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卯時,顧明槐出府上朝,那小廝才算是見到了他,連忙將林月窈被打的情況告知於他。


    顧明槐聽後雖然很擔心林月窈,可他更擔心錯過了上朝的時辰,會被盛德帝斥責。


    所以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先去上朝。


    等他下朝後趕到林月窈那裏,林月窈已經再次疼暈了過去。


    顧明槐看著林月窈鼻青臉腫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大豬頭,忍不住皺了下眉。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旁邊的丫鬟春荷問道:“夫人怎麽樣了?”


    春荷雖然挨的打最少,但身上還是有幾處痛處的。


    沒有大夫幫忙診治也就算了,還得繼續伺候林月窈,心裏很是不滿。


    聽到顧明槐這麽問,春荷故意說道:“老爺,大夫已經來瞧過了,說夫人被踢傷了腹部,恐怕此生都無法......”


    春荷故意將話說到一半。


    顧明槐麵色一沉,“無法什麽?”


    春荷連忙跪下道:“是奴婢失言了,夫人交代過,這事兒不能讓老爺知道的。”


    顧明槐的臉色更難看了。


    到底是什麽傷,竟要如此瞞著他?


    他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春荷,“你若不說,休怪我把你也發賣了。”


    春荷聞言趕快求饒,“老爺,奴婢錯了,請你饒了奴婢吧。”


    “說,夫人此生都無法什麽了?”顧明槐厲聲問道。


    春荷跪趴在地上迴道:“大夫說,夫人恐怕此生都無法......再有身孕了。”


    說完,春荷的嘴角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這是老爺逼她說的,可不是她想說的。


    顧明槐聞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月窈此生再也不能為他生兒育女了?


    那她豈不是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女人了?


    顧明槐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林月窈,眸中似乎閃過了一抹嫌棄。


    想到林月窈昨日是帶著顧弄晴一起出門的,顧明槐連忙問道:“小姐呢?可有受傷?”


    春荷連忙迴道:“有,小姐也受傷了。”


    “什麽?弄晴也受傷了?”顧明槐臉色瞬間大變,“弄晴呢?”


    春荷迴道:“小姐一直哭個不停,奶娘怕小姐吵到夫人休息,便將小姐抱到自己房內喂奶了。”


    “快帶我過去看看。”顧明槐心內擔憂不已。


    顧弄晴可是神仙轉世,是他的小福星,可萬萬不能有事。


    春荷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帶著顧明槐去了奶娘的屋裏。


    還未走到,便聽到有嬰兒的啼哭聲傳來,且哭得極其慘烈。


    顧明槐心內的擔憂更甚了,就連腳步都快了幾分。


    春荷打開奶娘那屋的門時,奶娘剛把顧弄晴放在床上。


    看到顧明槐進來,奶娘慌忙整好衣裳行禮。


    因為身上還有傷的緣故,行禮的時候一個不穩,險些摔在地上。


    顧明槐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扶,剛巧抓住了奶娘的手,發現奶娘的雙手白皙、柔弱無骨。


    “謝,謝老爺。”奶娘猶如受驚的兔子般,慌忙將手抽了出來。


    顧明槐低頭看了眼奶娘,發現她雖也掛了彩,但並不影響容顏,甚至看起來還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特別是此刻,她因顧明槐的碰觸,臉上還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就更迷人了。


    顧明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從前竟未發現,這奶娘竟有如此姿色。


    看她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應該也是初為人母吧?


    “老爺,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已經哭了許久了。”就當顧明槐想入非非的時候,奶娘突然開口道。


    顧明槐迴過神來,又看了一眼奶娘,才抬腳朝著顧弄晴走了過去。


    看著床榻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顧弄晴,顧明槐很是心疼,連忙問道:“小姐到底傷到了哪裏?怎會哭得如此......慘烈?”


    奶娘也是有孩子的人,看著顧弄晴哭成那樣,也是心疼不已,忍不住就落了幾滴淚。


    她用帕子擦了下眼淚迴道:“大夫說,小姐被踢傷了心脈,恐會落下心口疼的病根。”


    顧明槐聞言,瞬間攥緊了拳頭,厲聲道:“到底是誰?竟然下此狠手,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春荷感受著身上的疼痛,也是委屈的不行。


    她哭著迴道:“我們也不知道,當時實在是太黑了,他們還用黑色布袋套住我們的頭。”


    奶娘仔細迴憶了下當時的情況,柔聲說道:“醒來時我們身上的財物都不見了,恐是遇到了劫匪。”


    春荷連連附和,“對,對,肯定是劫匪,我身上的錢財也都不見了。”


    也不知道那些辛苦錢,老爺會不會補給她們。


    顧明槐聞言,臉色更難看了。


    這盛都城可是天子腳下,一向太平,怎會有劫匪出沒?


    而這劫匪,為何還偏偏被林月窈給碰上了?


    床榻上的顧弄晴邊哭邊吐槽道:兩個蠢貨,哪裏是什麽劫匪,明明是趙員外的人!


    無奈她還不會說話,也隻能在心裏吐槽了。


    顧明槐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繼續問道:“當時可有旁人看到?”


    春荷連忙搖了搖頭,“當時已是深夜,哪裏還有什麽人呀。”


    “什麽?深夜?你們為何那麽晚還在外麵?”顧明槐滿是不解的問道。


    春荷猶豫了下,還是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


    顧明槐聽完後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顧澤白沒死?!


    還成了花顏堂的東家?這怎麽可能?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丫鬟進來稟告道:“老爺,夫人醒了。”


    顧明槐看了眼地上的奶娘,“你照顧好小姐,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小姐止疼,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


    “是,老爺,藥已經在熬了,等熬好了我就喂小姐喝一些。”


    “嗯。”顧明槐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出了奶娘的屋子。


    走進林月窈的屋裏時,林月窈正在垂淚。


    看到顧明槐進屋,林月窈臉上的委屈更甚了。


    她忍著身上要命的疼痛努力坐起身來,撲進顧明槐的懷中道:“夫君,月窈以為再也見不到夫君了。”


    顧明槐見林月窈哭得梨花帶雨,也有些微微心疼。


    他將林月窈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了?她此生都無法再孕育子嗣了,這怎麽能叫沒事了!


    想到此,林月窈就恨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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