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顧嵐州身後一副風流倜儻模樣的安王和沉穩自信的信王,以及那人數眾多的文臣武將們,溧陽侯瞪大了眼睛,縮了縮身子:「好你個吳振,我讓你和我來給妹子送嫁,你說有事。結果你反過來幫顧嵐州去了,有你這麽做朋友的嗎?」


    吳振攤了攤手,「兄弟朋友都不如命令啊!如今兄弟我是小顧大人的副將,上峰有令,下屬怎敢違逆。」


    溧陽侯哼了兩聲,無計可施,愛莫能助地看了蕭誠之一眼,很光棍地往邊上一讓:「小顧大人,我隻想要一盆十八學士茶花。」


    「茶花是內子的,我是沒法子做主的。」顧嵐州麵上帶笑,說出來的話一聽就是個懼內的,頓時引得身後一陣哄笑,他卻是麵色不變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不如溧陽侯劃下別的道來,無論文武,我都接招。」


    溧陽侯撇撇嘴,「你這陣勢,本侯甘拜下風。」說完,幹淨利落地讓到了邊上。


    於是,院門口就剩下蕭誠之孤零零站在那裏,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他身後院門內,新城郡主和林氏也是一副風中淩亂的模樣。新城郡主給田櫻娘說了顧嵐州身後那文武雙全的儐相團就聽見院門的喧嘩,沒想到出門一看便見著了溧陽侯和蕭誠之攔門的那一幕。


    選秀那日朝霞殿發生的那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蕭誠之和安王在大殿上爭田櫻娘的那一幕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都看得出來爭得是誰。就是這樣,看到蕭誠之出現在這兒,以女方攔門儐相的身份出現才會讓人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本王並不是來攔門的,是來履行顧大人懇求的。」蕭誠之站在那兒,麵上全是認真之態。


    顧嵐州沒想到自己一句惹怒蕭誠之的戲言會被人當真,本來今日的氣氛一直都喜慶祥和的,蕭誠之這幅模樣,還真是讓這份祥和打了折扣。


    莊印聞言十分震驚:「難道嵐州你真的請了誠王背妹妹上花轎!可……誠王您行麽?」


    莊印這問題十分犯傻,讓顧嵐州錯愕不已,也讓蕭誠之保持不住那嚴肅的臉色,不可思議反問:「你認為本王不行?」


    莊印被蕭誠之的目光給盯得心肝膽顫,「臣……不敢。」


    「嗯,量你也不敢。」蕭誠之看了看天色,「吉時到了沒?進去行禮吧,本王背櫻……義妹上轎。」


    信王和誠王畢竟是兄弟,知道了誠王真正的來意後,拉了安王一起上前,一左一右扶著蕭誠之,也沒敢和莊印那樣質疑他的「能力」,隻是擔心他待會兒背著人別半路把人給背跑了。


    嗩呐吹吹打打,顧嵐州往院子裏扔了一把金銀做的花生、瓜子之類小物件,這麽稀罕的金銀落在人身上其實還有點疼痛,所以院門內的新城郡主和林氏等人一開始還驚唿著往邊上躲,可等看清楚東西後,新城郡主便有些忍不住了。


    「哎呀,這些小玩意兒真好看!」


    新城郡主這樣人家出身的高門貴女都有些端不住,因為那些金銀真的是做的太精致好看了,和往日裏見到的元寶狀和絞碎的顆粒狀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眼見著還有不少莊印和林氏請來的女眷守在院門邊,新城郡主腳步挪了挪、又挪了挪,眼睛盯著地上一個金色迎春花,終於是忍不住了,脫離了堵門的人群,走到了牆邊去撿。


    和新城郡主想法相同的人很多,於是大家幾乎同一時間往身邊最近的金銀走去。本來外麵的人就密切注意院門內的情景,見狀,負責撒金銀的祝垚和顧金吆喝了一聲,輕輕一推,便將虛掩的房門給推開了。


    「接新娘子咯!」祝垚學著百花鎮鄉下娶親的習俗,進門又撒了一把金銀,並大喊了一聲。


    顧嵐州很滿意祝垚的表現,示意她繼續攔著女眷們,他則單槍匹馬往正院裏衝。滿園紅色耀目至極,可都沒有被喜娘攙扶到門口的身影誘人。


    「新郎且慢,新娘要聽一首催妝詩!」


    鎮西王妃從屋內站到了田櫻娘身邊。


    鎮西王妃算是長輩,顧嵐州之前已經接連作了六首詩詞,其中便有兩首催妝詩。可現在長輩替田櫻娘提要求,他還能膽怯不成。


    此時眼前的田櫻娘頭上蒙著蓋頭,那一身大紅新娘禮服極為凸顯身材,使得她原本就姣好的身材更是傲人,前凸後翹、纖細腰肢,隻有親自看過、摸過、體驗過的顧嵐州才知道是多麽令人瘋狂。


    雖說成親之日是女子一生中最美之時,可顧嵐州私心裏一點都不想讓此時的田櫻娘被湧進院子的儐相們看。還妒忌起了早上就到院子裏陪田櫻娘的鎮西王妃等人。


    「佳人如玉,思慕經年,千言萬語,唯有情難。我心悠悠,終能如願,催妻上妝,與我結緣。」


    鎮西王妃話音剛落,還沒露出得意之色,顧嵐州便洋洋灑灑念了幾句。雖說詩不像詩,詞不像詞,可他念的時候帶著一種似歌非歌的旋律,有些像是古語中的吟唱,讓這首「催妝詩」帶著別樣的韻味兒,能夠聽出來他情緒從仰慕、困擾到心願得償的喜悅和快活,又到現在的急迫和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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