    “我明白了,這事由我辦不合適,周老師是你親老師,還是由周老師辦吧。”尹老師好象突然覺悟了似地說。


    李銘念高中的時候,周老師是田川的班主任,她把李銘看做掌上明珠,這個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尹老師才這麽說。


    “別的,還是你辦吧,這是你的強項。”周老師趕緊說。


    “我什麽時候有這強項了,我是看李銘還一個人,想盡一份力嗎?”他的身體向後彎著,好象這個動作能證明他的清白。


    “我看你是想討兩瓶酒喝,沒有你幫忙人家李銘不搞對象了,就憑李銘這條件。”喬老師把話接了過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不過。”尹老師還有點臉紅了,好象被喬老師說中了。


    “隻不過什麽?”喬老師趕緊問。


    “隻不過我看到有這麽好的一半,我想為他尋找另一半。”尹老師放著解釋的口氣。


    大家嘮著,下班的鈴聲打響了,大家迴家吃飯,走出辦公室。


    老師們出了辦公室都是往東走,東邊操場邊上有一個用石棉瓦搭建的自行車棚,老師們往東走是去取自行車,惟獨李銘和楚涵是往西南走,他倆是直奔校門。


    “楚老師在哪住啊?”李銘說。


    李銘和楚涵是後走出辦公室的,第一天上班,應該顯出點姿態,叫老教師先出門,但他倆又不能最後,因為最後出來的人要鎖門,他倆都擔心自己鎖不好,所以也沒等到最後,也許是共同的心理活動導致了他倆的行動的共同,所以他倆是一前一後出門的,楚涵走在前邊,李銘走在後邊。


    楚涵並不是徑直地向前走去,而是微側著身子,像是在等李銘走上來,這個動作叫李銘很感動,如果楚涵徑直朝前走去,那就證明她根本沒在意李銘,那會叫李銘很尷尬,李銘的自尊心特別強,尤其是在女性麵前,他覺得男人被女人瞧不起是最大的悲哀。楚涵這個側身的動作給了他極大的尊重,所以他從心裏很感謝她。


    剛才在辦公室嘮嗑的時候,他覺得有點搶了楚涵的風頭了,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老師們對他都熟悉,他原本就是一中的學生,又是學生會幹部,又是高才生,又是考的名牌大學,又是從大城市分迴來的,又是教師子弟,很多老師和他父親也都熟悉,又是一個男性,性格比較開放,所以,老師們對他的發問就多一些,而楚涵那邊呢?就顯得非常冷清,他們這邊是站著嘮嗑,而楚涵那邊是坐著聽聲,如果是沒有他李銘呢,如果語外組隻分來楚涵一個人呢,可能也不會出現這種局麵,所以,當他和老師們嘮嗑的時候,沒有忘記那邊的冷清,他覺得他有點對不住新來的同事,尤其是一個女同事,他想,他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想法把這種歉疚表達給對方的。而在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在想,楚涵是一個什麽表情呢?如果她徑直向前走去,那就證明她對剛才辦公室的場麵是有想法的,然而她不僅沒有徑直走去,而且還側過身來等他,他覺得她很大度,他覺得她很值得欽佩,他想主動和她說話來表達他對她的歉意。


    “躍進街道。”


    楚涵微笑著,好象她並沒有在意剛才的冷清,相反,她對他的表情是很親切的,好象他們以前也熟悉,而不是今天才認識的。


    李銘點著頭,好像聽明白了楚涵說的話,其實他並不知道躍進街道在哪,他來縣城來得晚,並且是在一高中念書,對縣城的區劃不是很熟悉,完全趕不上他對全國大學的了解。不過,這也不能阻止他們倆之間的友好相處,他還是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隨即,隻看見楚涵噗嗤一笑,用小手捂著嘴巴小跑離開了這兒。


    迴到宿舍樓,李銘坐了下來,翻出一本書來仔細看著,他看著眼前的這本從家鄉帶來的書他不禁又想起了在家養病的爺爺,話說自己之前就能治好爺爺該多好呀,那樣的話自己也就不用來這裏了,也就不用跟李學琴分手了,那樣就可以永遠和她待在市裏了,那樣就可以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了。


    不過想到李雪琴的時候,他又愣了一下,自己現在應該學著忘記這份愛情了,不能再沉迷下去了,這樣對誰來說都隻是一種傷害,觸目驚心的傷害,那也是用什麽東西都無法彌補的,所以任何事情都要學會釋懷。


    李銘趕緊又將思緒拉了迴來,看了看現在所處的環境,李銘頓時哭笑不得,現在終於是體會到了農村教師的辛苦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麵臨著跟自己的母校老師一起工作,一起上下班,一起在辦公室吃飯,他就忍不住渾身顫抖,頓時,雞皮疙瘩起滿一身。


    不過,對於這些李銘還是想的很釋懷,目前就是好好工作吧,其他什麽都不在想了。好好幹完這份工作就行了。


    現在李銘對自己其實沒啥期望了,他現在隻想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就足夠了,當然,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但他也不想想太多了,想太多了也沒用,很多事情不是人能控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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