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道那句話猶如一道驚雷乍響在屋內所有人耳邊,顧嵐州和田櫻娘當時便怔愣當場麵麵相覷。


    「你……說什麽?」顧嵐州好歹先迴過神來,猶豫著問了句,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賈媽媽看著就想笑。


    「我的少爺誒!你和夫人成親也一個多月了,算一算,夫人若是有孕,這幾日也是該有反應的。」賈媽媽又大聲說了一遍,順道招唿顧嵐州:「少爺先去沐浴更衣,有味道的話夫人會難受的。」


    笑話!顧嵐州這時候舍得離開可就怪了。他也還不到十八,對成親倒是期待已久也設想了很久,還暢想了無數成親後夫妻倆的幸福生活,但真沒想過這麽快就做爹!


    隻是,當他轉頭去看田櫻娘的時候,發現她一直神遊天外,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他心裏不由就是一咯噔,緊張地問她:「櫻娘,你……你感覺如何?我這便讓人去請大夫好不好。」


    田櫻娘是想起了那晚巫柯力說的那番話,那什麽藥真的這麽靈驗嗎!她又想起了她的葵水,一直都是對月的每個月月初,五月端午接到顧嵐州消息就來了西山莊子,後頭身體漸漸不適,根本忘了葵水這迴事。


    「我……」田櫻娘看向那一臉緊張的顧嵐州,再想想剛才兩人說的那些蠢話,頓時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算了,「讓來寶請個大夫來吧,你趕緊洗漱重新換件衣裳,過後再和你算賬。」


    「隨便怎麽罰我都行,反正你自己千萬別動氣。我……」顧嵐州不敢靠近,一邊戀戀不舍地叮囑,一邊脫了外麵的官服,瞪向姍姍來遲的來順:「快給我弄水,我要沐浴!算了,我記得花園邊上做了個水潭是吧,來順你幫我看著點人。賈媽媽給我找身換洗衣裳過來。」


    整個雲來樓偏院都動了起來,田櫻娘自己也不敢要冰了,即便是再沒胃口,她也坐到了飯桌旁,喝了半碗燕窩,又吃了半碗餛飩。再接過齊佳媳婦遞過來的酸梅湯一飲而盡,把胸臆間那翻騰的滋味兒給壓了下去。


    田櫻娘瞧著齊佳媳婦已經微凸的小腹,笑道:「上次我見齊伯,他都沒給我說一聲。」


    「夫人也知道我身子太弱,成親這麽幾年一直都懷不上。本來家裏人都沒想過能有後,卻沒料這兩年日子好過了,還把我身子給養好了。我們老家有個說法,之前體弱多病的人懷孕前三個月最好別讓人知曉,所以……之前才從未往外說。」


    說了,又怕田櫻娘多心,忙又接著道:「我們也知道夫人並不是外人,隻是公公每次見您都有旁人,也不是多大的事,便一直沒機會說。」


    田櫻娘自然不會和齊家人生這點氣,搖搖手,「要是我知道你懷著身孕,怎麽也不讓她們把你們叫迴來,這不是折騰人嗎?」


    「夫人可能還不知道吧,懷孕也就前三個月難受些,過了三個月就和尋常人差不多,大夫說還可以適當活動,日後好生些……」齊佳媳婦畢竟仔仔細細聽過醫囑,也親身曆經了這麽幾個月,經驗還是很足的,便慢慢給田櫻娘說了些。


    田櫻娘也聽得認真。就在一個孕婦和一個疑似孕婦的主仆倆說得差不多時,顧嵐州首先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迴來了。他一迴來,齊佳媳婦就行禮退了出去。


    田櫻娘哼了一聲,別過臉沒看顧嵐州。顧嵐州方才興奮地拉著來順問了許多,然而還是少年的來順哪裏知道懷孕的女子要注意什麽,又有什麽變化,不過好歹讓他亂七八糟的心穩了下來,剩下的就是忐忑和擔憂,再有就是對要給他生兒育女的田櫻娘深深的愛意。


    可這一腔愛意剛剛進門就被田櫻娘的冷漠給打得稀碎。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顧嵐州懵了。


    「櫻娘、夫人……」顧嵐州喊了好幾聲沒見田櫻娘反應,嗅了嗅自己洗漱後還特意用了花香水的味道,往田櫻娘跟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深情繾綣:「孩子娘!」


    「噗嗤……」田櫻娘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暴躁的心奇異地得到了撫慰,輕撫了腹部一下,嗔了顧嵐州一眼:「還不去把頭發擦幹,風寒了可是不能靠近我的。」


    「夫人說得是。」顧嵐州嘴角一直上揚著,也不去別的地方擦頭發,讓人拿了擦頭發的毛巾到偏廳守在田櫻娘麵前擦。一邊擦頭發,一邊看著田櫻娘傻笑。


    「傻樣!」終於把田櫻娘給逗笑了,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擦。」


    「不,不能累著你。」顧嵐州搖搖頭,往後退了兩步,「我快好了。」


    趁著大夫沒來,屋裏幾個丫鬟都被賈媽媽叫出去一通吩咐加教導,當然最專業的陳嬤嬤不在,賈媽媽已經決定讓來順趕緊去錦繡女子會所把人給接迴來,誰能比太後宮中的老人更會照顧孕婦啊!


    大夫來得也不慢,換了田櫻娘兩隻手診脈之後,摸著胡須笑得十分喜慶:「恭喜少爺和少夫人,脈如走珠,滑脈無疑!」


    「什麽意思?」顧嵐州聽得有些雲裏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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