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何處?


    聽著蘇陽的提問,孔德突然愣了愣神,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答案。


    儒道該走向何處?


    在孔德看來,沒有人知道儒道該走向何處。


    儒道隻是一門學問罷了,為的隻是流傳下去罷了。


    “你一個儒門棄徒,懂什麽儒道!”


    一旁的周齊見孔德沒有說話,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嗬斥道。


    “哈哈哈哈!”


    “我不懂儒道!”


    “哈哈哈!”


    “這天底下,難道有比我更懂儒道的嗎?”


    蘇陽突然大笑了起來。


    聽著蘇陽那猖狂桀驁的笑容,周齊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想要再嗬斥什麽,卻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城牆下方的蘇陽突然開口念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詩經,秦風!


    在聽到蘇陽嘴中念出來的話語之後,眾人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是詩經之中秦風之辭。


    一直以來,老秦人便一直是念著這首秦風無畏的朝著函穀關走去。


    對於老秦人來說,這首辭已經印在了他們的生命裏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


    遠處的秦軍士卒在聽到蘇陽的聲音之後,有些感同身受的跟著喝唱了出來。


    哪怕是嬴政也不由自主的喝唱了起來。


    “那是什麽?”


    忽然間,無數的人抬起頭,隻看到遠處的天空之中,一道道身影於虛空之中浮現了出來。


    隻看到那群身影宛如數百年的老秦人一般,穿著破舊的衣裳,手上拿著戈矛,互相攙扶著朝著這邊走來。


    哪怕僅僅隻是一道道虛影,卻依舊讓人們可以感受到其中那令人壓抑的氣勢。


    “這才是儒道!”


    隻見蘇陽體內一股股文氣升騰而起,湧入到天空之中那無邊的虛影之中,隨後便看見那些虛影顯得愈發的真實、清晰,就像是真的有人一般。


    戰場周邊的百餘萬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在他們看來,這一切就像是神跡一般,這突然出現的幻影以及蘇陽身體內升騰而起的文氣,對於在場的無數人來說,根本就不敢相信。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孔德他們此刻的內心有些慌亂,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什麽,也不懂蘇陽所說的儒道到底是什麽意思。


    “鬼神!”


    “是他!”


    “就是他,他不是人啊!”


    ......


    這時,那些從井徑前線大營裏麵逃迴來的趙軍士兵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滿是恐懼。


    此刻的他們才終於想起來,此刻城牆下的蘇陽便是當初那個在井徑前線,一戟破城的那個怪物。


    想到這,他們就仿佛想起了那天,那道無邊的血芒。


    僅僅一擊,在他們看來堅不可摧的城牆便化為了斷壁殘垣,數千趙軍士卒直接就死在了血芒之下。


    也是那道血芒徹底的擊碎了趙軍的信心,士氣崩潰的趙軍這才一日敗亡。


    原本以為逃迴邯鄲城就安全了,沒想到那人竟然又來到了邯鄲城下。


    想到這,不少趙軍士卒直接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大聲喊叫著朝著城牆下逃去。


    看著這些驚恐的趙軍士卒,不少邯鄲城人想起了前一段時間在邯鄲城中流傳的那個傳聞,隨後他們一臉驚恐的轉過頭,看向了城牆下的蘇陽。


    難道他就是傳聞中的那個鬼神?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的那些虛影慢慢的凝實。


    望著天空之中的千軍萬馬,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整個精神都停滯住了,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戰!”


    隨後,隻看到蘇陽怒喝了一聲之後,大手一揮,無邊的虛影便朝著邯鄲城牆衝了過去。


    轟轟轟~


    隨著一陣陣的撞擊聲傳來,腳下傳來的撞擊、搖晃感讓城牆之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這是真的!


    那些虛影竟然都是真的,並不是什麽幻象。


    隨著撞擊聲慢慢的消散,城牆上的眾人探出頭去,隻看到原本堅不可摧的邯鄲城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若不是邯鄲城是趙國的國都,修建的極為堅固,估計剛才那一擊便可以直接摧毀邯鄲城的城牆。


    “這這這......”


    城牆上的眾人看著不遠處的蘇陽,眼神之中滿是敬畏。


    與此同時,漫天的虛影慢慢的消散,隨後化作一道道虛影碎片湧進了秦軍大營之中。


    秦軍士卒看著天空之中的虛影碎片落下,落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腦海中就仿佛聽到了無數老秦人先輩的怒吼聲,隨後他們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內湧現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個個秦軍士卒發出一陣陣的怒吼。


    砰砰砰~~


    秦軍士卒將手中的長矛與盾牌敲擊著,震天的響聲傳遍了整片戰場。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些秦軍士卒有些不同,就感覺那群秦軍士卒強大了許多一般。


    隨後,隻聽到一聲令鼓聲響起,秦軍士卒邁著讓他們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著邯鄲城城牆衝了過來,嘴裏高喊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是......什麽?”


    城頭之上的孔德有些愣神的對著下方的蘇陽詢問道。


    今天的經曆是孔德這一輩子都沒有經曆過的。


    “這便是儒道的力量!”


    蘇陽轉過頭,就像是聽到孔德說的話一般,開口迴道。


    望著城牆上方的趙軍士卒拉開的弓弦,蘇陽眉頭皺了皺,隨後伸出手,以手代筆,在虛空之中寫下一個‘盾’字。


    隨後,隻見半空之中,一道巨大的盾牌虛影出現。


    城頭上射下來的弓箭還沒有射到那些衝過來的秦軍士卒,便被半空中的盾牌虛影給擋了個結結實實。


    看到這之後,孔德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如果說是在這之前,看到蘇陽擁有這般的能力,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蘇陽的儒道流,對於天下儒生、士子來說,可以說開辟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在這之前,讀書、閱讀經典對於士子、儒生來說,更多的隻是學習其中的道理罷了。


    但是現在,從蘇陽的力量之中,他們知道了儒道流竟然有著這般能力。


    虛空生影!


    畫筆為盾!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在場的士子們心神大震,雖說有些震驚,但是心中的渴望卻油然而生。


    沒有人可以在看到這種力量之後沒有絲毫的波動。


    如果說之前的聖人教導他們道理的話,那麽今天蘇陽就給他們指出了另外一條道路,一條可以至強的道路。


    隻不過,這對於孔德來說,卻像是人間末日一般。


    若是沒有今天這些事情,或許他也會像那些士子一般,內心無比的興奮。


    但是現在的他,心中唯有懊悔。


    或許以後某一天,蘇陽會將這條成聖的道路傳播出來。


    但是,這一定與儒家沒有關係了。


    因為,今天的儒家徹底的得罪死了蘇陽。


    他們親自將儒家的至聖先師給趕出了儒家。


    孔德已經無法想象迴去該如何跟其他的大儒解釋,自己親手將儒家的至聖先師、開脈之祖給趕出了儒家。


    我是儒家的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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