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會相信,沒有任何人相信她。


    她就是最惡毒的巫婆。


    “溫容庭你想要我離婚?我告訴你,一樣都不可能!我宋燦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隻有喪偶!你介意嗎?”


    宋燦咯咯一笑。


    溫容庭目光一變,狠狠地將宋燦推開,“我不介意弄死你。”


    如墜寒冰地獄一般。


    砭骨的冷意蔓延,宋燦毫不懷疑自己快要被凍結成冰塊了,但是啊,心髒還在流血啊。


    溫容庭抱著宋黎離去,留給她一道欣長挺拔的背影。


    宋燦一下就哭出了聲。


    “寶寶……”


    她顫抖地手撫上小腹,聲音嘶啞。


    宋黎!


    她一定會要宋黎血債血償的!


    那一瞬,宋燦隻覺得悲傷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在她心髒劃破一道深深地傷口。


    媽媽的骨灰還停在殯儀館黎,她沒有太多的時間悲傷,宋燦不顧身體的虛弱,獨自一人出了醫院。


    在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往殯儀館趕去。


    走入殯儀館裏她便感到一陣刺骨的冷意,殯儀館冷清得可怕,隻剩下她的妹妹宋灼跪在靈堂前,空氣裏飄蕩著嗆鼻的紙灰味。


    “媽媽!”


    宋燦看見靈堂上的相片,眼眶一陣洶湧,她小跑幾步,猛然跪在地。


    原本安靜跪在一邊的宋灼,氣紅了雙眼,衝過來,一巴掌扇在了宋燦的臉上。


    巴掌重重的落下,宋燦的腦袋一偏,耳膜轟然炸開,嘴角漫出猩紅的血跡。


    “宋燦你還有什麽臉跪在這裏?你給我滾出去,媽媽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兒,我宋灼也沒有你這樣的姐姐!滾出去!”


    宋灼歇斯底裏的咆哮,青澀的小臉上滿是恨意和憤怒。


    宋燦閉了閉眼,麻木開口:“是我的錯,你打我吧。”


    宋灼冷冷的盯著她,咬牙道:“宋燦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為了一個溫容庭,你到底要做多少壞事!”


    “我沒有找人殺宋黎!”宋燦腦中一熱,她痛苦地開口。


    多麽可悲啊?連唯一的親妹妹都不肯相信她,她孤單得就隻剩下自己。


    宋灼氣不過又是一巴掌打過去,“宋燦你就是個禍害,你把媽媽還給我……憑什麽你犯錯,要我們為你承擔……你為什麽不去坐牢,為什麽不去死。”


    誅心之劍,莫不過血親的指責。


    宋燦嘴唇顫抖,兩邊臉頰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耳朵裏的助聽器好像失去了效果,她有些聽不見宋灼在說什麽,隻能看見宋灼因為仇恨而發紅的眼。


    她隻能低聲哭泣:“我沒想過害死媽媽的……是宋黎。”


    是宋黎推的啊。


    “你別叫我妹妹!宋燦,我恨不得此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害得媽媽被趕出宋家,死後也不能入宋家的祖墳,你滾!你沒有臉在跪在這裏!”


    宋灼氣得口不擇言。


    此話一出,宋燦隻覺得心髒仿佛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她心髒因為疼痛而抽搐。


    “趕出宋家?”


    怎麽會……


    宋灼恨不得殺了宋燦,卻還是哭泣說:“奶奶說媽媽生了你這樣的女兒,不配進宋家的祖墳。”


    宋燦心狠手辣,將自己的妹妹小提琴家妹妹害得截肢,宋黎在江中市頗有名氣,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國際上的著名小提琴家,這次的爆炸截肢,讓她的人生跌入穀底。


    這條新聞已經風靡整個江中市,所有人都在聲討宋燦。


    就連宋奶奶也覺得她丟人,所以遷怒於才過世的媽媽。


    媽媽一生為宋家操勞三十載,死後竟不能入祖墳!


    “不會的……”


    宋燦的手腳一下就失去了力氣,她癱軟在地,雙肩顫抖著。


    就在此刻,原本安靜的靈堂外湧進來七八個黑衣黑褲的男人。


    “給我砸!”宋黎的媽媽周蘭帶著一批人氣勢洶洶的來了,開口就要砸靈堂。


    宋燦來不及悲傷,趕忙去阻攔,“你敢!”


    周蘭狠狠地瞪著宋燦,臉上抹著厚重的白粉,看起來就像是僵屍,“小賤人,你害得我女兒截肢,這個老賤人教不好你,我當然要砸她的靈堂!”


    “不用給我客氣,給我狠狠地砸!”


    周蘭兇狠的說道。


    霎時間,靈堂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花圈,紙錢,香臘……紛紛砸碎了一地,整個靈堂一片遍地狼藉。連靈堂上的相框也被取下來砸碎。


    “不要!”宋燦登時瞪大眼圈,看著被砸得四分五裂得相框,眼淚已經決堤。


    她瘋狂地往那邊衝,卻阻止不了這些人的兇殘行為,相框碎裂,照片上的媽媽被周蘭狠狠地踩在腳下。


    “不要……”宋燦跪倒在地,想要伸手阻止,卻不能掙脫手下的控製,隻能仰起頭看著一臉得意的周蘭。


    “這老賤人壓了我一輩子,我要她死也被踩在腳下!”


    周蘭露出狠毒的笑,高跟鞋一圈圈的轉,照片霎時間便染上塵埃。


    宋燦苦苦掙紮著,伸手就去撿照片。


    然下一瞬。


    她的手掌被周蘭狠狠地踩在腳下,地麵上的碎玻璃刺入她的手掌心,頃刻間,狠戾的鮮血從傷口冒出,她痛得不能唿吸,厲聲慘叫:“啊——”


    “宋燦!”宋灼在一邊嚇得哭個不停,到底不過是高中生,麵對周蘭的來勢洶洶,終究膽怯。


    手掌心幾乎被玻璃切碎,宋燦全身不可抑製的輕顫,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滾落。


    周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惡毒的加重腳上的力道,尖細的鞋跟似要將宋燦的手掌戳穿。


    “宋燦,我唯一的女兒被你害得不死不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痛嗎?這就痛了嗎?我的女兒……她更痛!”


    周蘭瘋狂地怒吼。


    宋燦抽搐著,“我沒有害她……”


    這解釋無力而又蒼白。


    周蘭隻會變本加厲,“把老賤人的骨灰罐給我砸了!”


    骨灰罐?


    宋燦和宋灼都是一驚,宋燦的心登時懸到嗓子眼,她不顧滿是鮮血的手掌,拚命地推開周蘭,拔腿就跑,準備去搶骨灰罐。


    宋燦被手下攔住,眼睜睜的看著周蘭接過了媽媽的骨灰罐,周蘭如同炫耀一般的高高舉起骨灰罐。


    “想要骨灰罐?”周蘭露出惡毒的笑容。


    宋燦歇斯底裏的哭喊,卻不能打動周蘭。


    “那就拿去啊!”


    隨著話音落下,骨灰罐被周蘭高高的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嘭”的一聲,撞上堅硬地麵而徹底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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