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事實證明白言的緊張不過是庸人自擾,因為那位崖山之鬼壓根沒打算見“客”。


    相反,需要見客的卻是身為“獄卒”的司馬炎,有膽子請“神”進門,就要有本事扛住接下來的擔子,烏盧這地方可不是隨便一方勢力就能做到一家獨大的,哪座軍營後麵沒個背景撐著?誰都不吃素。


    那麽大塊肥肉想也不可能讓他北秦一家獨享!


    當然,衝著北秦那漸趨上漲的國力,諸國還是壓下了哄搶的打算,一張請柬,寫明時間和地點,擺好宴席,大家一塊商量怎麽分這個髒。


    宴席請柬上的邀請人是“金夫人”,而封皮的署名不是楊延,也不是司馬炎,而是秘密到訪的白言,這意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在告訴北秦——我對你們了如指掌,這可是她金夫人的地盤。


    身為尚府長史,白言自然明白這張請柬背後所代表的意義,這張請柬不過是個警告,真正的目的不是對她,而是衝塔卡而來,但她依舊還是要去赴宴,被點了名卻不出現,丟得可是北秦的臉。


    從楊延手上接到請柬時,楊延再三跟她確認是否真要去,她反問他:“有人能代替麽?”


    答案當然是沒有,整個狼營隻有她們四個來自尚府的女使,四人中間又隻有她一人通曉西域文字,根本推不出去,問多了反倒顯得問的人矯情。


    楊延也知道自己矯情,可不問出來,他心裏又不舒坦,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出身還那麽好,放在閨閣裏描個花繡個鳳的多好,幹嘛非要出來拋頭露麵?還到這麽危險的地方!這家長輩的腦子一定被驢踢過!“不管怎麽說,你都得把小白大人護好,一來她是尚府的人,二來——這麽大個北秦國,男人成千上萬,不能讓個女人衝前邊。”楊延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重複這段話了。


    “你要不放心,今晚你去。”司馬炎檢查完車轅,把韁繩扔給車夫。


    楊延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我要是有那本事,還能讓你小子騎在脖子上!早用你當墊腳石換官帽了!”


    兩人這邊正聊著,一名衣著華麗的侍女從營門口出來,門旁的衛兵沒膽子在兩位老大麵前公然張望,眼神卻還是不自覺地偷瞄過去——女人呐——還是美麗的女人!


    “謔,要說還是咱們北秦的衣服好看,嘖嘖——”楊延的眼睛隻敢盯著人家女孩的衣服看,不敢看臉,怕拔不出來。


    小姑娘年紀不大,聽到楊延的誇讚卻也沒有扭捏作態,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福身,“大人們見笑了,我們大人說,既是諸國會,自然不能丟了北秦的臉麵,也不能壓了主人家的風光,隻是事出倉促,怕準備的不夠,讓奴婢特來再跟兩位大人確認一下,是否還有什麽其他的交代?”


    “不用了,讓她過來吧。”司馬炎覺得那丫頭完全會錯了意,她可不是今晚的主角,今晚他們也不是去比美的,是比拳頭去的。


    “……是。”小侍女答的有些遲疑,她們幾個為了這個宴席幾乎通宵未眠,居然這麽簡單幾個字就讓人打發了。


    *****


    烏盧分東、西、北三大省,其中北省擁有最多的金沙和稀鐵礦。


    狼營所在地叫做金盧,隸屬北省,這裏擁有烏盧最大的一座金礦,金夫人正是這座金礦的擁有者。她的府邸坐落在金盧西北的金池山上,據說奢華程度堪比王宮。


    車駕行過小蒼山後,視野逐漸變得開闊,遠遠便能看到金池山巔的那座金色建築,在夕陽的掩映中,更顯得奪目耀眼。


    “聽說當年鑄建金池山時,請了好多風水大師來坐鎮,其中也有咱們北秦的術士,看這周圍的風景,這金池山應該是得天獨厚的好地方吧?”浣溪跟在白言身邊最久,也最貼身,知道她是書儀部出身,書儀部有不少術數大家,耳濡目染,大人應該能看懂一些。


    白言瞅著窗外的風景淡淡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金池山確實是得天獨厚,隻可惜……多麽有先見之明的大師們,聯手把這鬼斧神工的帝王級山水一刀斬首,還讓那座金宮躺在被抹掉的脖子上,用心何其險惡,這就是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吧?誰讓烏盧有這麽多值得人爭的東西,而且還弱的抵禦不了外敵,要靠別人幫忙守衛,跟當年的北秦何其相似,“如此移山治水的魄力,這位金夫人定然不是凡人。”她到真想見一見。


    車駕緩緩轉進金池穀,夕陽的餘暉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灰藍的冰雪色。


    金池穀也是經風水大師的指點開鑿的,東南西北各百餘丈,站在穀底,從下望上看,天是圓的,往下看,地卻是方的,正應了天圓地方之說。


    此時天色已暗,崖壁四周亮起了一圈宮燈,其間靠北側有個缺口,缺口處高高豎了一座門樓,門樓頂掛了幾排巨型燈籠,把四周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車駕緩緩在門樓前停下,衣著華麗的仆侍們早已等在台階下準備迎客,金池的規矩——上山需要換乘馬車,隨從人員也要限量,今晚的情況更特殊,所以規矩也特殊,隨行人員一律不得上山,連女眷帶來的侍女都不行。


    也就是說,今晚能上山的隻有司馬炎和白言兩人。


    狼營的隨侍們一聽這規矩,火氣立馬竄出了天靈蓋,這是要幹嘛,擒賊先擒王啊!他們狼營什麽人,他們老大什麽人!能讓這群番邦蠻子蹬鼻子上臉?!不幹!愛談談,不談拉倒,想要人,有本事就去狼營拿,拿到算他們狼營技不如人,拿不到就少在這裝大尾巴狼,還單刀赴會,真是不嫌臉大,就你們也配!


