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象升一心想早些見到自己的族弟族妹,可是跡岸師兄告訴他現在各個分脈的新入弟子都有繁重的修煉任務,基本沒有時間見麵。不過在數月之後的天選會時全部的新生都會到場參加,那時便能見到了。


    柳象升心中想著到時他倆若看到自己也出現在會上,估計能給他倆一個驚喜了,想著以後又可以在一起,柳象升心中很是開心,隻是眼下不知道他們倆現在怎麽樣了。


    暫時放下思念,柳象升每天的任務便是按照內功心法和那套師兄教授的身法來修煉基本功了。


    當然開始的幾日裏按照跡岸師兄的吩咐乖乖的辟穀數日,每日裏隻是喝幾口山澗清水充饑,這是洗盡體內多餘凡氣利於接下來的入門修行。


    這次柳象升要最終達到的修煉成果如師兄所言便是能隨心所欲的聚集體內元力,並以可以控製外物為佳。柳象升每日便以此為目標開始了自己的修習之路。


    經過數日的練習便可以感受到遊走於全身的元力,柳象升之前完全不知道人的體內還有這些東西,現在剛修煉數日便有如此大的不同,還以為要不了幾日便能將這些全部習練完畢。


    誰知,接下來的修煉卻遇到了難題,原本明明可以感受到這些元力的流動,可是任憑柳象升使盡渾身力氣也無法如書中所言一樣將其引導至一處。


    每次剛剛起勢,那些細小元力也都有所反應,可是當他真正控製那些元力改變原有方向朝一處聚集之時,便仿佛遇到千斤阻力,竟不可移動半分!


    連續幾日,任憑柳象升如何努力修煉都生生被阻擋在此無法前進一步,這也抹滅了他心中以為修仙者易的念頭,麵對著巨大的心理落差,柳象升憑借著心中的一口堅韌堅持了下去。


    接下來無論風吹日曬,柳象升都雨打不動的雙手掐著門內最簡單的法訣,苦苦衝撞著那重似千斤的阻力,慢慢的竟也有所鬆動,終於在一天晚上可將元力向前後移動半分。


    這難得的成果不禁讓柳象升興奮不已,不顧身體的乏累無力與全身經脈擴張的苦痛,晚飯都不顧的吃,迎著晚間山中唿嘯的大風緊接著往下修煉,經過這一教訓,他實在不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能否趕在約定的日期之前全部修煉完畢。


    跡岸在遠處看著這個在皎潔月光下獨自修煉的少年,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修煉半月才有此突破並不是柳象升天資不如他人,實在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傑作。


    原來那一日何了法輕輕拍打柳象升的時候便將其體內經脈全數封住,柳象升並無絲毫察覺,其實封住經脈對普通人並無影響,隻有當修煉道法時才會發覺艱難不已。


    將手下弟子全身經脈封住,這樣如果想要取得一樣的成果,隻能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這樣一則可以打下紮實的基礎功,對以後的修煉大有裨益,二則全身經脈得到擴展,以後發功起勢等也與他人有較大不同,可更好駕馭體內元力。


    這本是當年古渡掌門與師父年幼之時習練所得,現在也僅有落央與翠微兩峰弟子有此修煉方式。


    倏忽一月時間已快過去,柳象升現在已可將體內元力按照自己的控製自由遊動於全身各處,再無任何障礙。隻是此時距師兄所言的一月之期已隻剩不到兩天的時間,柳象升還是無法通過體內元力控製外物。


    每次將師兄給的練習使用的木棒飛至半空再向前發力之際,原本控製的好好的木棒便會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地,仿佛一霎間所有的元力都無法再使上力氣。


    柳象升一直以為是自己沒有達到要求的原因,因此愈挫愈勇,堅持不懈的繼續練習,直到當天際曉白的時候,除了一次次的失敗還是一無所獲。


    隨著一次次的練習,柳象升心中漸漸明白失敗的原因,原來每次等到木棒向前飛行的時候,柳象升隱約察覺到元力之間相互排斥,無法凝聚起托舉之力。


    自己明明按照書中心法來練習的,可是為什麽會導致這種結果,難道是自己領會錯了書中的意思?


    柳象升停了下來,拿出那本心法,又一次仔細研讀早已滾瓜爛熟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後還是一無所得,突然一個驚人的念頭浮現在象升心頭,書中所言是否是正確的,抑或是否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正確的。


    這個念頭實在太過嚇人,又太像給自己找借口了,柳象升急忙甩甩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壓製了下去。


    看過書後還是沒有辦法,隻好接著練習,試圖通過苦練來打破這個阻撓自己的瓶頸。


    又一番苦練隨即開始,柳象升咬著牙一次次衝擊,試圖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將元力開始互相排斥的時候將其強力凝結在一起。可是無論柳象升每次多加多少力氣多堅持多少時間,最後得到的還是一次次的失敗。


    慢慢的,那個可怕的念頭再次出現在他的心頭,不過與剛才不同,與其一同想起的還有寫在心法序言中的一句話----


    “大道由心,唯物在民,恆寰宇而謬期,是為真法。”


    先前自己並沒有過多留意這篇前序,隻不過是讀的次數太多而留下了印象,不過此時這句話卻莫名的出現在腦海之中,每個字閃著金色光芒,在腦中不停環繞。


    大道由心,大道由心,大道由心,柳象升突然之間領悟了這句話,猛然睜開眼,不顧滿臉的汗水,發覺眼前的景象竟比以往清晰遼闊了許多。一陣笑意莫名湧至心頭,柳象升對著山間萬物大笑數聲,將心中快意一展淋漓,不自覺間竟有無邊英雄豪邁之氣。


    第二天一早,約定的時候到了,跡岸來到這裏時,看到了早已等候的柳象升,看他站立的樣子竟有了幾分英姿勃發,與一月之前那個土裏土氣的小子大不相同,隻不過他自己還沒有認識到這點。


    “師兄早”,柳象升言語中透著股自信


    跡岸答複之後接著說道,“現在可以演示了嗎”


    柳象升點點頭,然後便身法熟練的開始將元力往雙掌之間攏聚,掌心竟赫然發出兩道白色光芒。跡岸肯定的點點頭。


    然後柳象升將掌中元力收迴,走到那根粗大的木棒之前,隻見其撚手為訣,木棒竟輕鬆的飛起,懸於半空之中。


    跡岸緊緊的盯著柳象升接下來的動作,隻見柳象升掐訣的雙手略一發功,木棒便直直的向前飛去,看起來已有幾分聲勢還帶有些許的破空之聲。


    跡岸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錯,師弟能在一月之內習練完畢,實在可喜可賀”


    “你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你最大的收獲是什麽”,跡岸在下山的時候問了柳象升這個問題,


    然後得到了一個堅定的迴答,“大道由心”


    跡岸放聲的笑了出來,看來師父果然沒有看錯人。


    原來何了法不僅僅封住了他的經脈,還讓跡岸給了他一本修改過的心法,在其關鍵之處故意寫反心法要旨,看的就是他是否有能力有勇氣有悟性猜透其本質。


    這不僅僅要找到失敗的原因,還要敢於質疑先輩的定論,若無此,無論再好的天資其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這一輩的弟子之中,共有四人破了此題,那個與之從未見過麵的大師兄李劍南,跡岸,趙毅飛,還有現在的柳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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