    隨侍們一片嘀咕,有個別脾氣暴躁的,都打算拔刀了,結果司馬炎隻迴頭看了一眼,隊伍裏立馬變得靜悄悄。


    迎客的管家極有眼色,知道眼前這位高個的軍官是個可以做主的角色,趕緊彎腰躬身,請他和幾位女賓移駕一旁的花廳。


    趁著在花廳等待換馬車的空檔,白言讓浣溪遞給司馬炎一隻包袱,裏麵是一條玄錦的長袍,他身上這身舊軍服實在不適合出席這麽重要的場合。


    “入鄉隨俗。”見他打算遞給身後的侍衛,白言出言阻止。


    “實力才是第一位。”這種裝門麵的事,司馬炎從來不做。


    “你丟自己的臉,我不管,但你不能連我們北秦的臉一塊丟了。”白言很堅持,因為她覺得這不是兒戲。


    “……”浣溪和司馬炎的侍衛麵麵相覷,這氣氛……他倆是不是先出去?


    眼見兩位老大誰也不再開口,浣溪默默往門口移半步,侍衛也想逃,奈何手上還拿著包袱,心裏直犯嘀——他們老大發起脾氣可是要出人命的,他的皮得繃緊點,千萬不能引火上身。


    “你的意思,我不穿就會讓北秦丟臉?”出奇的,司馬炎笑了,隻有一旁的侍衛知道這不是真笑。


    “對。”白言麵不改色。


    “如果我不換呢?你打算怎麽辦?”他們尚府還真是千年不改的愛管閑事,居然管到他該穿什麽衣服的地步。


    “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她有這耐心。


    “給她。”示意侍衛把長袍給她,他就看看她今天打算怎麽教。


    浣溪也不傻,當然不能讓她們大人服侍人更衣,要動手也是她這個侍女加下屬,上前想接過侍衛手中的長袍,結果那小子居然不撒手,手上不禁微微一用力,以眼神威脅——鬆手!


    ——不鬆!老大說給小白大人,就一定要送到她手上。


    用眼神吵架無事於補,而且還怪累人的,浣溪看一眼白言,得到對方的會意後,手腕一扭,使出一招擒拿手——她可是武術名宿柳家的後人,能被尚府挑中沒點本事可不行。


    對麵侍衛沒想到這個穿著華麗、看起來嬌滴滴的小丫頭居然會功夫,而且還很精湛,若非他常年在生死場上摸爬滾打,還真能讓她給撅迴來。


    拳對掌,兩人誰也不讓誰,對招的動作不大,卻是招招致命,正焦灼難下時,倒黴鬼出現了——金池的管家過來請客人移駕。


    “啊呀——”他哪知道屋裏還會起內訌,剛到門口就被一肘子撂倒,歪在地上半天沒緩過氣來,“兩人打人,馬車已經備好……”心裏罵一萬遍他祖宗,嘴裏還得客客氣氣。


    “浣溪,你誤傷了人,還不快扶人去找大夫。”白言拿過侍衛手上的長袍,看一眼浣溪。


    浣溪了然,趕緊鬆開侍衛的胳膊,跑去扶地上的管家。


    “看什麽看,快來幫忙。”浣溪這話不隻是對那個侍衛,也是說給屋裏那兩個仆人聽的,到了這兒才知道規矩有變,先前的準備都白廢了,大人肯定需要跟司馬炎單獨聊幾句。


    四個人七手八腳地把管家抬起來。


    浣溪問了一句哪邊有大夫,其中一名仆人示意出門往東——果不其然,這些人聽得懂他們說話。


    “這個你戴上。”眼見他們幾個抬人出門,白言從袖袋裏取出一枚銀色扳指遞給司馬炎,“上麵那個獸首往左是毒,往右是解毒的。”他不能有萬一。


    司馬炎看一眼扳指,就知道這丫頭突然挑釁他必然是事出有因,“這意思,逃不出去就要自我了斷?”


    “……”沒錯,她是這個意思,因為現在隻有他知道塔卡被關在哪兒,必須保證沒有那個萬一,“放心,我也有一枚。”示意一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情況不對,他盡可以走他的,她不會拖他後腿。


    安靜了一會兒,他還是把扳指戴上了,“白芷知道麽?”他很好奇她哥知不知道她在做這麽危險的事。


    “知道又怎麽樣?”想反對,首先也要見到他人。


    “至少該揍一頓。”這丫頭真的挺欠揍,放著大家閨秀不做,非跑來這種地方。


    點頭,“這方麵他到是比你強,他從來不打女人。”


    “……”他也不打,“衣服不換了?”看她把長袍隨手扔到一旁,禁不住多問一句。


    “是你不想換。”本來就是一個借口,不會以為她真能替他寬衣解帶吧?“趁他們沒迴來,你說說今晚的安排吧。”她對這兒不熟,自然是他來安排。


    “沒有安排。”再安排也無濟於事,“走吧,上山。”多了這丫頭,今晚還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閆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閆靈並收藏青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